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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小太监》 30-40(第10/13页)
修离和李暮临则尾随在车后,窃窃私语。
“这个柳扶桑,来路不一般。”李暮临小声道,“你先前认识他吗?”
“不认识。”修离澹然否认。
“柳扶桑顶替了柳棠时的位置,而且他们都姓柳,这俩人该不会是兄弟罢?”
“……”
“最好咱们三个能轮流乘车,不能只便宜了柳扶桑一人。你和我辛辛苦苦服侍废太子这么久,凭什么他一来就把?好处都占了?”
修离还是沉默,但他觉得,李暮临注定要失望了。柳扶桑和那位都将军,似乎关系匪浅。
扶桑全然不知自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放于门边那口小箱子上,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门窗紧闭着,车厢内一片昏黑。
这很好,这样?他就看不到太子惨不忍睹的样?子了。
厢底应该铺了两三层棉被,最上面?则是一张毛褥,不知是用哪种动物的皮毛做成的,扶桑伸手摸了摸,又软又暖。
太子头朝里躺在毛褥上,身?上盖着锦衾。
受外面?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所扰,扶桑完全听?不见太子的呼吸声,无从判断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扶桑迫切地想知道太子伤势如何、能否治愈,如今他能问的人唯有都云谏,但都云谏却不一定肯告诉他。
拜澹台训知所赐,都云谏对他的初印象糟糕透顶。
第一次打交道,都云谏就对他恶语相向?,毫不掩饰对他的嫌恶;第二次打交道,都云谏依旧冷言冷语,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方才,他以为都云谏肯定会揭穿他,却没想到,都云谏竟然包庇了他,这个人委实难以捉摸。
扶桑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消除都云谏对他的偏见——或者他不必特意去做什么,反正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他们会朝夕相处,只要都云谏眼神正常,就会发现他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种人——扶桑便是这种盲目乐观的性?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总是习惯往好的方向?去想,所以他在心?里宽慰自己,太子必定会好起来的,勿急勿躁,徐徐图之。
这样?想着,扶桑紧绷的心?神终于渐渐松弛。
他暗下决心?,从现在起,他再也?不会轻易掉眼泪了,因为眼泪一点用处都没有,他的眼泪只对爹娘有用……也?不知道爹娘发现他不见了没有?谁会先发现他藏在枕头底下那封信?金水还是银水?
一想到爹娘,鼻子就开始发酸,扶桑连忙想些别?的,想他看过的医书,想师父教他的按摩手法,想他怎么做才能让太子重?新站起来……想着想着,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伴随着马车轻微的颠簸,扶桑就这么靠在厢壁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扶桑无端惊醒。
睁开眼,发现车厢里有了亮光,他估摸着自己睡了半个时辰左右,而且他们应该已经出了京城。
扶桑揉揉眼睛,看向?太子,他仍旧好端端地躺在那儿,只有一颗脑袋露在被子外面?,无声无息,了无生气。
心?里止不住地难受,但扶桑不许自己哭,正想转移注意力?,突然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道:“水。”
扶桑愣了半刻才意识到这是太子的声音,他慌忙应了声“是”,视线仓皇地在车厢里找水,可?除了那两口箱子就是被褥,水壶、水樽、水囊什么都没有。
扶桑打开车门,骤然被明亮的光线刺得闭上眼,都云谏听?见动静回头,问:“怎么了?”
“殿下要喝水,”扶桑说不出“废太子”这三个字,仍用从前的称呼,“你有水吗?”
都云谏策马来到车旁,解下水囊递给?扶桑,扶桑退回车厢,顺便将车门关上,因为外头太冷了。
扶桑脱掉靴子,从车头爬到车尾。
太子已经自己坐了起来,蓬头垢面?,状若疯癫。他伸手从扶桑手中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喝得有些急,来不及吞咽的水从嘴角溢出来,流进他苍白的脖颈里。扶桑很想伸手给?他擦擦,却没那个胆子。
喝够了,太子将水囊还给?扶桑,目光不经意从他脸上扫过,倏地定住,刹那间?,一潭死水般的眼眸里愤涌如火。
“滚!滚出去!”
猝然响起的怒吼声令车外的都云谏都悚然一惊,扶桑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呆愣地看着太子因极度愤怒而狰狞的面?孔,心?跳和呼吸一起停住了。
第039章 小太监39
扶桑是被都云谏拖下车的, 他没来得及穿鞋,白袜踩在土地上,冷意在顷刻间透过脚心钻进他的身体里。
都云谏抓着扶桑的衣领, 迫使?扶桑与他呼吸相闻, 压着嗓子厉声逼问:“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我……”扶桑尚未从惊吓中回神,懵怔无措道:“我什么都没做……”
都云谏凌厉如箭的目光射在扶桑那张写满无辜可怜的脸上, 心中既怒又悔, 后悔先前在宫门口时没有揭穿他,后悔让他上车照顾太子……都云谏恨不能立刻掐断他的脖子,强忍着杀欲一字一句道:“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把你那些狐媚伎俩使到太子身上,否则我就一刀杀了你。这回怪我鬼迷心窍给了你接近太子的机会, 我姑且饶你一命,你滚罢,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言毕,都云谏猛地一推, 扶桑踉跄后退几步, 狼狈地摔倒在地。他顾不上疼,立即爬起来, 手脚并用地爬到都云谏身边 ,抱住他的腿,语无伦次道:“都将军,你误会我了,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求求你相信我。我不能走, 太子他需要我,我必须留在他身边,我不能走,我不能走……”
扶桑边说边哭,哽咽得说不下去,然而都云谏不为所动,他一脚将扶桑踹趴在地,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刁奴扔到一边去!”
立时过来两个兵丁,一左一右抓着扶桑的胳膊,把?他拖到路旁的枯草从?中。
“你,”都云谏抬手指向站在车后的修离,“去把?他的行?囊找出来给他。”
修离不敢怠慢,赶紧登上辎车,从?那口小箱子里找出扶桑的包袱,退出时顺便觑了眼太子,却见太子从?头到脚都蒙在被子底下,只有一把?乱糟糟的乌发散在外头。
下了车,修离走到扶桑身边,弯腰放下包袱和靴子,乘隙小声道:“你自?由了,去过你想要的生活罢。”
扶桑毫无反应,他闭着眼仰躺在草丛里,一只手按着左胸,显然都云谏那一脚让他伤得不轻。
修离爱莫能助,回到属于他的位置,随着队伍继续前行?。
“啧啧,我才刚还羡慕柳扶桑比咱俩走运,谁成想一个时辰不到他就倒了大霉。”李暮临幸灾乐祸道,“这就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①,我现在宁愿走到嵴州也?不想和太子一起乘车了。”
修离冷笑道:“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你——”李暮临欲言又止。
从?李暮临调进东宫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修离和柳棠时都不是好?惹的,所以他这段日子一直伏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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