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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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知道了。”

    叶灼:“最后都是知道,有何区别?”可见四只脚的东西,耐心是要比人族少一点。

    “有区别,我不想和他们一起知道。”离渊说,“来到人间界,人人都爱给我讲故事,但他们讲的都不一样。我听来听去,觉得也听懂了七八分。”

    走在叶灼身边,他道:“但是还有人说,人间的故事众说纷纭,要我听听就算了。所以我想,剩下的两三分,还是听那个人自己讲更好一些。”

    还真是振振有词。

    停步在一颗旁逸斜出的枯树旁,叶灼遥望向远方的天际。虚境的天空总像这样,停在阴沉沉的夜晚时分。

    不像幻云崖,站在崖边放眼望去,有青山,有云雾,而后月沉日出。

    长虫爱听故事,可惜,他往事似乎寥寥。

    “其实没什么好讲。”叶灼说,“云相奚是教我用剑的人。”

    用剑,先从基础剑招练起。

    握剑,拔剑,收剑。

    点刺劈砍撩,穿截斩挽挑。

    学了一百零八式,变为三千六百招。学完了变招,再将它们尽数连起。要说究竟怎样连,三千六百招里,每一招和每一招都可以连出,无非是熟能生巧。

    到最后剑下就有万千变幻,江湖上说,尽出幻剑山庄。

    那以后,才会练成套的剑法。譬如幻剑山庄的十七脉传承剑法,再譬如,云相奚的剑法。

    曾经从握剑到收剑,从点刺到挽挑,再从一百零八式到三千六百招,再到后来所有剑法。

    他一招一式,都是云相奚所教。

    “若论血缘,”叶灼从远方收回目光,看向离渊的眼睛,“云相奚是我父亲。”

    离渊愕然看着他的眼睛。

    其实,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可是听着这人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只觉得无声处一声轰雷,让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用他的剑教我,我也学了很多。”叶灼说,“后来,那些剑我全都忘了。”

    离渊:“剑也能忘么?”

    一个剑修一生中最开始就在练的剑,就好像他生来的骨血。

    这样的剑折断了,会有锥心刻骨之痛。

    而这样的剑若要忘掉,要剜心剔骨才能做得到。

    “可以忘。”叶灼看着他,“你想忘,也能做到。”

    离渊怔怔看着叶灼。

    有些事他是想知道,可是他从前没有问。

    忘记了的事何必要再想起?

    就为了给那些欺世盗名的名门正派,给那些缄口不言的同道仙友,给那些算计天机的诡诈之徒,剖开看看究竟发生过什么吗?

    他们配么?

    可是他们却要一个一个跳出来,一个一个粉墨登场,都到叶灼面前来说当年事。

    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若是非要大白于天下,非要人尽皆知,那就让他先听叶灼说过吧。

    可是离渊无法问下去。

    即使他只想问,究竟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你把一生学过的剑全都忘了?

    就像红尘剑仙弃了他的无情剑道那样么?

    可是离渊知道,那只会比红尘剑仙当年做到的,要难一千倍、一万倍。

    红尘剑仙不是幻剑山庄的人,不是天生的剑修,他仰慕几面之缘的云相奚,然后修了和云相奚一样的无情剑道,仅此而已。

    可是对叶灼,不是这样。

    最终,了无声息的沉默中,离渊开口。

    “那幻剑山庄的人,是谁杀的?”

    “是云相奚杀的。”叶灼平静说。

    “——为什么?”离渊问。

    “不为什么。”

    “也许是想要什么东西,拿宗门向上清山来换。也许是想证无情剑道,顺手都杀了。也许,根本不为什么,想杀就杀了。”

    叶灼的语声,只是平淡如既往,也许还有一点浅浅的笑,不知笑的是谁。

    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如此良夜思及往事,忽觉光阴似箭,俱如尘烟。

    离渊看着他,却只觉得万般思绪都浮上心头,他的心脏是跳着,可是每跳一下都是闷闷的钝痛。

    他听见自己声音咽涩:“那你呢?”

    “我活着。”叶灼说,“但不是因为我逃过了,只是因为他没有杀我。如果他要杀我,今天我不会在这里。”

    “仅仅是没有杀吗?”离渊看着他。

    于是叶灼又想了想。

    “玄武问我,有朝一日我败了,会怎样。不会怎样,那时候我已经败过。”他说。

    离渊想伸手去碰他的脸颊,却没有,他没有动,只看着他:“你说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不喜欢。”

    “不喜欢又怎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已经体会过。”叶灼说。

    说罢,叶灼没有再开口。所谓的二三分,他想,这样就已经说完了。

    其实他不爱讲故事。

    但拼拼凑凑,总人也能猜出他的出处。

    有一天,风姜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耳朵,忽然泫然欲泣了一天,又在厨房里待了半晌,最后期期艾艾捧给他一碟桃花蜜饯。

    他吃了,只觉得太甜。

    龙离渊也听完了。

    但他的目光,并不像叶灼预想那般。若真是那般,叶灼会觉得索然无味。

    离渊的目光是平静的,像海。

    叶灼:“你在想什么?”

    “他们说,云相奚生而金丹,二十岁渡劫。叶灼,今年你二十五岁,也是渡劫境界,我也是。可是你是忘了剑,又再练了剑。你是从头来过,再修剑道,我不如你,云相奚也不如你。”

    叶灼看着他,似乎饶有兴致,等待他的下文。

    “忘记毕生所学后,能让你再修的,一定是比之前更好的剑。你没有学谁的剑道,几千年几万年,他们所有人的剑都不如你自己的剑。所以,叶灼,你真厉害。”

    离渊顿了顿,望着叶灼的眼睛,认真说:“遇见你,和你一战平手,是我之幸。”

    “谬赞。”叶灼说,“其实我生来也是金丹。”

    看着他,离渊就笑。

    “我也是金丹。”离渊说。

    叶灼眨了眨眼睛。

    “在渊海灵脉孵了上千年,若是生来不带颗金丹,那会很丢人。”离渊说。

    若是有这样的消息传到三千世界,龙界会抬不起头来。

    叶灼也轻轻笑。

    他一笑,像冰雪化了,料峭的春寒也随着风吹散。看见这笑的人,像看见温凉的水里,一朵摇曳欲开的莲。

    离渊:“那十年前,你十五岁,我在东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叶灼:“那就是我已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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