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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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在这个时代实在寻常。不信在府里问问,众多的婢女奴仆中,定然也有从前是好出身的。

    皇权之下,阶级变化常常落差剧烈。

    殷莳道:“她现在要养胎,你去看看她吧。”

    沈缇点点头。

    殷莳嘱咐:“不管她想要什么,都依她。她身子重要。”

    沈夫人也到:“正是,正是。我让月季这几日就先住在她那里,随时看着。”

    沈缇便去了。殷莳回了璟荣院。

    稍晚一点,沈大人也回来了,也知道了这个事。

    沈夫人很自责:“都怪我。竟没想到,我傻了。”

    沈大人道:“你也是好心。”

    沈大人看了冯家长子的信,跟沈缇那封差不多。只口吻是晚辈了,恭敬表达感谢。

    沈大人看了叹息不已。

    沈夫人也感慨万千,问了起来:“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通常不会问沈大人朝堂上的事,这也是涉及到了自家里,才想起来问一句。

    那年,只知道挺多人家坏事的,里面就有她那亲家。只知道是关于立储的事,具体就不清楚了。

    “还能怎样,无非就是儿子、孙子们都想上位,各自找了朝中人。”

    “陛下却只想求仙问长生,根本不想立储。”

    “闹得太过了,便杀鸡儆猴,敲打儿孙们。”

    “真傻。”沈夫人点评,“人家一家人的家事,他们跟着卷,白白没了乌纱性命。”

    沈大人道:“自然是为了从龙有功,平步青云。否则,谁愿意冒这个险。”

    沈夫人忙道:“咱家不求这个,你安安稳稳的。媳妇都说,害怕。”

    “嘿。”沈大人道,“告诉她妇道人家别瞎操心。你也别操心,我是怎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夫人夸他:“你最稳妥了,是咱们家的定海神针。”

    沈大人十分吃沈夫人这套,一如沈缇十分吃殷莳那一套。

    这种偏好原就是血脉相承的。

    沈夫人问:“冯家当时,到底跟的是哪一个皇子皇孙?我一直都没闹明白,那时候也不敢问。”

    “我猜是信王。”

    “信王呀。”

    说得就跟她知道信王似的,沈大人斜眼看她。

    沈夫人不服气:“我自然是知道信王的。信王就藩的那一年,跻云被过门石绊倒,脑门磕了个大包,我很生气,叫人把过门石拆了。你将我骂了一顿。我记得可清楚了。”

    沈大人自辩:“休得胡说,我何时骂你了。”

    “咳咳。”沈夫人清清嗓子,模仿道,“信王堂堂嫡皇子,中宫所出,一样要离京就藩,从此自强自立,况我家小儿乎。岂可如此溺爱。”

    沈大人:“……”

    好话记不住,坏话记一辈子。

    “信王嘛,我知道的。”沈夫人道,“曹皇后生的。不是我说,咱们陛下实在,咳咳,有点,咳咳。”

    克妻。

    前后死了四位皇后。

    曹皇后是最后一位,信王是嫡出皇子里最小的一位。

    “如今,是唯一的嫡皇子了吧?”她问。

    她对朝堂政治不感兴趣,但这类似儿子们争家产的事,还是有点兴趣的。

    “是。”沈大人点头,却又道,“我猜的也不一定对。冯取难那时候跟着礼部尚书郭昶谏嫡。但宣王、景王,单论血脉,其实也是嫡出。”

    沈夫人其实记不住那么多王爷,不是她作为官夫人的素质不合适,实在是……光是皇帝亲生出来的王爷就已经太多了!更不要说还有一代代隔房的。

    而且皇帝不喜欢成年的儿子们在眼前,他把王爷们都赶出京城就藩去了。如今还留在京城的,就只有去年才出生的最小的小皇子。

    官员女眷们也不用费心思去记住宗室里那许多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们。

    但沈大人这样说,沈夫人倒也是知道的:“是两位皇孙吗?”

    沈大人道:“正是。”

    皇帝也并不是一直不立储君的。沈缇便给殷莳讲过,实际上皇帝先后立过两位太子,只不过太子们都没熬过皇帝,都先死了。

    这两位太子分别是两位继后所出。宣王、景王则分别是两位太子的嫡长子,都是嫡出的皇孙。

    立储君避不开嫡、长、贤,算起来,信王、宣王、景王都占了个嫡子。

    沈夫人道:“这确实难办。”

    因哪里都有这样的情况,本来家产大头应该给长子的,结果长子死了。那么是给长孙,还是给次子呢?

    就这个事,到哪里都是说不清的。其实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规矩,最后到底给谁,只看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所谓国,其实就是一个更大的家。

    冬日里天黑得早。

    殷莳都吃完饭了,沈缇才回来。官帽上有雪。

    殷莳指挥婢女们给他换衣服,问:“又下起来了?”

    “下得大了。”沈缇道,“明日路上又得是厚厚的。”

    他坐到榻上,殷莳将煮好的红枣枸杞热饮子给他斟上。

    沈缇握着杯子捂了捂手,没说话。

    殷莳耐心等着。

    过了片刻,他道:“她想为父亲守孝。我许了她一年。”

    殷莳答应了:“好。”

    因妾的亲戚不算亲戚,也没有让妾室守孝的。

    妾本来就是以色侍人。守孝之人是不能同房的。哪有主家让妾室守孝的,那不是白纳了妾。

    沈缇道:“我已经过去与父亲母亲说了,他们也同意了。”

    殷莳说:“如今她的身子最重要,姑姑和父亲自然盼她母子都平安。这些事,没什么的,变通一下就是了。”

    殷莳是真的盼着冯洛仪生儿子的。

    若这一胎是男孩,便可以有效缓解殷莳的生育压力。

    这一胎若是女儿,瞧着,沈夫人必然要催殷莳早怀早生的。

    那时候压力就大了。

    雪果然越下越大了。

    但屋里是暖的,因为烧着火墙。

    但即便这样,沈缇夜里还是醒了——殷莳又滚到他怀里来了。

    女子没有男子身体热,半夜最冷的时候她会无意识地靠近热源。在床上,沈缇的身体就是热源。

    沈缇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进了冬天之后,发生过好几次了。

    他便掀开自己的被子,覆在了她的被子之上,让她盖了双层。

    鼻尖轻轻贴着她的后脑,能嗅到发丝间幽幽的香气。

    他便在这香气中又睡着了。

    早上醒来,她又滚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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