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贼子: 120-130

您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二臣贼子》 120-130(第3/18页)

平越不放心。

    李爻的脉象杂乱,他的心绪根本不似他表现得平静。这般心境是在滋养毒性。

    景平实在没办法了,干脆快刀斩乱麻,闷不吭声两针把人扎昏过去了。

    这之后,他坐在一旁安静守了片刻,叫小庞进来,吩咐必须不错眼珠地看着人,自己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他要去找大祭司,把毒方问清楚。

    那老头子当然不能一直在城头做迎风招展的退敌大旗。他被赵岐射中,其中一箭离心脏偏差不多,还没咽气,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被吊上城时,撑着力气亲眼见大军离他而去,气昏过去了。

    而后,他被放下来救治,押在单独腾出的帐子中。

    景平进帐,到床前摸过他的脉,几针下去,把人扎得吊上一口气,醒过来了。

    老头眼前模糊一片,伤口疼得像在烧。

    “赵晸没了,被你们的人砍得四分五裂,你得到想要的结果了,把康南王所中之毒的方子给我。”

    这话比还魂咒好使。

    羯人祭司反应片刻,呆愣变为惊喜:“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他想笑,吸气还没出声,伤口就玩命给他提醒——别笑了,您了快死了。

    他疼出满头大汗,眼睛发花。

    “真的,我可以带你去看。”景平没温度地补充。

    大祭司没再出幺蛾子,背述了一套方子。

    景平沉默听完,声音冷冽道:“这方不对,至少四味药材和他症状不相称。”

    “老朽话没说完,你莫要着急。”祭司知道景平医术高明,并不诧异。

    景平不做声,其实眼下从十几味药材中选四种、再行配比出剂量,已经离成功近了太大一步。

    “老朽给你的确实是我族原方中与李爻症状最相近的,但刚才赵晸也说了,方子可以改,”他缓了两口气,自言自语似的念叨,“你是信国公世子?针灸技法确实是苏家的伏羲九针……”

    他提苏家,景平心里升腾起不详的预感。

    大祭司看在眼里,笑了笑:“你以为你家当年裹进乱局,惨遭屠戮,当真是飞来横祸么?”

    妙虚与苏家的世仇因果景平不知全貌,接不上话。

    “五弊散是妙虚转交给赵晸的,赵晸怀疑他爹寻人改方,老朽倒觉得八成是妙虚,他是苏家人,跟你沾亲呢,你该问他要方子才对,他人呢?已经死了么?”他说到这嗤笑起来,“偌大的苏家,被他扯得四分五裂几近灭族,他挺厉害的。”

    景平脑子被这句话冲得发胀,“嗡”的一声——兜了一大圈,我娘亲一族竟成了害晏初的帮凶?

    方子是妙虚改的?

    景平一时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想不出来,又问无可问,妙虚早凉透了……

    “世人皆有罪,何来无辜!你想过没有,若只是权柄之争,死信国公一人足以挑起事端,何苦对你孤儿寡母穷追不舍?听说你娘死得很惨,那是苏家种下的恶因,她姓苏,就要承受……”

    他稀里糊涂地挑唆,别有所图地阴阳怪气,似乎言之有物。

    景平不愿再听,走得果决其实魂不守舍,他脑袋里横竖是娘与花姨婆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自由,我要他自由”。

    这一刻他仿佛品出娘亲口中“自由”的更深层意思,她是否也曾不由自主地做过左右政权更迭的事情?她是苏家人,庞大的氏族动一动手指,便能让势力翻覆。

    前尘旧事像一块泥巴,被有心之人捏塑成他们喜欢的模样,呈现给观看的人。

    真相还有必要去追吗?

    娘想要他自由……

    他只想医好晏初,守着他,平安一辈子。

    想到李爻,景平心思顿时稳了大半。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现在第一要务,是好好看着晏初。

    军帐里,小庞尽忠职守,在床边站岗,眼睛瞪得像铜铃,当真做到不错眼珠儿地看着李爻。

    他见景平回来,言简意赅地磕巴道:“做、做、做梦……翻、翻腾……”

    景平拿这俩词造句:“他做梦了,睡不踏实吗?”

    小庞点头。

    “醒过没?”

    小庞又摇头。

    景平表示知道了,让小亲卫去休息。

    他待帐内再无旁人,将帐帘栓上,和衣侧卧在李爻身边,摸对方的右手,温度略微缓了些。他看着李爻微蹙的眉头,心疼道:“好想进到你的梦里,把揪心的事情都打发掉……”

    李爻或许听到了,睫毛颤了一下。

    景平继续柔声细语:

    “我回来了。”

    “你的梦里没有我吗?”

    “有我便不会是噩梦了……”

    刚才几针下得重,李爻心力交瘁。

    景平断他不会很快醒,他守着他胡思乱想,片刻嫌自己矫情,干脆合眼吐纳少时,然后抱了身边人也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李爻鼻息有变化。

    景平立刻醒了,将他往怀里收,轻拍他肩膀:“梦里都是假的,我守着你呢。”

    可李爻每日到点必醒,休沐赖床全靠回笼。眼下,他心里紧绷着弦,不可能睡得踏实。

    “什么时候了?”他睁眼见到景平一脸关切。

    “天才亮,你再睡一会儿,没有要紧的事情。”景平哄他。

    李爻坐起来了:“新的一天从睁眼就起床开始。”他翻身下地活动右手,毒过去了。

    跟着,他到桌前,将镯子拿起来,用袖边抹掉血痕,将东西仔细收进自己的随身行囊,稍微整理过仪容,迈步要出帐子。

    “你干什么去?”景平拉他手肘。

    李爻身形定住,回眸看他:“羯人虽然退了,但很多事情还没妥呢。别人都忙,我躲着睡大觉,想什么样子?”

    昨天的事情似乎醒来就翻篇了。

    这源于李爻对自己的要求,他一步一个脚印在爷爷、父母指定的道路上前行。每一次大义与私怨碰撞,他总是会把私怨压得半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有时候,景平觉得在平衡利弊这件事上,李爻冷静得像个怪物。

    怪得惹人心如刀绞,并埋藏着巨大的隐患——长此下去,再高再坚实的堤坝也有塌溃的一日。

    一晃神的功夫,李爻已经掀开帐帘,紧跟着身形一顿——大皇子赵岐跪在帐前,淋在雨里。

    “大殿下这是做什么,”李爻快步上前,将人扶起来,向两边亲兵怒道,“怎容殿下这般!”

    “老师别怪他们,他们又拗不过我。”

    不知赵岐跪了多久,起来时几乎栽歪到李爻身上,垂眼便看见李爻左手缠着绷带,手腕上的镯子已经不见了……

    他心脏登时像砧板上的活鱼,跳一下就被人拍一刀,拿刀的人是他的爷爷、父亲、大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