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安: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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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口鼻,他深呼了一口气后,推着李忱缓缓走入。

    屋内散发着浓浓的恶臭,李忱强忍着心中的恶心靠近那些土炕上的病者。

    但她拿玉询问时,土炕上躺着的人要么无力回答,要么便是不想搭理。

    就在李忱询问了一周,将要放弃时,角落里有个头发凌乱的老者爬起身朝李忱开口道:“山薮藏疾,瑾瑜匿瑕。”

    李忱惊讶的看着玉璧上瑾瑜二字,便向那老者靠近,“您认得这块玉?”

    老者盯着李忱手里的玉看了许久,随后点头默认。

    “文喜。”

    他们将老者抬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这是废太子李恒禁步上的佩玉。”老者说道。

    李忱大喜,问道:“老先生,您是?”

    老者很警惕,上下打量着李忱,“小郎君谈吐不凡,又执旧东宫之物四处询问,想必不是普通人。”

    “当年太液池落水案,我就是落水皇子中的其中之一。”李忱说道。

    听到李忱的叙述老者便知道了她的身份,于是吃力的朝她叉手行礼,“小人是前东宫家令寺食官署食官令,掌管太子的饮食与酒醴。”

    “您是太子恒的近侍,那您知道当年那件案子的真相吗?”李忱问道。

    老者摇头,“当年那桩案子发生时,我并不在长安,太子恒好酒,由爱河东的乾和葡萄酒,当年因为易储之事,太子终日烦闷不堪,我遂亲自前往河东采酒,归来途中却逢东宫事发,我因不在长安,故躲此一劫,之后我便隐姓埋名躲了起来,如今染上恶疾,时日无多矣。”

    李忱很是失落,刚找到的线索又断了,本以为废太子的近侍能够知道当年的经过,却又是与秦娘子一样只知其表。

    “小人可以肯定的是,太子恒宅心仁厚,即便是知道皇帝要易储,也只是躲在东宫独自愁苦而已,平日里,他对待左右亲和仁善,又怎会是策划谋害自己亲弟弟的幕后凶手呢。”老者愤怒的说道,“天子明明知道太子恒的心性,却任由奸相栽赃,而不去彻查事情的真相,比起太宗皇帝,他才是真正冷血之人,可笑的是,这样一个六亲不认的皇帝却受世人追捧与称颂,天下人都被蒙蔽了双眼,这个国家也要没救了,大唐迟早会毁在他的手里。”

    清醒之人在野,而奸佞在朝,这也是李忱十分痛心之事,“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民弃不保,天降之咎。”她叹了一口气,“当年之时,太子恒也不过是被栽赃的受害者之一,我只能尽我所能,还证公道,让你们不必再隐匿于暗处。”

    听到此,老者艰难的爬起来叩首,“小人代东宫上下数千亡魂叩谢郎君。”

    文喜将老者扶起,李忱说道:“这本就是我该做之事。”

    老者便又告诉了李忱一些与案情相关的线索,“郎君若是想弄清太液池中没船的详细经过,可去刑部,当年东宫所有属官因为太子之事而遭到牵连诛杀,但并非所有人都死于那桩案子,东宫官吏二千余人,其中有不少人当时是在东宫外的,而那些人闻讯后纷纷潜逃出了长安,因此刑部特意下了通缉令,还命画师将一些官阶较高的人画出,派人四处搜捕,其中就包括废太子的内侍,太子仆刘邵,太液池沉船时,他就陪同在废太子左右,他见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废太子在宗正寺受审时,他买通了刑部的狱卒连夜出逃,朝廷追捕了他数年都没有结果,大理寺更是以此为由,认定了废太子就是主谋。”

    “太子仆的出逃让圣人确信了太子恒就是主谋?”李忱感到震惊,“刑部牢狱看守森严,他是如何能买通狱卒出逃的?”

    老者摇头,“刑部还因此罢撤了许多官员,包括刑部尚书宋谦。”

    “宋谦是唯一想替太子恒翻案的人。”李忱摩挲着轮车的扶手,越发的感到棘手与困惑,“看来这桩案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复杂。”

    二人答谢了老者后,文喜便推着李忱从病坊出来,坊外空气流通,李忱的呼吸也好受了许多,她回首望着病坊,又想起朔方之行的所见所闻,不免有些失望与难过,“这座病坊里的伤、病、乞者多达数百人,实在难以想象就在这一坊之隔的墙外,长安的权贵们过的是纸醉金迷的生活,而这里,却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这就是人人称颂的盛唐吗。”

    “郎君心系天下,若没有当年之事发生,圣人顺利立您为储君,那么真正的盛世,一定指日可待。”文喜很是惋惜道。

    李忱并不在意东宫之位,就算没有腿疾,她也没有办法成为储君,但若没有当年之事,她定不会过得如此孤苦,她在意的,是自己从小缺失的爱,是母兄的死与自己的仇。

    “不管迷题有多复杂,我都要层层拨开直到见到月明。”李忱攥着自己腿上的下裳说道,“文喜,一会儿回府你去找陈长史,让他取一些银子到城中找坐堂郎中来给这些人看病,另外你派人去打探一下刑部尚书萧炯,我要他的全部底细。”

    “喏。”

    马车路过慈恩寺时,眼中闪过一丝恍惚,李忱忽然叫停,她揭开车帘瞧了一眼寺门,“扶我下去。”——

    半日后

    ——雍王府——

    李忱一直记着老者对她的提醒,刑部尚书萧炯身兼京兆尹,李忱于是又去了京兆少尹、雍王傅褚廷桧的家中,向其要来了京兆府官邸的邸报。

    仅半日文喜便通过长安的暗桩将刑部尚书的家底都翻了一个遍,长安官邸的邸报上有地方官转入京城的详细情况,李忱要的,是所有与刑部尚书萧炯有关的邸报。

    “开皇二十一年关中久雨,颗粒无收,长安闹饥荒,绛州稷山裴姚青时任京兆尹,因献赈灾之策升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任江淮河南转运使,裴姚青至河南累功,荐河南少尹萧炯为江淮河南转运副使。”

    “开皇二十二年,裴姚青升任侍中,为右相,荐萧炯为太府少卿领度支事,黄门侍郎李甫荐萧炯为户部侍郎。”

    “开皇二十三年,户部侍郎萧炯坐罪,出贬岐州刺史,寻判凉州事,后升河西陇右节度使。”

    “开皇二十七年,吐蕃入侵,萧炯大败,贬为河南尹,开皇二十八年迁刑部尚书兼京兆尹。”

    李忱将邸报合上,“此人无半点才学,仅因谄媚依侍权贵而官运亨通,竟一路做到了六部尚书之职。”

    “郎君,这个萧炯媚上欺下,在朝讨好权贵,在野,则利用京兆尹一职与商人私下往来,收受贿赂,利用职权予人方便,其中来往最为密切的,是朔方九原县一个姓曾的商人。”文喜说道。

    “姓曾的商人?”听到地名与姓氏,李忱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惊讶,连忙又问道:“他叫什么?”

    “曾万福。”文喜叉手回道,“曾万福在长安县有几座宅子,在波斯邸中专与番客打交道,做的是贩卖奴隶的生意。”

    “曾万福,姓曾,又是九原县出身…”李忱挑起眉头,“我要见他。”

    “小人这就去安排曾万福入府。”文喜道。

    “不,商贾入府太过明目张胆,”李忱抬手制止,“你去帮我找到曾万福行贿的证据,明日,我要亲自会会他。”

    “喏。”文喜叉手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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