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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 40-50(第7/20页)
邀荷轻轻放下香炉, 轻声:“今朝入冬也要早些,公子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对外她称相公,对内却只喜欢称公子,素来养成的习惯。
方颐抬手,与男子相比,她的手指过于细长,然而却没有人怀疑过左相身份。
实在是她出身名门望族,未登辅相之位时手段也过于酷厉,因而无人发觉。
胸有韬略,智谋过人的宰相相公,面带笑意就轻而易举使政敌败亡的玉面罗刹,也能是为女子。
园中人甚少,左相见了几位朝臣,轻懒倦怠地说她乏了,朝臣便自绝地恭敬退去。
然而也正是这些人,她死后大骂她误国恨不能将她踩进泥里。
两厢对比叫知此后发生了什么的楚朝君臣更觉荒谬。
有人来禀,邀荷看他一眼,他便有些犹豫,还是方颐拍拍邀荷:“怎么了?”
侍从犹豫,而后跪下:“相公提出要以虞将军尸首诱敌,朝野批驳,适才,适才有人以污秽之物砸门,门童受惊,故而小人来此禀报。”
邀荷收紧手指,方颐却目光偏移,像是想起什么。她气色比之晨间要好上许多了,众人却还是觉她命不久矣。
“距离狭关,过去多久了?”
“回公子,”邀荷哽咽,“不过两日。”
方颐神情恍惚:“战场生冷,也不能保她尸身不腐,再不用,便来不及了。”侍从似乎有话哽在喉间,见邀荷只让他退下只能用力磕头。
他走后,侍女却跪下来也磕头道:“相公,虞将军是为国捐躯,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
邀荷泣不成声。
“你是不是想不通狭关为何会兵败?”方颐垂眸,将邀荷扶起:“我也想不通。”
“但是人已去了,如今该做的便是为生者活。”
邀荷:“您与虞将军亦一见如故朝野也会痛骂您不择手段!相公。”
她哭着道:“就一定非要如此吗?将军在沙场驰骋数年,现在最需的是入土为安啊。”
虞宋走近,恰巧雨水落下,融雪入池,满塘的冷寂被搅动,方颐像是看见她一般抬眸来望,却又像是没看见她一般。
“邀荷。”
这位如玉公子,当朝左相话总是说的很慢。单看她病体孱弱,绝想不到她是那样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女扮男装主宰朝堂之人。
也想不到她在朝野之中声势是如何之高。
单是称病这一月,积压的折子几乎堆了书房满院。朝野仰仗方括之威名。几乎到了与殇帝澹台岳比肩的地步。
“我已经活不成了,我不能叫。”她气短,轻轻咳了两声,但那咳声都那样无力,只能哑声接着那话:“不能叫她与子衡皆枉死。”
邀荷哭得几乎跌倒在地。
方颐微微摇摇头:“子衡已经是强支着病体,若不能退西夏,我怕他撑不到及冠时。他尚才从百难千险中磨砺而出,我不欲史夺他名。”
“北卫军也本该凯旋,邀荷,我不管是谁害死了她,叫她有家国不能回,但是,我答应过她。”
邀荷浑身都在抖,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家小姐。
“答应过,只要敌平,秦旦夕可安。”
方颐望着某处,手指青白,似乎和身后的孤亭照水一起,融成一符点青就雨的画。
“北狄将进,西夏窥伺,秦民能不受战火之苦,便算很好很好了。”
邀荷使劲磕头,她其实不是磕方颐,而是在磕暗处鬼神,是在如从前无数个日夜一般疯狂祈祷:
“小姐的毒一定能解,小姐解了毒,殿下才能安心,小姐,您若走了殿下要怎么样才能撑到最后呢?”
“将军战死的消息传回京城,殿下都伤心得一病不起,”她抓着方颐的袖子,好像这般求了鬼神求了她们小姐,小姐就能周全了,“殿下身后没有其他人了,再没有其他人了。”
方颐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一阵风雨猛地变大,她便隐没在那雾气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后才开口:“世间风雪,子衡一人足以御之。”
虞宋就立在她身侧:“他是抑住了满城风雪,却是以凌迟而死为代价。”
“原来是因为你也撑不住了。”
“我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邀荷恳求的话里,字字无你。”
连求都是为澹台衡求,她甚至不敢说,小姐为自己考虑,为自己性命再做衡量。
方颐却似乎没听到,只让邀荷下去,她也没有什么神色了,只裹在外袍中,手蜷着轻轻抵着右额,听了阵风雨,再道:
“你若是还活着,这毒计恐怕就用不上你了。”
她闭上眼睛,似乎是笑了一下:“可惜。”
“连尸身被毁这种事,你都要与我争。”
这一丝笑却又慢慢地消失。
“封狼居胥,享万户邑,也要与我争。”她不懂,有何好争的。
行宫到了。
今岁似乎有许多连绵的雨,淅淅沥沥挂满屋檐,楚帝本能地迈开僵硬的脚步往前去,却看见漫天飞舞的雪。
再抬眸,眼角一刺痛,才发现是纸钱。
是虞宋灵前的白纸,也是左相府被焚毁的余烬,还有那个人被凌迟处死时,几乎看不清是冰是水的白雪。
吹了行宫满院。
凛冽的大风里,他冒着冰雪,灰色大氅被吹得白灰两色在低野齐飞,斑驳得不成样子,走到哪里,哪里便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
走到哪里,铃铛便响到哪里。
有时风急了,他踉跄一下,跌在雪地里,伸出来抓雪的指骨,都是断的。楚帝眼睛被刺,一下子扑上去,没抓住。
那只是一个幻影,或者说,一个过去。
声音在叫:“你都有那么多功德了,用用怎么了,凌迟之刑是会死人的!”见他不听,它绕到他面前,怒:“就算你现在死了也不行!根本就没人忍得了!”
他只强撑着站起。
声音恼羞成怒,实在搞不明白:“你不是要找她们两个吧?她们早就入轮回,走了!”
澹台衡的眉眼被雪覆住了,茫茫雪原里甚至看不到他的气息,好像他也化在这一尘不染的白这里。
“你真是自讨苦吃!”
声音怒而离去。
但是澹台衡还是支离破碎地踉跄行到某处前。见一槐树。
树下有铺,铺前有人,人群经过处是一处高大宅院,已经人去楼空。他本能地想要问旁人,看见有孩童拿着弹弓,打翻屋檐上瓦,一顿。
声音轻恍,微乎其微:“你在,做什么?”
孩童:“打坏蛋,打逆贼!”
他眉眼凝固一刹,薄唇微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受刑时他血流满身,根本看不清面前是什么,然而帝家府邸在何处,他再清楚不过。
他扛着巫蛊术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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