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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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到她的声音:“若是朝廷将海患顺利解决呢?那云台寺的海灯便成了无可无不可之物,钱照远在京城,属下也不会悉心照料了。”

    供奉倒不会因为海灯灭了而消失,只是马甲这魂体的维持时间终究有限。

    秦疏权当在梳理心绪,马甲不急,她也不急,只是担忧事有变故,是人之常情罢了:“是不便,但孤魂一上来便跟来京城,便太明显了。”她要保本体,首先在云台寺同时出现这一关联,就必须切割开,其次要将楚文灼虚待前席,躬身来问的偶尔召见关系,转变为长久的,牢靠的,甚至是非马甲不可的坚定牵绊。

    就如同那八十一盏海灯。若钱照真添补了,楚帝不就知道能借海灯拿捏她了?

    还有公子小姐,群臣百姓不明不知之事,这些都不是最大的弊端。

    最大的弊端是,作为古代王朝的浮萍,不得这世间最大的权柄,不叫万人之上的帝王承认,她就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得到供奉。

    但她的马甲出现得太巧了,楚文灼不可能不怀疑,而一旦她目的表露,这怀疑就可能变成索命的刀剑。人间帝王,所供给的灵气和杀机也可都是人间最上乘的。她暂时不能消解这怀疑,便只能让马甲变得有用,且楚帝只有马甲可用。

    海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现在只差人推楚帝一把。

    马甲轻轻地叹了口气。

    秦疏知道她想说什么:“还是太慢了。”

    若非当时情况紧急,她也不会用前朝亡魂身份剑走偏锋。

    秦疏莞尔,声音轻柔:“无碍。秦家也快到了。”

    秦家是累朝的勋贵,秦父也是标准的武夫,可是他的夫人,曾经的首辅顾让此女顾青莲,乃是才女,她的兄长也曾进士及第,有状元之才,因而他们家中藏书,乃是群臣及翰林学士所不能及。景泰中宫中重修大典,甚至有黄门接宫中旨意,来秦家寻顾青莲旧日典籍。

    因而庞德安找到这里来,实在是十分合理,他也十分惭愧:“此事麻烦秦将军了。”

    “陛下命我熟读前朝典籍,可是我曾记叉手礼于前朝书卷中提及,回去遍阅群书,却不能得。”他为寻找那孤魂出处,已通宵达旦好几日,还是未有收获,若非同僚提醒,他也找不到秦家来。

    孤魂之事秦父尚且不知,闻言自然也是客气:“既是皇命,庞学士自去寻便是。”

    紫鸢才扶小姐下了马车,便见庞德安的马车停在府邸门口,他的下人与门房也一同奏报,紫鸢便觉无比奇怪:“好好的,怎么来借书了?”

    秦疏不说话,马甲却在旁作为嘴替轻声,用的却不是借:“终于来取了。”

    等紫鸢进院后,秦疏才道:“劳你寻了一夜显眼又难寻,唯有那书有记载的叉手礼,辛苦。”

    马甲轻轻摇头。

    一面之词终究难信,她要的就是所有人都坚信澹台衡的秦朝,在史书上无有痕迹,却又处处是痕迹。

    午后庞德安进宫面圣,翰林学士面圣本是寻常,可陛下又不是黄口小儿,如今也无需他们每日讲经,因而楚文灼垂眸看着下首绯色衣袍之人时,君臣都心知肚明,今日这面见意味着什么。

    楚文灼眸光意味不明:“说。”

    庞德安叙述经过,他未将书带来,但却奉上了亲笔抄录的典籍记载:“回陛下。史书上的确未有前朝为秦,也未有以澹台为国姓着。不止百年间未有,一百五十年前,澹台与秦也无从求索。臣又索引旁史,也未见澹台臣民篡位之载。”

    楚帝擦着手,喜怒未辨。

    “但是,”庞文德稍稍抬起手,“那日臣应钱大人之要,与那孤魂对坐时,见他礼数有一处与我朝有异。”

    这一点楚文灼是知道的,那孤魂不卑不亢,提起风化景物,也曾说,百年来未有改变。

    “那便是叉手礼,此礼一百年前于王公贵族之中曾十分流行,周大人所提公子衡也处于此时代。”

    楚帝将丝帛递给身旁太监:“乱代?”

    庞文德低头:“是。”

    楚帝声音淡淡:“既有记载,要仿造也不难。”

    庞文德声音紧绷:“臣本也如此以为,但此人年未弱冠,姓虽于史无名,但种种特征,譬如年少继国,臣民呼其公子衡,又有幼弟于幼年夭折,均于不同典籍中纷乱记载,要想甄别十分不易。那叉手礼,又是于顾公孤本及其余繁杂史书中相互佐证,参差记录之言,并非一人可成之。臣伏案数日,才得此书,此人却既要横空跨越山岭,又要于不动声色中,搜集这书卷记载,并仿造此言,难于登天。”

    楚文灼本该顺着他的话问,你的意思,是此人确是亡国之魂了?但不知为何,始终未曾开口。

    庞文德也冷汗涔涔。

    帝王终于开了尊口,却是问魏骆:“依你以为,要于逆贼作乱之时,雷加太庙,身影虚幻,私藏龙袍,还在京城诸多官员眼皮子底下,翻阅他们藏书,找到此朝亡国之君代替,几人方可成事?”

    魏骆左思右想:“陛下,奴,奴也说不准,可若是奴来做,想必没有陛下策动天下之力,是办不到的。”

    随侍君王之人,一番话也说得这样漂亮。虽有暗言那人也是国君之尊嫌疑,可一个鬼魂,哪来的当今天子指点天下之权呢?实则还是在抬高陛下。

    庞德安身伏得更低。

    “来人,召张相来,问问他海患之事商议得怎么样了,另,让钱照问问云台寺住持,”帝王睥睨大殿,“孤魂死于云台寺,可有移来京城之法?”

    问策只是其二,亡国之魂,又有如此见地,他还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你又走快了。”马甲无奈,将棋子拿回到秦疏身边。

    秦疏笑了笑:“形势所逼,心里不想快,也会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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