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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港岛有雨》 50-60(第8/29页)
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
许廷深往前走了一步,却踢到了倒在地上的空酒瓶,他立刻皱了眉,快步走过去揪住周聿礼的衣领,难以置信地怒骂道:“周聿礼!你他妈的在干什么!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你能不能振作点!”
然而下一刻,许廷深的动作突然顿住。
因为他从周聿礼红着的眼眶里,看到了眼泪。
许廷深的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深吸了口气说:“阿礼,你还把不把我当你哥?你听我的,你现在就起来去洗个脸,刮个胡子,我们开车送你去机场,洛施的飞机就在三个小时后,不就是吵架吗有什么的?你去追她,去把她追回来!现在还来得及!”
良久,周聿礼的声音响起,很哑:“不是吵架。”
“什么?”
周聿礼惨然地笑了一下:“……是她不要我了。”
见状,周文蕙嘴唇颤抖了一下,她再也看不下去,抹了一把眼泪直接走上去捶了周聿礼的肩膀一下,哭着拉他的手臂喊着试图唤回他的理智:“哥!你在说什么话啊!出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们!洛施刚才给我和梁姨发了消息告别,又说让我们来看看你,然后就把我们都删了!你还坐着干什么?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啊!”-
机场的播报声不断地在耳边响起,就像是奏起了离别的前奏。
洛施看了一眼正等待着旅客登机的飞机,很轻地眨了下眼,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阮书吟伸手轻轻拭去女儿的眼泪,将披在女儿身上的大衣外套拢紧了一些,又把她揽进怀里,像是小时候哄她入睡那样,低声耐心地哄着:“别哭宝贝,爸爸妈妈都在你身边,我们要回家了。”
“……嗯。”
……
在要走入登机口之前,洛施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她回头看了一眼。
她越过排队的人群,看到了朝她奔来的周聿礼,也看清了他此刻狼狈的模样。他一向爱干净,现在却连胡子也没有刮,整个人也疲惫不堪。
因为一路狂奔,他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息着。
直到抬眼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洛施泪流满面的脸庞。
他僵硬地直起身,张了张嘴想要喊她的名字,却在对上发现异样后也转头看来的阮书吟和洛奕伦之后,羞愧地低下了头。
洛施看到他,心也宛若被撕裂开一道口子,疼到她无法呼吸。
阮书吟收回视线,平静地揽着女儿继续往前走,“洛施,走。”
这一次,阮书吟替女儿做了决定。
在洛施跟着迈步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周聿礼嘶哑的喊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往最矜贵淡漠的男人,在此刻扔掉了所有的面子和自尊,声音颤抖着喊她——
“施施,别离开我。”
周聿礼的声音颤抖着,极大的惶恐不安:“……我求你了。”
洛施的手被妈妈紧紧攥住,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张了张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对他无声说了句:“再见。”
我爱你,但是不得不说再见了。
第53章 053
“我们以前也道别过, 所以理所当然,我们会再次重逢。”*
***
三年后。
在这艘驶在大西洋加勒比海的国际游轮上。
洛施也没想过和周聿礼时隔三年的重逢会是这样。
这三年来她经常重复做同样的梦,梦里都是周聿礼那天在机场低声下气地恳求她留下的狼狈模样。
她很清楚, 他们之间阶级和身份天堑鸿沟、他始终隐而不谈的家庭, 还有裴瑜当时的不认同, 都成了分手的引火线之一。
最终,那一场车祸也中止了她在巴黎追梦的旅途。
在无数个日夜里,她才理解了那个问题,为什么有时候相爱的人却一定要分开?
“爱”这个词, 人们总是会夸大它的能力和效用。实际上在一段关系里,爱只构成了一部分。除了爱这种感受之外,还需要一种共鸣, 是要在爱里感受到自我价值。*
三年过去,他好像回到她第一次在酒吧里见到他时的那副生人勿近的淡漠模样。
重逢后,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就比如此刻, 洛施睁开眼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男人坐在沙发上, 黑色衬衫的袖口随意地往上卷了些,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冷白的腕骨上戴着一只银色的机械腕表。
他骨节分明的手正拿着汤匙在一只碗中搅动着。
他注意到她发出的动静, 起身拿起那只碗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语气很平淡地说:“把这喝了。”
洛施目光落在那只瓷碗上,在看到碗里盛着的东西之后,有些恍惚。
是一碗朴素至极、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白米汤。
周聿礼站在床边垂眼看着她,眼底神色不明,“曾经有人跟我说, 发烧了喝这个会好点。”
洛施当然不会忘记这碗白米汤,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还有些头疼, 浑身都有些泛酸,她很轻地应了一声之后掀开被子就要翻身下床。
她看着面前这个矜贵的男人从容地弯下腰将拖鞋摆得离她近了些,这样的动作就好像他已经做过许多次,早已刻在骨子里一样。
洛施下床的动作顿了一下,在她发愣的短短几秒钟里,他很快又面不改色地握住了她的脚踝,替她穿上了白色拖鞋。
洛施很轻地眨了下眼,喉咙干涩发疼,很客气地说了句:“……谢谢。”
这句“谢谢”说出口之后,她看到周聿礼很快黯然地闭了下眼。
她手悄悄捏起,假装没看见。也在站起身后看到自己身上的穿着之后,愣怔在了原地。
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白色衬衫。
衬衫上是熟悉的木质雪松的清冷香气,也是她曾经最眷恋的,他身上的味道。
而她还没有穿内衣,隐隐显出了轮廓来,不自然的绯红迅速在她脸上蔓延开,她尴尬地咳了两声。
她又缓了几秒,缓慢地抬脸看向周聿礼,有些窘迫地问他:“我身上的衣服……”
话刚出口,她就开始后悔。
昨夜的一切都涌入脑海里,他追上来,电梯和走廊里的僵硬到极点的对峙,还有最后在浴室里,他抬手擦去她与水混杂在一起的泪珠,把她拥入怀里后说的那一句:“……真像在做梦。”
后来的一切,就完全失去了控制,走向了本不该走的方向。
周聿礼将洛施略有些懊悔的表情尽收眼底,十分坦诚地承认:“是我换的。”
“……”
“害羞什么?”周聿礼坦然自若地反问了一句,“你不是也看? 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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