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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风起长安》 80-100(第27/34页)
”——
——大明宫·蓬莱阁——
张贵妃与皇帝坐在蓬莱阁中对弈双陆,今日恰好是雍王纳徵,前往九原苏家下聘的日子。
原本这个时节,皇帝会带着张贵妃前往种满了牡丹的兴庆宫居住,然因上元一案,兴庆宫遭到损毁,如今还在修缮当中。
春风拂过池面,暮春三月,太液池中浮满了刚萌出水面的荷叶尖尖,池畔杨柳依依,生机盎然。
“冯爷。”紫袍踩踏着池畔的青草来到蓬莱阁的柳树下。
冯力看着紫袍,半眯着老眼笑道:“大家正在蓬莱阁与娘子下双陆,有什么事,右相就说与老奴听吧。”
“范阳节度使陆善,为报去年之仇,集结兵力二十万攻打契丹,我是担心,圣人如此信任陆善,会留下日后难以解决的隐患与麻烦。”张国忠说道。
冯力向后看了一眼,“节度使是贵妃娘子的义子,右相又是娘子的族兄,想要劝谏大家,右相何不与贵妃娘子说?”
张国忠摇头,“贵妃娘子若能听进国忠的话,国忠又岂会来找冯爷。”
冯力有些为难,他笑着老脸,“老奴只是个阉人,哪能左右这些事啊,待右相见到大家,可自行参告陆善。”
冯力转身登阁,张国忠便暗骂道:“老狐狸,老奸巨猾。”
皇帝一朝,以宦官为心腹,持节讨伐、宣布传达,亦作为眼线前往诸镇为监军,更使监军权力高于节度使。
这些得宠的宦官中,以冯力权势最盛,张国忠及陆善等权臣私下与他皆有来往,故而在这种争斗中,他都是作壁上观,并不会插手。
蓬莱阁中,时运不佳的皇帝本要输棋,恰好冯力登楼解围,“大家,右相求见。”
“国忠?”皇帝疑道,“朕不是已经把政务都交给了他,让他全权处理吗,有何事。”
“右相说是关于节度使陆善率军二十万攻打契丹一事。”冯力道。
皇帝看了张贵妃一眼,张贵妃心领神会,于是起身,“三郎既然有军政大事要商议,便先去吧,朝政要紧。”
皇帝起身,拍了拍张贵妃的手,“还是你最懂事,朕去去就回。”
皇帝离开后,张贵妃独自一人倚靠在围栏的美人靠上,牡丹花瓣随风飘入太液池,池中的鲤鱼争相跃出。
“贵妃娘子。”宦官入前叉手,“今日雍王纳徵,除了朝廷的礼节,雍王还亲自备了一份聘礼前往雍王妃苏荷在京居所。”
张贵妃回头,“亲自?”
宦官点头,“听靖安坊的人说,雍王将整个王府的家当包括田产与地契全都当成聘礼,送往了永平坊。”
张贵妃眼色稍有变换,但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她回过头,看着池中的鱼水之欢。
“永平坊。”张贵妃喃喃念道。
宦官看着张贵妃的身影,不敢有所隐瞒,便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说出,“朝廷的使臣与礼节队伍于今日一早就出发前往朔方了,所有人都很奇怪雍王的举动,包括见到这一幕的苏荷。”
“雍王说了什么?”张贵妃问道。
“雍王说朝廷的礼节,是代雍王纳妃,而这些,是李忱想要求娶苏娘子所为。”宦官回道,“并且…雍王说自己今后永远都不会纳妾。”
张贵妃沉默了片刻,随后发出了一声叹息,“雍王即将大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应该送一份厚礼才是。”
蓬莱阁下的太液池畔,张国忠正陪同着皇帝踏青游湖。
“冯力说你要军政大事,要奏朕?”皇帝问道。
张国忠弓着腰随在帝侧,“范阳节度使陆善,聚二十万兵马攻打契丹,又在范阳郡城北侧的黄崖关筑雄武城,俨然是想要割据一方。”
“陆善攻打契丹,是因去年差点命丧师州,故而想一雪前耻,这些,他都提前呈了奏本。”皇帝说道,“契丹人不讲信用,屡次犯边,光靠和亲不管用,该惩治还得惩治。”
“至于雄武城,也是为了防御奚与契丹。”皇帝又道。
“圣人,陆善一个胡人却手握重兵,若不加以约束,继续放任,恐怕…”
“恐怕什么?”皇帝眸色瞬变,他止步看向张国忠,脸色阴沉,“你在质疑朕识人不明?”
原先,张国忠与陆善并没有不和,但李甫死后,二人便开始争权,封赏的名单里,张国忠并没有履行当初的承诺推荐陆善为相,二人由此交恶,并在陆善离京前的晚宴上相互讥讽。
这些,皇帝都看在眼里,且默许并没有要调节的意思,张国忠连忙屈膝跪伏,“圣人恕罪。”
皇帝并没有要怪罪张国忠的意思,他亲自将其扶起,“朕知道国忠你,不喜欢陆善,但他确确实实为我大唐戍边十几年,将奚与契丹拦在关外,使其不敢侵犯,方有中原如今的安宁。”
“卿与陆善,一个在内,一个在外,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老了,需要靠你们来护国保边,少了哪一个都不行。”皇帝又道,“国家要想安宁,唯有将相和啊。”
“臣明白了。”张国忠叉手,“国忠一定不负圣人厚望。”
皇帝虽然没有听进去劝,但张国忠也并未就此放弃,对于两个充满野心,相互容不下沙子的人而言,将相和便是最大的笑话,张国忠很清楚,自己与陆善之争,是生死之争——
——永平坊——
苏荷的回答,引来了一阵欢呼,就连苏荷的邻家老妪也很是看好这门婚事,笑吟吟的说道:“苏小娘子,恭喜你觅得良人。”
苏荷在永庆坊居住了一年之久,与邻家关系处理得极好,便有牵着孩子的妇人,以及抱着女儿的中年男子前来送祝福。
“苏娘子好福气,将来定能儿孙满堂。”
“咱们以后要改口叫王妃了。”
卸下了皇室的身份,永平坊的这场纳徵,少了一些庄严肃穆,多了许多热闹与喜庆。
比起繁琐复杂的礼节,苏荷更喜欢这种近人的氛围,不会因为身份有别而将距离拉开。
李忱与众人一一答谢,并给所有人都准备了一份大礼,以感谢这一年多以来,邻居们对苏荷的照顾。
聘礼被陆陆续续搬进宅中,将原本就不大的前院彻底塞满。
苏荷推着李忱,挑眉道:“你过来求婚,带如此多聘礼做什么,你把雍王府都搬来了,最后不还是要随我再搬回去么?”
“再搬回去,就是你的了。”李忱抬头向身后说道,“国朝律法中有明文规定,随嫁奁田,乃妇人私产,今后如何支配,都由娘子。”
“雍王倒是大方,这称呼也是转变得极快。”苏荷伸出一只手搭在李忱的肩膀上笑道,“还怕我反悔不成?”
“我不怕七娘反悔。”李忱拍着苏荷的手背,再次侧抬头,“因为你不会。”
四目相对,将二人拉回至初见时,苏荷一身男装,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如一洒脱的少年郎。
苏荷初遇时,对李忱印象极深,许是因久处军中,便被李忱的容貌以及焕然一新的穿着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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