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御史: 100-115

您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殿前御史》 100-115(第21/28页)

。”

    声如蚊呐,赵令僖却听得清楚,不由回头敲敲桌道:“多大年纪,竟还赖床?”

    “娘子,殿下心智与孩童一般,晨起贪睡难免的。”张湍眉眼带笑,旋即行礼告退,不再僵持。他虽有满腹相思待倾吐,仅听她三言两语,就将愁苦消解殆尽。他有来日方长,不急在朝朝暮暮。

    门扉轻轻扣合。

    赵令僖回看闭合的房门,登时被抽空气力,歪坐在扶椅上。缓了又缓,在赵令徵好奇的目光中,她随意开口:“谁叫他来教你写字的?”问题的答案她心知肚明,张湍不会无故到东岭授业,多半是赵令彻授意。

    赵令徵果然回答:“是七弟。”

    “你去过京城?”

    “嗯嗯。”赵令徵点头,“七弟说想让我当东岭王,但是我不认字,他们都不愿意。七弟就说让我学写字,等学会写字了,就封我当东岭王。”

    ? 第 112 章

    赵令徵天生痴愚, 不懂权衡谋算,记性又差,赵令僖徒费功夫, 最终没能问出赵令彻的目的,是以作罢。窗外霞色渐浓, 赵令徵攥着衣角:“却愁,天马上黑黑, 要找人来点灯了。”

    赵令僖将门拉开些许,一线霞光拓上她脸颊。她与守在门外的白双槐颔首示意,转眼瞥见院中树下,张湍举张残破信纸静静站立, 正微抬首若有所思。

    是个麻烦。

    “慧慧, 我正和七哥捉迷藏。”她轻扣合门扉,回到案边贴着赵令徵右耳悄声:“除了你, 再不能有旁人知道我在哪里。他们都是七哥的眼睛、耳朵,一旦被他们知道,我就会输。慧慧也不希望却愁输给七哥吧?”

    赵令徵惊慌失措:“慧慧不想!那慧慧该怎么办?”

    “从现在开始, 我要藏好自己,让他们都看不到我、找不到我。”她将赵令徵推到门前,“你现在带张湍离开这里, 等到吃过晚饭再回来。那时我已经藏好了, 但你不能找我藏在哪里, 不能大喊我的名字, 要完全忘记我来过。慧慧做得到吗?”

    赵令徵郑重点头,挡在门缝前悄声说:“慧慧要出去了, 却愁快先躲起来, 别被人看到。”她走到桌案后半蹲下, 赵令徵踮脚抬头,看不到她的身影,松了口气后出门。先挽着白双槐的胳膊快步跑向张湍,再挽上张湍,将二人一同拖拉出院子。

    半炷香后,白双槐绕至书房后窗翻入。

    “拖着两个男人跑出那么远,三皇子竟也不觉得累。”白双槐揉揉胳膊,见赵令僖正以夜明珠照亮。

    桌案边叠摞许多宣纸,纸上是横曲折竖拐弯的笔画,赵令僖颇有耐心地逐张翻看。少时痴症未显,赵令徵拿过几日笔,因太过吃力没少遭受责罚。后查出痴症,皇帝厌弃,赵令徵在宫中常受欺凌。直至赵令僖开蒙后偶遇赵令徵,那时二人皆不爱动、不爱说,常常并排坐在阶前晒太阳。其后兄妹二人俱被一只螳螂割伤,不久赵令徵便被送至夏城,再没回过京城。

    “我叫他带你们走,哪怕是累,他也不会开口。”她将宣纸重新叠放平整,“赵令徵府中养有二百精兵,这方印鉴可作兵符,立春前要完全接管。”

    虽说军纪严明,有印鉴兵符在手,可任意调动那二百精兵。但她不仅要能调动,还要这二百精兵,入她麾下,随她征伐。

    印鉴推至白双槐面前。

    夜明珠荧光温柔覆盖印鉴,白双槐当即跪地:“这二百精兵是娘子赖以回朝的本钱,娘子理应亲自接手。”

    “你也是我的本钱。”指腹轻拍印鉴,“阿宝带银州兄弟,你掌管这二百人,来日我们共同回京。”

    “娘子信我?”

    “为何不信?”她微感诧异,掩口失笑,上前将人扶起:“原南山间我已说过,你与阿宝,皆是我的亲信。血脉相连谓之亲,交而不疑谓之信。我怎会不相信你?”

    她双手捧送印鉴至白双槐眼前:“立春为期。”

    白双槐肃然接下印鉴:“立春为期!”

    誓言落地,白双槐自后窗离去。她折回桌案前,手掌抚过那叠宣纸。来日赵令徵若进京受封东岭王,她与麾下兵将,借护送之名潜入京城,或也未尝不可。念头刚起便被按下,京中五城兵马司、宫中禁军,倘无策应,绝非数百兵将可胜者。贸然动手,不过自投罗网,还会牵连赵令徵。

    忽而,一只冰冷的手,掩住她的口鼻,一条健实的臂,箍住她的上身。脊背后虽有空隙,仍能觉出灼热的体温与剧烈的心跳。

    长久的凝神细思,叫她没能觉出对方潜入靠近。

    那条健实的臂膀将她抱起,同时调转朝向,扶她坐在桌案边缘。叠放整齐的宣纸被推散开,飘飘扬扬落地,在黑暗中沙沙作响。夜明珠骨碌滚远,月白清辉愈显淡薄,最终隐入黑暗再无光彩。

    淡光消失前,她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只冰冷的手终于挪开,抚上她的脸颊,轻柔而又胆怯。他双眼中的神采随夜明珠的亮光消失而荡然无存。

    拇指摩过嘴唇,指腹与唇肉皆生灼意,他缓缓贴近,留出足够的时间供她脱逃。

    可她没有。

    阔别已久,她从未思念,也从未淡忘。

    是无暇思念,而又不肯淡忘。

    呼吸间的丝微起伏,喉咙中难抑制的叹息,朦胧如纱,潺潺如水,在黑暗的书房里奏出和谐的曲调。

    屋外烟花升空炸开,刹那间刺目的光穿透窗纸,照见两唇间一带春溪分外明亮。

    顷刻墨色重染,室内复又黑暗。

    鼻尖微碰,沙哑的嗓音低诉哀求:“别再不辞而别,好吗?”

    不问缘由,不求长伴,只求来去有信。

    “张湍。”声调微沉,稍带水音:“授课到几时?”

    “最迟年底,新年祭天前会为三皇子授封。”不等细问,张湍便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此举并无他意。从前三皇子因生来痴症未得封王爵,是以薪俸微薄,又常年散银施善,在东岭的衣食起居略显简陋。加道爵封,多些赏赐,不过是为三皇子能过得舒适。”

    沉吟片刻,她嗤笑道:“三哥常年布善,在东岭广受爱戴。又天生痴愚,无力动摇其皇位。如今给个不痛不痒的爵位,就能顺手揽获东岭偏地民心。好算计。”

    张湍知她心中有怨,如此揣测也属常理。他未开口替赵令彻多加解释,怪怨尽由赵令彻一人担下,他这雪夜宫变的始作俑者,还能在煎熬中佯作心安理得。是该窃喜,又觉羞愧,不知何时起,他开始能如此泰然自得委罪于人,而自己逍遥法外,甚至恬不知耻,在她面前阴魂不散。

    也或许,他的脸面早已被踩在脚底,反复践踏,再不值一提。

    不想再提。

    复追缠绵拥吻,不知几时消停。直至漫天烟火辞旧迎新,她晕忽忽将他推开:“张湍,适可而止!”

    衣襟微松,他拉起她的手掌,将粗糙的掌心按贴在自己袒露的心口。

    灼烫的心跳冲撞着,似要破开胸腔禁锢钻进她的掌心。节律叩心头,直将冰雪捣作春潮,乱了她呼吸。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