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欢: 102. 结局·上 俨然是一场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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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在下雪,裴时序尸身很快冷下去,连心口的血都结成了冰。

    江晚吟放下手中的沾了血的刀,替他缓缓阖好了眼。

    此时,大风刮过,尚未被扑灭的火星刮到了干枯的藤萝架上,枯枝瞬间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

    更为要紧的是,石桌下还埋着火药。

    一旦火势蔓延,势必会点燃火药。

    “阿吟,快过来!”

    陆缙蹙眉,一边命人撤离,一边快步上前带走江晚吟。

    江晚吟也意识到了不对。

    然火势太大,迅速从顶上烧起来,到处都是掉落的枯枝。

    有一段险些砸到她身上。

    陆缙眼疾手快,立马将她扯了过来,两人往后一跌,险险的的避开。

    “砰”的一声,此时,燃烧的枯枝已经掉落到地上了。

    已经完全来不及顾忌裴时序的尸身。

    “快!”陆缙立即推着江晚吟往外走。

    江晚吟回头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尸身,终究还是陆缙一起向前奔出去。

    他们逃离火海的那一刻,掉落在地上的枯枝果然点燃了火药。

    霎时,轰然一声,整个茅舍皆被夷为平地。

    窜出的火焰直逼树梢。

    炸的一切皆粉碎。

    自然也包括裴时序的尸身。

    等江晚吟再从尘土里起身,不远处已经只剩下一片废墟。

    只有几块碎玉散落在脚边。

    落了满身的土,江晚吟回头望了一眼:“哥哥!”

    “你冷静!”陆缙一把捞住她的腰。

    江晚吟正要起身,忽然,身后咣当一声,陆缙拄着剑单膝跪了地。

    几滴猩红的血从他身前砸下来,一滴一滴,很快凝成了一小滩。

    竟是也伤的不轻。

    他总是一身深衣,沉默少言,执着剑挡在所有人前。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伤到终于连盔甲也遮不住了。

    “陆缙!”

    江晚吟失声,又回身朝他奔过去。

    正此时,第二波爆炸的余波来袭,又是轰然一声,陆缙抱着她一起滚到山坳里去。

    发觉陆缙受了伤,迅速跌落之时,江晚吟反抱住他,在即将滚到崖边时替他挡了一下。

    后脑不小心磕到了石头上,她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耳边犹在一声一声的轰鸣,大火满山,烧的浓烟滚滚,遮住了半边天……

    混混沌沌,江晚吟做起了梦。

    梦里,她握着一只匕首,满手都是血。

    她怕的想将匕首扔了,裴时序却反倒握着她的手更进一步,刀尖入骨,震的虎口发麻,江晚吟冷汗涔涔,辗转反侧。

    等她再醒来时,眼前已经没有火海,也没有浓烟。

    帘子被微风徐徐的拂起,她睁开眼,隐约看的见外面满地皆白。

    大雪满山,时候大约已经过了许久了。

    果然,见她醒来,一个正支着手臂打瞌睡的女子揉了揉眼,笑着叫了一声:“江娘子,您终于醒了,这可都两天一夜了,您若是再不醒大夫该心急了。”

    “两天一夜?”江晚吟刚醒,揉了下眉心,尚有些混沌不清。

    此刻微微一动,手臂上又传来一股酸疼感,她低头,只见右臂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

    胸口还有些喘不上气,大约是疫病还没完全好。

    然她一睁眼,脑中迅速涌现出前日发生的一切。

    “外面如何了?”她问。

    “山顶的火药被大火引爆了,红莲教首和被关在笼里的那群野獾都被夷平了,剩下的叛军群龙无首,也都降了,此时都已经被带下山。”

    全都……夷平了。

    江晚吟又想起那掉落在她脚边的碎玉,脑中嗡嗡的疼。

    以此说来,裴时序的尸身必然也粉身碎骨了。

    她沉默着许久没说话,揉了下眉心,突然又想起一事——陆缙!

    他当时似乎受了伤。

    江晚吟立马抬眼:“你们将军如何了?”

    “将军肩上中了一刀,您昏过去后,他也跟着昏过去了,如今在主帐里养伤。”

    “伤的如何?”江晚吟又问。

    那女子摇头,须臾,又小声说。

    “……听说当晚端出来一盆血水。”

    她原是营妓,因着江晚吟受伤,特意被调过来替她擦洗的,这些事并不外传,她也偶然间听到的。

    江晚吟闻言直接掀了被子:“我去看看。”

    “哎……娘子,您的病尚没好,大夫叮嘱过需静养!”

    江晚吟却直接奔了出去。

    那营妓劝不得,赶紧拿披风追出去。

    外面冰天雪地,江晚吟刚出帐子,正看见有两个士兵抬着一张用草席裹起来的人往火场去。

    经过时,她远远的看一眼,只见那人裹着首尾,只垂着一只手臂,经过时,有一只靴子掉了下来。

    江晚吟拾起来帮着送了上去。

    一靠近,她又忽然发现那人身穿铠甲。

    且铠甲的样子像极了陆缙那套,她亲手帮他穿过的那套。

    陆缙本就受了伤,加之染上疫病,难不成……这人是他?

    不可能。

    他明明一向最是运筹帷幄,这三个月打了那么多次仗都过来了,怎会折在一场山火上。

    但军中军纪森严,舆服皆有规制。

    寻常士兵绝不可能逾制去穿将军的铠甲。

    必是他无疑了。

    江晚吟伸手想触碰,手腕却微微颤着,迟迟不敢碰。

    忧惧过度,她冷汗直冒,耳边一阵嗡鸣,什么都听不清。

    “……江娘子?”两个士兵目露诧异。

    “陆缙!”

    直到江晚吟哭出声,他们相视一眼,方明白她是误会了。

    “这不是……”他们试图将江晚吟扶起来。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低中带沉,说不出的好听。

    江晚吟一激灵,含着泪迅速回了头。

    再一看,来人一袭玄色直缀,身姿挺拔,面冠如玉,不是陆缙还是谁?

    “你怎么……”她眼泪瞬间止住,又疑惑地看看眼前的人,半掉不掉的,“那这个是……”

    “江娘子,这是火头营的小兵,不是将军,您认错了。”

    两个士兵哭笑不得,解释道。

    陆缙敛了笑意,朝江晚吟伸出一只宽大的手:“还不起来?”

    江晚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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