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在逃: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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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听人说起燕寝那边添了新人,可她还能保持心静如水,是因为元佑吗?

    榆林镇的一座私宅中,时不时传出一阵咳嗽声。

    咳嗽的男子以白帕掩口,慢悠悠地熬制着汤汁,那汤汁红艳如血,带着一股苦涩味。他身体一直羸弱,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张胖子走进来,递上一封密报,“大公子,宣王府被封了,宣王被连夜押解京城。”

    陈斯年又掩帕咳了咳,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天子是在以母妃和呦鸣的性命为要挟,折磨我的良知,逼我就范。”

    “那不是误伤无辜的人么。”

    “她们与我有关,就不算无辜的人。”陈斯年异常冷静,周身的破碎感让他看上去很是无奈,可他眼里没有分毫的担忧之色,很像一个疲倦过后的麻木之人。

    张胖子问道:“要沿途拦截囚车吗?”

    “跟官兵交锋,你有几成把握不暴露行迹?若是暴露了行迹,就算把呦鸣救回来又有何用?”

    与陈述白果决的性子不同,陈斯年给人一种很温和的亲近感,即便是否决下属的提议都会先解释利害关系,叫人心服口服。

    “卑职明白了。”张胖子又问,“如今榆林镇附近不安全,咱们要换地儿藏身吗?”

    “换来换去的,我不喜欢捉迷藏。”他舀出一勺红艳的汤汁,泼在摊开的画卷上,执笔点缀起来,“不过一个地方呆久了,属实腻歪,咱们再去京城转转,正好带着阿斐去长长见识。”

    “!!!

    半月后,殊丽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扰醒,“木桃?”

    穿着寝裙的木桃折回来,蹲在床边小声道:“我刚瞧见一路人马举着火把从院子外路过,是不是宣王被押解回来了?”

    “嗯......”殊丽困得不行,拉着她躺在身侧,“别多管闲事,快睡吧。”

    秋夜有些凉,殊丽抱着木桃拍了拍,困倦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多管闲事。”

    木桃拉上被子,只露出眼睛和额头,“知道啦,姑姑快睡。”

    殊丽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也不想去管外面的事,可天不遂人愿,就在她昏昏欲睡时,屋外传来冯姬的声音——

    “殊丽姑姑,陛下召见。”

    殊丽一瞬清醒,披上外衫推开窗,“劳烦小公公稍等。”

    来不及细想,她快速穿好衣裙,洗漱绾发,跟着冯姬去往燕寝。

    来到燕寝时,内殿空无一人,她像寻常那样脱去鞋袜,抱起又来蹭她脚踝的御猫,坐在纯白的绒毯上等待天子回来。

    三更时分,天子未归,看来如木桃所说,宣王被押解入宫了。

    “喵”御猫叫了一声,翻身露出肚皮,在殊丽怀里拱来拱去。

    殊丽笑了笑,撸了撸它的毛,“想我了?”

    “喵”

    这时,冯姬递上一身崭新衣裙,“姑姑,这是陛下让你更换的。”

    殊丽不解地接过新衣,发现是一套古香缎的红裙,以她的宫婢身份,是不可以穿红色的,哪怕是与红色沾边的玫红、霞红、枣红都不行。

    天子是何意?

    没敢忤逆圣意,殊丽起身净手,站在屏折后更换了那身裙装。

    中腰设计的衬裙,很显线条,上衣是一件连枝纹的对襟宽袖衫,下摆缀了一层百褶薄纱,富有层次感。

    来到铜镜前,看着珠翠罗绮的女子,殊丽恍惚一下,有些认不出自己。

    红裙,将她衬得肌肤奶白,仪态万方。

    而令她更想不到的是,珠帘外忽然走来一人,嵌入铜镜中,一步步朝她逼近。

    许久不见,陌生感席卷而来,殊丽欲转身行礼,却被蓦地按在铜镜上。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殊丽心跳如雷,深知天子醉了酒,“陛下......”

    陈述白一手按着她的背,迫使她侧脸贴在镜面上,另一只手掏出一支金步摇,斜插在她半绾的发髻上,目光在她身上睃巡,不错过任何一道靓丽景致。

    殊丽生得漂亮,出水芙蓉,如今一身红裙金饰,更是美得倾国倾城。

    “极美。”

    陈述白松开她,看着她转过身跪在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行此大礼,是为久别重逢,还是在刻意缩小存在感?

    陈述白扶起她,凝睇她漂亮的眉眼和颊边泛起的红韵,“许久不见,怎么还怯懦了?路上没跟元佑学到欺负人的本领,不是白出去一趟。”

    “奴婢学不来元大人的本事。”殊丽低头,感觉天子的语气比之以往温和不少,是错觉吗?在审讯宣王的节骨眼上,他怎么变得温和?

    在替元佑讲好话啊,陈述白像是脱离了元佑的另一重灵魂,透着叫人看不透的淡笑,“跟朕过来。”

    他牵起殊丽的手,走向湢浴。

    殊丽嘴角一平,有些抗拒地跟了上去,可还没等走到湢浴门口,面前的天子忽然掉转脚步,带着她走向龙床,坐在了龙床边。

    缃绮纱帷半垂,平添一丝暧然,陈述白拉过她,慢慢抚上她的脸,“回宫这些时日,都在做什么?”

    殊丽如实回答起他的问话,尽量忽视流连在脸侧的大手。

    那手看似如玉,实则指腹上全是老茧,一下下磨蹭着娇嫩的肌肤。

    “为朕绣龙袍?”

    “是。”

    陈述白垂下手,捻了捻指腹的温滑,龙颜和悦,和悦的叫殊丽胆战心惊。

    天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即便是对她生出情/欲时,也不见这般和悦,怎会在多日不见后,露出刻意营造的温和皮相?甚至有种在刻意讨好她的感觉。

    “陛下要传宵夜吗?”

    “好。”

    殊丽快速起身走到珠帘前,吩咐了几句,很快,宫人们端着各色小吃走进来,放在棋桌旁的食几上,低头退了出去,全程,没有人踩到白绒毛毯,都知道这张毯子是为殊丽专设的。

    天子不主动过去,殊丽只好端起解酒汤走过来,双手捧到男人面前,“陛下先暖暖胃。”

    陈述白接过,几口饮下,又看她端来一盘豆乳糕,捻起喂到他嘴边。

    照旧是顺着她咬了一口,可豆乳有些腻,他不是很喜欢。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殊丽转身去取其他小吃,却被扼住小臂拽了回来。

    陈述白拿起一块豆乳糕,递到她嘴边,“你也尝尝。”

    殊丽被迫张开嘴,咬了一口,豆乳入口即化,浓香绵密,更适合喜甜的人食用,吃了一整块,很想吃颗解腻的酸果。

    罕见的心有灵犀,陈述白竟主动开口,叫她将一盘酸果取过来。

    殊丽依顺,捻起一颗喂进他嘴里,自己没有越矩再去拿一颗。

    陈述白也捻起一颗,塞进她嘴里,看她被酸得眯起眼,嘴角带笑,忽然抽下她臂弯的披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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