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燥: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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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陈涧说,“羽绒服还能老洗啊,不暖和了。”

    “倒是不讲究。”单羽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地毯都睡两回了的人。”陈涧说。

    单羽笑了笑。

    他洗完脸出来的时候,陈涧用湿巾把肩膀那块儿擦干净了,毕竟是眼泪,不擦一下会留印子。

    要让三饼看到了肯定会问。

    陈涧你也被蘑菇咬了吗?

    是的,还咬了一肩膀口水……

    单羽打开冰箱,拿了罐可乐出来,仰头喝了两口,走到了爬宠箱跟前儿站着。

    “给它买吃的了吗?”单羽问。

    “买了面包虫,”陈涧起身走过去,“我问了一下唐锐,他不是总钓鱼嘛,小镇那个钓具店就能买到。”

    “嗯,”单羽笑了笑,“都打听好了啊?”

    “也没打听别的,主要就是想知道哪儿买虫子方便,老板那个朋友本来还想教我怎么养,怕我养不好,想让我换个好养点儿的,”陈涧一口气汇报着,“后来听说原来那条是你从小苗养大的,就不教我了。”

    “谢谢。”单羽把胳膊搭到他肩上,手收回来,指尖在他下巴上轻轻勾着。

    “要给它起个名字吗?”陈涧低下头,在他指尖上咬了一下。

    “叫二哥吧,”单羽说,“是公的吗?”

    “是的。”陈涧叼着他手指,点点头。

    “这两天喂过它吗?”单羽问。

    “头两天没喂,昨天喂了,今天上午也喂了,”陈涧说,“反正喂了就吃喂了就吃,我不敢多喂了,怕给它撑着了。”

    “买个守宫也跟自己胃口一样。”单羽笑了笑,又站着看了一会儿,从旁边盒子里夹了条面包虫放到二哥面前。

    二哥还是一如之前的状态,哐的一口就吃掉了。

    “感觉它一吃东西就笑眯眯的。”陈涧说。

    “吃东西嘛,都高兴。”单羽看了他一眼。

    “怎么,”陈涧也看着他,“我吃东西的时候也笑吗?”

    单羽笑了起来,没说话。

    “要买点儿蟋蟀吗?”陈涧问,“我看你以前给大哥都喂蟋蟀,这个老板说他这几个从小喂的都是面包虫,吃惯了。”

    “都行,吃面包虫就先喂着,这个好买,”单羽说,“想改善伙食了,开春儿你就去捉蟋蟀。”

    “……我给二哥买。”陈涧说。

    单羽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这箱子带二哥,你花了多少钱?”

    “也没多少,”陈涧说,“负担得起,我算着钱来的,留了年前要还的那两笔钱出来。”

    单羽没说话,转身往沙发上一躺,枕着胳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大哥是我初中的时候开始养的,那会儿租的房子,房东是个爬友,我隔壁那间屋里全是守宫。”

    陈涧走过去,坐到沙发上,靠着他的腿。

    “大哥就是他送我的。”单羽笑了笑。

    “你初中自己租房子住吗?”陈涧看了他一眼。

    “嗯,”单羽应了一声,“我家离学校远,就在学校旁边租的房。”

    陈涧没说话,感觉单羽十几岁那会儿的生活是他不能想象的,看朋友圈他朋友应该很多,但又还是能感觉出来他孤单得很。

    孤单这种东西,都是在心里的。

    “都说爬宠其实是没有猫狗那样的情感的,”单羽闭上眼睛,“但是那会儿我每次回家,大哥都会出来看着我,有时候会看一整晚,我跟它说话,感觉它也能听得懂。”

    “你陪它说话,给它吃的,”陈涧说,“它起码是能知道你对它最好。”

    “嗯,”单羽应了一声,“我晚上睡不着,它正好晚上出来活动,很多晚上都是它陪着我,除了挑食,它一点儿毛病没有。”

    陈涧笑了笑。

    “我那会儿知道要坐牢了,第一反应就是大哥怎么办,”单羽说,“岳朗那年不在国内,只能给刘悟,刘悟虽然之前没养过,但他肯定会拼命去学着怎么养……”

    “为什么……”陈涧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像之前那样,坐到了沙发前面的地毯上,靠着沙发,“没给你爸妈帮养?”

    “陷到这么大的麻烦里,哪还好意思,”单羽的手也像之前那样从他胸口伸过来,搂着他,“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觉得,都这种时候了,我对他们什么话都没有,但又那么在意这么个小玩意儿。”

    “怕他们觉得你对他们的感情不如一条守宫吗?”陈涧仰头枕在他腰上。

    “嗯。”单羽轻轻叹了一口气,“它死的时候十一岁,正常应该能再活几年,刘悟都快学成守宫饲养专家了,它还是生病了……我觉得它是有感情的,它可能觉得我不要它了……刘悟说它还是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发呆,可能是在等我……”

    陈涧握住他的手,吻在他手腕上。

    “刘悟跟我说大哥死了的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难受,”单羽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些许鼻音,“我觉得特别特别对不起它。”

    陈涧这会儿明白了单羽看到这条守宫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纸。”单羽说。

    “嗯?”陈涧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从茶几上拿了纸巾回手递给他。

    单羽拿纸巾在眼睛上按了按。

    “告诉你个秘密。”单羽说。

    “嗯。”陈涧迅速把耳朵贴到他脸边上。

    “那几年,起码表面上,我对大哥的感情,的确比对我爸妈要深,”单羽说,“我可能习惯了生活里没有他们。”

    陈涧没说话。

    “别让我妈他们知道。”单羽说。

    “我哪敢说啊!”陈涧压着声音,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枕回单羽腰上,“也许不是对大哥的感情更深,是你把很多感情都放在大哥身上了,里面有一份就是对爸爸妈妈的。”

    单羽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偏过头看着他:“陈涧,你真的,像是在山里修行了二十年。”

    “二十年没有,我妈没了以后我才开始修行的。”陈涧说。

    单羽笑了笑。

    “你小时候养过宠物吗?”他问。

    “鸭子算吗?”陈涧问。

    “你怎么不说猪算吗。”单羽说。

    “不是养来卖和吃的,”陈涧说,“我妈带我去老镇玩,集上人家扔掉的小鸭子,体质特别弱的,我就捡回来了。”

    “养大了吗?”单羽问。

    “嗯,”陈涧点点头,“跟鹅一样,也会跟着我跑,跑不动了就叫唤。”

    单羽笑了:“那不是跟蘑菇一样。”

    “对。”陈涧点点头。

    “有名字吗?”单羽问。

    “陈鸭鸭。”陈涧一本正经地回答。

    “怎么……”单羽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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