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钗缘: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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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喝了才上路。”

    他目光平静,捏了捏她的手心:“生老病死是常事,他走南闯北,上过庙堂,下过田间,喝过最烈的酒,画过最精绝的画,功名利禄于他如浮云,最后葬在这方青山绿水的好地界,骨灰撒进楚江,算是得偿所愿。”

    “颜老先生是火葬?”清懿微讶。

    大武朝讲究入土为安,极少有人会选择火葬,这意味着灰飞烟灭,无法入轮回,很是犯忌讳。

    “他可是指着先帝爷鼻子骂过的狂士,岂会讲究这些?若说有桩遗憾,大概就是不曾瞧见半生心血落地生根。”袁兆眼底情绪复杂,却并没有细说。

    可是清懿聪慧至极,略思索便能猜到几分。

    颜泓礼一生大起大落,曾位列三公,也下过牢狱,获罪的根源就是因为推行土地变法失败,被几大世家联手打压,最终贬为庶人,流落乡野。

    直到崇明帝继位,大赦天下,才让其恢复尊荣。

    这时的颜泓礼年事已高,自请辞去虚职,甘愿窝在文华馆教画艺,从此不碰政务。

    也就是这一年,他收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小徒弟,又随着徒弟的声名鹊起,而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些传说,清懿也是在学堂听同窗闲聊才知道的。

    关于袁兆的一切,学生们总是比钻研课业还积极。又因他尊贵的出身,听来的传闻总是寥寥,也正是如此,才让人越发好奇。

    见她总盯着自己,一副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袁兆忍不住笑。左右瞧着无人,他撩开帷帽轻纱,捧着她的脸亲了亲额头,“今晚是江夏的酬神大典,老爷子的牌位就放在楚江殿,带我媳妇去给他上炷香,比什么都强。”

    清懿这回也不驳他:“嗯。”

    九月九的江夏城很是热闹,来往百姓络绎不绝,看方向都是往楚江殿去的。

    “现在就去上香吗?”清懿扯着袁兆的袖子晃了晃。

    街上人多,袁兆将她往里面揽:“上香得等入夜,这会儿先带你去尝尝流水席。”

    “流水席?”

    清懿戴着帷帽,偶尔风吹薄纱,才恰好从缝隙里张望街景。大街上,与她同样装扮的姑娘并不少,大多衣着讲究,身边跟着自家夫君或兄长。

    不戴帷帽的也有,但都是年岁渐长的农妇,或是做生意的夫妻摊贩。

    大家的脚步都往一处去。

    清懿往远处张望,只见延绵不断的长桌像是没有尽头,空气中飘来扑鼻的菜香。

    有穿着红褂子的小童组成一条长队上菜,乌泱泱的人群不知按什么名目坐下,乱中有序。

    看出清懿的好奇,袁兆笑道:“这是府衙拨公款办的宴,吃不穷官老爷。”

    清懿纳罕:“走得什么名目?竟这么大的胆子挪府库?”

    “非也非也。”袁兆刻意逗她,拖着嗓子卖关子,引得人瞪才哈哈笑道:“这账目是过了明路的,来,先填饱肚子,再给你讲故事。”

    说罢,也不管人家位子怎么安排的,拉着清懿就近坐下。对上隔壁大爷好奇的目光,他还笑眯眯用方言打招呼:“老伯吃了没?”

    “啊……”大爷愣住,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个年轻后生,“等你婶子呢,就吃,就吃。”

    “那我先动筷了。”袁兆利索地挑了几筷子菜,扒拉半碗放在清懿面前,“先吃,吃不完就给我。”

    “嗯。”放下帷帽,感受到周围视线,清懿难得有些局促,才吃了两口就放下,“饱了。”

    “你是小猫崽吗?”袁兆揶揄,又夹了一块鸡腿肉喂到她嘴边,“好不容易抢到的,张嘴再吃一口。”

    清懿想躲,但招架不住,被半哄着吃了。

    三四个刚留头的小姑娘偷偷看她,捂着嘴乐。另外两个小子则虎视眈眈地盯着油汪汪的鸡腿。

    刚才就是这个人!眼疾手快抢了最大的那只腿!

    “……”清懿无奈。

    反观另一个,脸皮也不知怎么长的,没有半点害臊。

    袁兆吃饭很快,但并不是狼吞虎咽的粗鲁吃法。他不挑食,吃什么都香,看着慢条斯理,没一会儿,大半碗就下了肚。

    瞧着瞧着,清懿就被投喂了两口,

    “盐焗水鸭,好不好吃?”

    “嗯。”乡野小菜,的确别有一番滋味。清懿咽下食物,才轻轻瞪他:“还没吃完,故事讲不讲了?”

    袁兆剥了一只枇杷喂到她嘴边:“不吃饱不说。”

    清懿不悦:“你当我几岁?”

    袁兆难得不顺着她的意,淡淡道:“你不吃,一会儿又得腹痛。”

    清懿怔忡,要说的话突然就哽在喉头。

    自娘亲离世,府中再没有真正关爱她的人。底下人招子亮,虽不会饿着她,但也没有好性儿去琢磨她的脾胃,有时生冷不忌,有时荤腥太重,横竖她没有挑拣的资格。

    久而久之,胃就落下毛病。

    这毛病早就长在根儿上,自己都快忘了,却从他嘴里说起。

    一筷子冬笋喂到嘴边,清懿乖乖吃了。

    袁兆估摸着她吃下去不少,这才放下筷子,“刚说哪了?”

    清懿立刻道:“说这账过明路。”

    “哦对,这是江夏的老规矩,传了好些年。”

    吃饱喝足,牵着人往回走。

    悠悠夏日,阳光晒得人懒洋洋,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见她眸中神采异常,袁兆不由得打趣道:“姑娘家家怎么爱听这些?”

    清懿愠怒,悄悄掐他,“你说不说?”

    “好好,我说。”袁兆抓住她的手,“先帝爷那会儿,正逢年景不好,各处都勒紧裤腰带供军需。勤政殿的案头只见官营盐铁赚的银子,不知路边饿殍遍地。等到闹出几起□□,上面才晓得厉害。”

    “先帝爷脾气暴,当场就摘了几个脑袋,逼人连夜想辙。这么一盘算,才发现江夏是唯一没动乱的。”

    清懿挑眉:“当时的知府是……”

    “对,就是颜老头。”袁兆赞赏地看着她,“不过那时他才二十啷当岁,新科状元郎出身,傲得很。他后来跟我吹牛,说年轻那会儿要有猴王的棒槌,就敢把天捅个窟窿。”

    “颜先生当真是赤子心性。”清懿摇头失笑,转念又觉出不对:“他状元出身,怎么不在中枢任职,反倒来了江夏?”

    俗话说,宁为京城九品官,不做地方三品吏。虽有夸张的意思,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年轻状元郎前途无量,本该留在京城按部就班升迁,如今被一杆子支到天边,想也知道有猫腻。

    “他那个性子,在京里得罪的人不知凡几。来江夏做的事儿,和把天捅破也差不离。”袁兆道,“当年,江夏天灾人祸不断,又是军事重镇,打完几次仗,几乎沦为空城。可上报的灾情奏折都没有回音。眼看城里快易子而食,你猜怎么着?”

    清懿亦步亦趋,跟在背后回客栈。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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