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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蜕生之日》 30-40(第24/26页)
刹那间眸中似有刀光闪过,可他只是深吸口气,而后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
“谢谢会长,是你给了我一个迟来多年的真相。”裴野平静道,“有了它,我再也不会犹豫从今往后该如何抉择了。”
*
中央战区附属医院后身。
如裴初所言,这里曾被规划为医院高层的独栋别墅区,时移世易,如今这里的大多楼盘已经停工,仅剩的几套二层独栋因为无人打理维护,也已有了荒废的趋势。
唯独别墅区最内侧的偏僻角落,一栋别墅被专门划出了新的围墙,构成一个独立的院落,院子外停着两辆军牌轿车。
别院门拉开,裴初跨入屋内,一行人紧随其后进入房中。
客厅内,傅声正静静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听见有人进来了,甚至眼帘都没有抬起一下。
裴初微微笑了笑,抬手慵懒一挥指尖。
“这有你坐着的份儿吗?快点滚起来!”
胡杨大呼小叫着上前,一把将傅声从沙发上拽起。连日非人的折磨早让傅声本就消瘦的身子清减了一大圈,可被胡杨拉住时他鼻尖还是厌恶地轻微一皱,手腕一翻将胡杨毫无防备地卸了力,干脆利落地一掌劈去——
可突然之间傅声脸色剧变,低喘了口气,身子一晃噗通跪倒在沙发前的羊毛毯上!
裴初唉了一声,幽幽走上前。
“怎么能这么粗暴呢,”他嗔怪了一句,好像刚刚给手势的不是他自己一般,“听说前几天猫眼差点自杀成功,现在新伤加旧疾娇贵得很,仔细磕碰着他。”
胡杨吃吃地笑了两下,回了句“是”,满脸掩不住的嘲讽。
裴初又低下头,看着跪倒在地勉强撑着身子的傅声,目光缓缓向下移动。
“在你弃暗投明之前,这个东西,”他抬了抬下巴,“会一直跟着你。它的威力有多大,你已经见识过了。”
修长脖颈上缠着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色,一滴冷汗顺着颌骨线条淌到下巴尖,傅声眉心紧皱着,闭了闭眼。
青年的一只脚踝上正锢着一个电子镣铐,银灰色的脚铐紧贴着细长踝骨连带着缚住跟腱,严丝合缝地将脚踝缠锁起来。
裴初见他不说话,有些兴致缺缺,主动又问:
“猫眼,听说前段时间你疯得厉害,连人都不认得了。真有这回事?”
傅声撑住沙发,许久才慢慢站起来,冷冷地盯着他。
裴初继续道:“当时你不是坚称自己没有病么?看看,讳疾忌医可要不得。从前老军部让你当牛做马,却连个真相都舍不得施舍与你,你还有什么必要给他们尽孝呢?”
傅声嘴唇紧抿,面部肌肉轻微地绷着,仍旧用那种漠然的眼神望着裴初。
“不说话?好。”
裴初了然点头,侧过身。
“看来你还是没尝够有些东西的滋味。”他对身后提着一个箱子的军官道,“把东西给他戴上。”
傅声瞳孔骤然一缩,垂在身侧的手刚要动,忽然脚下一阵电流透过小腿肌肉流窜至脊椎神经,他双腿一软,没等倒地便被胡杨和那人一左一右搀住;那军官把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整套的头戴式电刺激装置。
和之前傅声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使用过的所谓“治疗仪器”,一模一样。
裴初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两腿优雅交叠,理了理衣襟,像是在剧场里等待好戏开演的观众。
“动作快点。”他语气和善,全然不像催促。
头盔被粗暴地扣上头顶,装置打开,傅声挣扎着把胡杨推到一边去,刚要将连接线夺下,却不比另一个眼疾手快,只见那军官一伸手,啪地按下电源开关!
仿佛有数千根看不见的针穿透了脑干、脊髓,傅声如断线木偶般全身一震,低吟着跪在地上,弯下腰上半身伏贴在地,浑身痉挛着不住地瑟缩!
电刺激装置发出微弱的、微弱的嗡嗡低频声,震动每传来一波,傅声的身体便会不受克制地蜷起,好几次他想伸出手把那装置摘下来扔掉,可指尖都在下一波电流传来时痛苦地缩回,捂着太阳穴痛得喘息愈发粗重。
裴初终于来了兴趣,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后仰靠在沙发靠背里,凝视着地上就差疼到打滚的omega。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和自以为骨头硬的人比赛,看是他们的嘴更严,还是我的办法更多。”
疼痛令五感过载,透过轰轰的耳鸣声,傅声听见裴初浅笑道,“猫眼同志,其实我也不愿意和你闹得你死我活的。我们党主席对你青眼有加,如果你能回心转意的话,未来咱们会成为同僚,甚至成为主席的左膀右臂也说不定。”
傅声根本听不太清对方说了什么,他拼尽全力抵抗着脑内阵阵袭来的剧痛,因为脊背弓起,透过单薄的衣衫隐约可见一截截微凸的脊椎骨。
裴初眯眼,一旁的胡杨心领神会,在那装置上又按下两个按钮,傅声的喘息顿时夹杂上破碎的呻.吟,明显已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你父亲下落不明,如今你顾念父子情分不肯交待,我也不强迫你。”
裴初道——明明此刻傅君贤已经是通缉令上的头号分子,事到了他嘴里变得跟额外开恩一样,“可蛛网计划和轮渡系统的事你是怎么也逃不过的。猫眼,其实对你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投诚,但凡你对于形势有基本的判断,都不该再和组织较劲。你放心,只要你能想通——”
他摆了摆手:“停了吧。”
青年的语气,仿佛是自己给予了什么皇恩特赦。
胡杨弯腰把电源关上,傅声找回呼吸猛喘了几口气,涸辙之鱼一般动弹两下,倚着身侧的沙发腿瘫软在地,下巴颤抖着,低垂着头,肩胛骨虚弱地上下起伏。
“——就像这样。不会再有任何痛苦、任何惩罚,等待着你的会是一条康庄大道。该走哪条路,一目了然。”
裴初张开手臂,语气极富戏剧性。
傅声仍低着头,喘匀了气,抬手将头盔解开,疲惫地摘下,随手丢开。金属头盔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不见了踪影。
青年浅栗色的头发已经全湿透了,发丝凌乱,额前刘海软软地耷拉下来,略微遮住那双倦怠不堪的眼。
傅声没有抬头去看高高在上地坐在沙发里的人,阖眼顿了一顿,用手背抹去下巴上汇聚的汗水,兀自懒懒一笑。
“确实是个好主意……”傅声语气飘忽,“可是,恕我不能遵从。”
裴初拖长腔调哦了一声。
傅声这才仰起脸,汗湿得晶莹的长发也随着丝丝缕缕垂落在他背后。只是他太累了,连跪坐在地上都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只能半闭着眼睛,梦呓般又轻又慢地说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党上台了,对我要杀要剐,我无话可说。只是我曾经的战友们都成了新党的枪下亡魂,我如果投靠你们,夜深人静的时候又该拿什么去面对这些兄弟……”
裴初终于皱眉:
“他们和你一样,手上沾满了我们的人的鲜血,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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