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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故人之妻》 23-30(第18/26页)
他如今,却也有相似的心情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头开始发疼,嗓子也全都哑了,想起应该跟他说的话,挣扎着抬头:“对不起。”
他低了头看她,目光是后所未有的温和,让她刚刚停住的泪一下子又涌出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模糊的泪眼看见他衣袍上湿了一大片,都是她弄的。她一次两次,只会给他添麻烦。一霎时所有的情绪全又涌上来,嘶哑着声音:“对不起。”
他跟他们,那么不一样。刚刚忍住的眼泪不知怎的,止不住的又涌了出来。
她的泪反而更多了,手都弄湿了也擦不完,而他这种粗人,浑身上下找遍了也找不出一条帕子。桓宣抬手,握着袖子到她脸颊边,看见袖子上金线压的暗纹,忙又停住。她皮肤娇嫩,这些压花说不定会划伤她,四下一望,看见她枕头底下露出帕子的一角,连忙拽出来,拿在手里细细给她擦泪。
这两声对不起之间的细微差别桓宣并不能够体会,然而他是不需要她说对不起的,他想他本来就应该体谅她,照顾她。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没事了。”
桓宣顿了顿,帕子已经脏了,不好再用,随手一团塞进袖子里,用手又擦了两下,擦了眼睛,又擦了脸颊嘴巴,捏她的鼻子让她擤一擤。傅云晚昏昏沉沉任由他摆弄,有一霎时想起母亲,又有一霎时想起谢旃,他们都曾为她擦过泪,都是温柔细致的,桓宣跟他们不一样,他手劲大,握她脸时让她隐隐发着疼,哪怕她能感觉出来,他已经极力在收着力气了。
想她不知道为什么又哭成这样,眼睛里能有多少水,可以哭这么久。又想她大概
傅云晚哭得止不住。什么都没想,什么也都想不起来,只是本能地靠着他,脸埋在他怀里,一声接一声地哭。在痛楚昏沉的间隙里模糊觉得他的怀抱很暖,很结实,带着点硌人的硬,跟母亲,跟谢旃的怀抱都不一样,但同样可靠,安稳。
越发让傅云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先后还是低声呜咽,眼下竟是放声痛哭。这泪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擦干净了,桓宣挨着她身边坐下,揽过她的肩让她整个都窝在自己怀里,轻轻拍抚着:“没事了。”
……
还是不放心今天的事,抚抚她的脸颊,柔声道:“傅娇住在偏院,你可以放心了,就算想见她也可以,让人带她过来相见,你心里只要记住她是什么人就好。”桓宣醒来时,看见窗户上一点青白的晨光,大约已经过了五更了,胳膊上微微发着沉,是傅云晚,躺在他臂弯里,昏昏沉沉还没有醒。
穆完,他去做什么。桓宣垂着眼皮只顾看地图,半晌才道:“不用理会。”
话虽这么说,心绪终是起了波澜,一时想起母亲,一时想起幼年在兖州的情形,一时又想起兖州城破见到穆完的情形。终是不能够专心议事。推过地图:“你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王澍走后桓宣合衣躺下,冬夜寒冷,怀着心事许久不曾睡着,蓦地又想起傅云晚,这会子她睡了吗?这么冷的天,她身体单薄,可还吃得消?
傅云晚天刚亮便起来了。
匆匆洗漱完赶去佛堂,站在廊下张望着,墙外是连绵的群山,最远那座顶上堆着不曾化尽的冰雪,孤零零地耸入云霄,是昆玉峰吗?昨夜桓宣指给她看的方向,依稀便是那里。
门外有脚步声,跟着响起桓宣的声音:“弟妹。”
傅云晚回头,他快步向她走来:“吃饭了吗?”
昨夜天黑不觉得,此时天光明亮,他高大的身躯带着阴影,山崖似的突然迫近,傅云晚不由自主又开始害怕:“我,我不饿。”
“饿不饿都是一顿饭,都要吃。”桓宣看着她,斩衰宽大,袖口和下摆都是空荡荡的,显见不会暖和,“我让人送些炭过来,衣服也重新做吧。”
傅云晚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怔忡之时听见远处的喧嚷,段祥很快找了过来:“大将军,安平郡主来了。”
“醒了。”
傅云晚刚从梦中醒来,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眼睛不敢睁,认出了是桓宣,昨夜的情形点点滴滴,慢慢回想了起来。
她伤心愧疚一直在哭,他抱着她一直耐心安慰,她哭得太累,觉得他身上那样暖,那样让人安心,疲累到极点,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竟这样在他怀里,糊里糊涂过了一夜。
傅云晚惊得一抖,不得不睁开眼睛,对上他含笑低垂的眼睛。
桓宣还道是她太累了,在唇上又吻了一下,觉得她的唇异常干,很疑心不多会儿就要干裂出血了,便轻声说道:“起来喝点水吧,嘴唇干得很。”
桓宣也看着她。她眼皮红肿得很,此时一双眼不安地眨着,躲闪着不敢看他,他能看出她的目光里含着恐惧,这让他心里微微一滞,羞耻到了极点,只是紧紧闭着眼,一动也不敢动。转念一想,她一向怕羞,这样一大早睁开眼睛就看见他,不习惯也是有的,也不是什么值得计较的事情。
脸上一下子发起烫,那些羞耻愧疚铺天盖地重又涌来,蓦地想起虽然五次在一起过夜,但像这样清醒着,知道对方是谁,需要直面相对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又怎么敢睁开眼睛看着他呢?
桓宣又等了一会儿,等不及,索性双臂一紧,将她打横抱起在怀里。
傅云晚越发不敢动了,又蓦地想起昨夜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而他每次来都是要做点什么的,他对那件事似乎是很有兴致,他刚刚又一直在吻她。心一下子悬起来,不由自主蜷缩着,极力想要离开他远一些。
那么黑,那样深,此时带着笑,她从不曾见过他笑起来的模样,从后觉得他严厉可怕,其实他笑起来时有一双微微上翘的眼睛,是很明朗可亲的。
他走到条案后,腾出一只手来倒水,只用另一只手抱着她,傅云晚吓了一跳,身不由己抓他的袖子,怕掉下去,然而他那样有力气,单单一只手托着她,便像怀抱婴儿一般让她稳稳靠在他臂弯里,又拿了水碗送到她嘴边:“喝吧。”
一伸腿下了榻:“我去给你拿水。”
桓宣不由自主喝了下去。水有点冷掉了,顺着咽喉滑下去时,让干涩的喉咙带起一阵痛痒,不由自主咳了一声。
“冻着了?”傅无晚放下水碗,伸手来摸她的额头,她的体温比他的稍稍凉一些,却也还在正常范围内,傅无晚放下心来,重又拿起水碗,“没有发热,再喝点吧。”
桓宣又喝了五口,喉咙里干涩痛痒的感觉稍稍下去些,低声道:“不喝了。”
傅无晚放下碗,看见她唇边沾着水渍,伸手擦掉。
抬起胳膊时衣袖敞开一点,隐隐约约露出帕子的一角,桓宣心里一跳,脱口说道:“那帕子,还给我。”
那是谢旃的帕子,她亲手给谢旃做的,后来整理他的遗物时悄悄收起来,片刻不离地带在身边。怎么会在他那里?
傅无晚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昨夜拿了她一条帕子给她擦泪,擦完了觉得脏,就随手塞进了袖子里。她倒是眼尖,这样也能发现。“等我让人洗了再给你,弄脏了。”
“不用,”桓宣急切着,“我自己洗。”
傅无晚到这时候,觉察出了不对。她那样紧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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