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贼子: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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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自裁谢罪……”李爻咳嗽两声,他久病有技巧,让人觉得他肺要瘘了,恐怕再咳一下就得喷出血来,“然后……臣的爷爷也蹦出来,抽出自己的腿骨……骨头幻化成利剑,一剑刺进微臣胸口里。”

    老将军腿骨的诛心事,朝上多数人不知道。

    景平心疼,他微抬起眼睛,看着李爻劲直的脊梁,心道:从来觉得他是坦荡君子,不屑用这些弄权伎俩,今日居然自揭伤疤、以退为进,说不定真将了赵晟一军。

    皇上果然脸色黯淡下来,他知道免死铁券上先帝对李家、对几个儿子的牵制算计,且李爻也已知道了。可李爻却持着君臣之礼半句没对他发作过。

    他很想李爻仗着他的宠、仗着伴读旧情谊在他面前“无法无天”大发脾气,甚至指着他鼻子质问他赵家良心何在?

    但对方没有……

    李爻斩灭私情恩怨,只在他面前做良臣。

    “然后你就吓醒了么?”赵晟声音柔下来,“梦是假的,不必害怕,先帝知道你为大晋殚精竭虑,不会怪你。”

    李爻道:“微臣也盼自己醒了,但没有。先帝狂放朗声笑,宽袍一挥,让臣看到一片民生向荣。”

    “哦?看到什么了?这竟不是噩梦吗?”赵晟诧异。

    “微臣看见千万亩粮田由百姓耕种,富饶繁盛,有游族来扰,百姓放下锄头摇身一变,粗布耕衣变成战袍、黄牛变战马、锄头变长/枪、钢刀,他们整肃队列,保卫田粮、维护家园,将外族四夷驱逐斩杀,”李爻叉手躬身,“先帝知道陛下要征兵安稳四海,想来是要教微臣转告陛下,十年难养一军精兵,大范围征兵必然贵多难精,需兼顾生计。育兵于农,军、农、天家的三方矛盾可解,往后我大晋必将富足平安,四国来朝。”

    赵晟怔住了,李爻把他心思带跑了,蓝图很是宏丽,让他心动。

    景平面无表情地惊喜:在江南时,我只与他说过一次这般设想,他竟还记得吗?指东打西转移矛盾的伎俩,是有他的风骨。虽然眼下赵晟八成不会立刻同意,却是在为往后铺路了。

    兵部尚书话茬紧跟:“陛下,王爷言之有理,臣附议。”

    越来越多的臣子附议。

    就连苏禾也道:“陛下,此政推行下去,可解诸多隐患,老臣本不该将未核实的流言传于朝堂之上,但既然论及,便向陛下通禀,臣与尚书令近日收到消息,因为征兵政令下发,秦川、蜀中、幽州多地出现流民、匪乱……”

    听见“流民”、“匪乱”赵晟眸子闪了闪。

    “正好,”他将竹报平安的腰佩往御案上一放,“邺阳出发,此去燕北关路过幽州,朕去亲眼看看流民有多少、匪乱有多少,若真有一并打发了去!”

    绕一大圈又回来了,满朝文武皆无语。

    李爻阖了阖眼:你爹要是还没投胎转世,就该半夜现形,把你一招带走。

    但生气归生气,皇上一意孤行并没超出李爻预判,且他知道,阵前先锋的帽子八成是要扣在他脑袋上。他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忽悠赵晟转悠一圈回来得了。

    正在此时,常健出列了。

    老将军还朝述职,被封了骠骑大将军,此后没在朝上说过话。

    这会儿他端正行礼:“陛下,老臣愿做识途老马,为陛下引路开道,担先锋一职。”

    所有人都意外。

    赵晟皱眉端详他:“老将军在鄯庸关阵前晕厥,如今身体已经好了吗?关北天寒地冻、路难行,将军还是在朝内修养吧,莫让百姓说我朝中无人,”言外之意是你撑不住岂不是给我撂挑子么,“晏初……”

    “陛下,”常健打断赵晟,躬身道,“托陛下洪福,臣身体好了。陛下挂帅,康南王不可随行。若朝中有陛下稳坐,王爷南征北战自然无妨,可若二位同去北地,万一……”他将“其他外敌有异动”换了个说法,“邺阳为枢心要地,需得留人看家。”

    赵晟铁了的心晃了晃,他也担心自己“千古一帝”未当成,挂帅亲征不得凯旋,还闹得硝烟四起。

    岂非成了天大的笑话。

    “有理,那便这样定下了,择一吉日,大军随朕北上。”

    话说到这,他又沉吟片刻:“嘶……老将军提到‘枢心要地’倒是另有一事,朕总觉得邺阳风水不好,若是凯旋,咱们商量商量迁都之事。”

    群臣:……

    李爻无可奈何,回头看常健。老将军向他微微点头,算是心照不宣地帮衬。

    常健顾全大局之余,也是私心感谢李爻收留常怀的情谊。

    这年冬天很冷,立冬的大雪之后,又下了几场小雪。道路结冰,街政司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冰雪铲净,消停不得两日,又要重头来一遍。

    御驾出征这日,依旧是在下雪。

    为防马蹄打滑,街政只得将垫道的细沙土改成长毡,朱红从宫门内一路过中街延展出城。像一条吐露的血痕,将素裹的邺阳一道劈开。

    赵晟骑在马上,乌溜溜的铠甲描金,帅盔上是真武天尊,天尊背后的旌旗做成盔缨,精巧、威严、不失天家庄仪。

    满朝文武送御驾到城关口。

    城楼上站满了人。

    看热闹的百姓被金吾卫拦在外围,都城的温度都像骤然升高了很多。

    军鼓长号在御驾踏出城关的一刻骤然响起,嘹亮长鸣、振奋人心,直破九重天。

    李爻在城楼上遥望如蜿蜒长蛇的队伍渐行渐远,期盼皇上受不得苦,招摇一圈赶快回来算了。

    “担心他?”下城楼时,景平悄悄问,帮对方紧了紧领口风毛,免得风雪灌进去。

    李爻知道他找茬呢,仗着长袍宽袖的遮掩,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低声笑道:“担心他捅娄子。”

    这天傍晚,雪更大了。

    宫里没了尊位,仿佛一下子缺点什么。

    有人松心,也有人慌心,还有牛鬼蛇神要伺机而动——一匹快马,从左相府后门疾驰出城,追着北征大军而去。

    与此同时,豫妃在宫里百无聊赖。

    快晚膳时,福禄来了。

    他每次来都与豫妃单独叙话片刻,宫人们习以为常地退去外间。

    “娘娘有点儿不高兴?”

    豫妃别有深意地看他,没说话。她暗使手段报复辰王成功,又在赵晟那里比李爻棋快一招暂时化解了危机。

    之后,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她反而觉得无聊。

    有时她会怀念帮衬辰王算计的日子,暗笑自己是个贱骨头。

    想得多了,她心思也会偏转到情意上。

    以辰王的机敏,事败与大祭司对峙时,必然知道是她反水了。

    但不知为何,他竟然到死都没把她捅出来。

    他是成王败寇、不屑计较了吗?

    还是他待自己除了利用,另有一丝真心……

    可惜他已经死了。

    她心里发空,这答案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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