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月临春阙: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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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分明的表情,“他一人,对十人,却只沾了他人的血,自身毫无损伤,想必战场骁勇,万不能敌。”

    露微自还记得当时的场面,也听谢探微自己说了并没受伤,然则,她还不及检查,所以这答非所问的话,反是能令她安心的。

    毕竟,这话出自国朝最善治外伤的医官,姚宜苏之口。

    “我问你,人呢?”

    姚宜苏将身躯挺直了些,却又低了低眼,“在外头马车里,有阿林看着。我用针刺他椎穴,能让他睡上半日,有话同你说,不想他来打搅。”

    保宁坊那条巷子深有奥义,这已是明显的事实,但目前能确定的就只是杜石羽和李元珍有联系,也不过是听谢探微与人对峙时提了一句。中间还有太多的谜团,恐怕也不止是谢探微不肯相告。

    所以,姚宜苏虽然也是个谜,却是带着谜底来的。

    露微愿意听他说。

    “说吧,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又何时成了李元珍的人?”

    姚宜苏平视露微,目光似定住,缓而才道,“若我说,我是为了你,想借他的势,你可信?”

    露微一顿,想来合理,却又无法疏通,“从我父亲贬官到近日流言,无不牵扯李元珍,我一直不解赵家究竟与他有何过节,可他虽贵为亲王,却似乎并无实权,你借他什么势?既借了,却不是对准谢家,打压谢探微,又如何叫做为了我?”

    姚宜苏深深吸气,眼中渗出一丝笑意,“露微,你焉知他没有对付谢家,而你既有此思谋,又岂不觉,赵家、谢家,还有那位晏大将军,三者实则是如一的?”

    “什么叫,三者如一?”露微没听懂,但莫名打了个寒颤。

    姚宜苏添了几分笑意,却是越发冷静的,“李元珍密图悖逆,居心难问,至今已有二十年。”

    露微活还没活足二十年,姚宜苏也不过二十六七,而这话的重音都在压在了“二十年”上——露微已知晓分量了,不再思问,专心地听姚宜苏说了下去。

    良久。

    “露微,姚家门第不高,又中道衰落,我先前所学所为皆是为了承续祖业,可如今,我把自己交给李元珍,只是为了你,这下,你可信了吗?”

    露微听来虽表面纹丝未动,心里却已几番波澜,但她也并非承受不来,“李元珍用你,定是知你底细的,他难道不忌讳你与楚王妃的旧交?如此,你竟也能信他会帮你?”

    姚宜苏淡然一笑:“我无须知他为何不忌讳,只需知他不忌讳便可,我更知我心中,如今,只有你。他帮我,正如你说,他偏居多年,并无实权,用不得如赵家谢家这般的重臣,便只能另辟蹊径。”

    露微还是并不急于反驳他所谓的表白,心里的浮沙渐渐沉底,“姚宜苏,世人只知你风姿卓然,少年玉貌,却不想面皮之下,剑戟森森,你实在不该只是一个医官。”

    “我是长子,责有攸归。”姚宜苏紧接着道,“并无所憾。”

    露微皱起了眉,觉得自己仍不算看透他,也想起父亲曾说,看着他长大,却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你怎知,李元珍就一定会赢?你对我和盘托出,不怕我明天就面陈君王?”

    姚宜苏轻摇头:“我只想我赢,而且你空口无凭,三家尊长也不会许你轻举妄动。”

    “他输了,你怎么赢?!姚家也会跟着你陪葬!”

    露微第一次激动了起来,高喊,想着才刚入仕的姚仲芫,想着才从贤儿口中得知的淑真怀孕的喜讯,想着孤零无依的小泽兰。

    然而,姚宜苏没有回答,只站起身坐到了榻边,“露微,你现在不能动怒,我替你看过脉了,你的病虽好了,却又经历了那番场面,惊愕过度,心脾两虚,实在需要静养。”

    “你!”露微一惊,竟到此时才想到,姚宜苏既知谢探微毫发未损,自己来时已昏迷,一定也是被姚宜苏看疗过的。

    然而,她不能。

    “让开!”露微推开姚宜苏下了榻,不及穿鞋便赤足冲向房门。

    “露微!我并没有碰你,只是寻常看脉!”姚宜苏却不解,大步追来拦住,“你看看自己的衣服,脸上的血,我都没碰!”

    露微退开一步,喘息渐重,眼中闪过一丝质疑,旋即转为毅然,“纵使李元珍赢了,你也不可能赢,我可以一辈子都是兰儿的母亲,但再也不可能做你的妻!”

    “为何?!”姚宜苏眼眶通红,声音低哑而却是切齿的。

    露微再无可言,一笑,拔下发间银钗用力扎进了自己的左臂,身上的衣物已满是旁人的血污,自己的血再渗流出来,也并不明显。

    “我赵露微,永不受你疗治,这一下是还你的。”

    ……

    “……保宁坊安乐巷从来不是杜石羽蓄养外室的私宅,而是李元珍设在咸京的暗署,所谓私娼,也只是掩人耳目。自杜石羽的夫人撞破此处,倒也消停了许久,却又被你误打误撞,确实是天意。我今日到此,原是与他相约在此议事,院中打斗之时,我和他都在暗处看着……”

    离开那间屋子,露微才知是被姚宜苏带到了宁人坊的姚家祖宅,而在昏暗的马车里,扶着尚未醒来的谢探微,她的脑子里一直在循环着姚宜苏交代的那些话。

    她总算知道,父亲自回京,为何总对她说“朝廷之事,与你无关”,可原来事实却是,千丝万缕早将她绑在其中。

    命数如此,她必须承担起来。

    “娘子,进太平坊了,阿郎给了他的医官身牌,一路都没有惊动金吾查问,请娘子放心。阿郎还交代,若要谢中候快些醒来,只需按揉他扎针之处便可。”

    在外驾车的人是阿林,但露微并不想叫谢探微现在醒来,“把车停在将军府门前,其他的不必你管。”

    ……

    将军府中堂内,夜深露重,灯火通明,三家尊长,悉数到齐。

    晏令白自白天听过谢探微的禀报,原是交代他去办一件事,但直到宵禁,也不见人回来。这已是十分反常的了,而紧接着,赵维贞便匆匆而至,开口就问女儿何在。

    然而,赵维贞只是从侍女口中知道,露微是相约了谢探微,但晏令白却很快就反应过来,怕是其间出了要紧事,便随即遣人请来了谢道元,连李氏听闻是二人同时失踪,也强要跟了来。

    于是,当露微浑身是血地站在他们面前,无一人不脸色煞白,脚步难稳。

    “谢尚书,郡主,你们放心,谢探微只是睡着了,并未受伤,我已经让下人扶他回房了。”

    第一句话,露微只是面对谢家父母,目光带过一旁的晏令白,缓缓停在了赵维贞脸上:“阿耶瞒得我好苦。”

    赵维贞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敢信,更不知从何信来,颤抖着扶住了女儿,“微微……听话,先跟阿耶回家看伤,听话……”

    “我没事!”露微高喊了声,似顶撞般抽开了自己的手臂,再一一放眼堂上尊长,忽而跪倒在地,“看来,各位尊长果然都明白,却都不肯告诉我,那我来说,看看,我说的如何。”

    “孩子,你起来,你先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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