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39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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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蹙眉看向皇帝,宫灯明黄的光晕中,武帝的侧颜线条清朗刚致,鼻梁挺直,眉宇深邃,迥异于中原的俊美。举手落子间更是清贵矜雅,又哪里像一个臆妄之人?

    白子是上好的蓝田玉,触感匀润宛如羊脂,黑子则是用乌金石,墨黑如夜空的色泽里折射出熠熠碎金来。再看沉香棋盘上的金蕊牡丹暗纹,萧暥便心知肚明。果然是集九州之精粹奢丽。

    接下来你来我往连过了几手,萧暥就是瞎几把下,一通乱拳倒是让皇帝疑惑地凝了眉。

    皇帝一边沉思,一边摆手让内侍奉上甜酒果品和点心。

    酒是江南的桂花酿,晃动的烛火下,琥珀色的酒液斟在碧玉盏里香气四溢,描金芙蓉盘里盛放着糖蒸酥酪、蟹黄饺、如意糕,还有西域进贡的葡萄石榴。都是驿站马不停蹄送到大梁的。

    萧暥注意到,那端着果盘的内侍就是那天在寒狱的庭院里跟他说话的小内侍。

    那小内侍恭顺地低头放下果品点心,正要躬身退走,袖子忽然被一道细细凉风带起,像是一只金龟子扑棱棱撞入他袖怀里。

    他赶紧探手一摸,竟是颗饱满多汁的葡萄。随即就见某人促狭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尝尝鲜?

    那小内侍的脸顿时烧到了脖子根,手心里握着鲜美的葡萄,甜美诱人的果香几乎透过衣袖熏得他脸红耳热,脑子里更是嗡嗡一团鸣响,像无数只蜜蜂围绕着骚动不安,他赶紧快步退走宫门。

    笃的一声,玉子清冷地落在棋盘上,皇帝不动声色地下了杀机暗藏的一步棋。

    然后他森然抬眸,深邃的目光穿过火光下影影重重的宫门,看向那小内官离去的方向。一只锦靴跨过门槛。

    就见上官朗快步进殿,看到萧暥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躬身道,“陛下,陇上郡军报。”

    灯花乍起,萧暥眼角悄悄一勾。

    皇帝道:“念。”

    “臣钟逾叩首……本月初九,臣率军从北门出,佯装追击瞿钢叛兵,引诱北蛮趁虚劫城,此役全歼北狄两千余骑兵,拓尔图部首领扎木托被俘虏,北狄前锋大将巴图为江直使一箭射杀!”

    幽暗的灯影下,萧暥如蝶羽的长睫微微一振,眸色熠熠动人。

    但当上官朗说到“唯左大都尉赫连因及部下数十骑逃逸。”时,那双明眸又迅速黯了下去。

    萧暥骨节分明的手指暗暗捏紧了棋子。赫连因确实谨慎,这都能让他逃了。

    看来要除掉此人还要下更大的饵。

    大到能让他逐利而忘命……

    一念至此,他倏地抬眸看向皇帝,眸中精光暗敛,正巧皇帝也看向他。

    两道各怀心思的目光在空中短促地交错,他病恹恹地收回眼神,就听皇帝问道:“将军以为这一仗打得如何?”

    “此战乃陛下之功。”萧暥不假思索道。只有说皇帝的谋划,将士们才有赏,如果是他萧暥的策谋和主意,那将士们不被猜忌都不错了。

    皇帝扬眉:“哦?你说说,朕想听。”

    “陛下先下诏让钟逾追击瞿钢部,造成陇上空虚的假象,引诱北蛮入套,再一举歼之。”萧暥言简意赅道。

    “这是将军之计,朕不可窃功。”皇帝道,这是那天萧暥上书给皇帝的将计就计之策。

    “计出于臣,但若陛下不采纳,也无济于事。”萧暥道。即使不是皇帝之谋,反正是皇帝批准的,就算共谋的嗷。

    “若不是陛下派江直使亲赴边郡,与钟太守一齐布下罗网,便无此番大胜。”

    说到这里,萧暥心思渐沉,不仅无大胜,恐怕还要生灵涂炭。

    皇帝之前盛怒之下斥三道谕旨,令钟逾追击瞿钢叛逃部,此举势必抽空陇上兵力,那么赫连因趁虚来袭时,陇上百姓又是一场浩劫。

    但皇帝并不在意这些,天子一怒血流漂橹,陇上郡百姓的生死存亡,在皇帝眼中也不重要。

    “朕这是考验在钟逾心中,孰轻孰重了。”皇帝冷冷落下一子。

    若君令重要,那么钟逾奉命追击瞿钢,就要弃陇上城防和百姓于不顾,若百姓重要,则要违抗君令。

    但作为国君,还要利用百姓的性命来考验边关守将对自己的忠诚吗?

    不,不是这样。

    皇帝连下三道诏书敦促钟逾出兵追击瞿钢等部。如果钟逾奉命出兵追击瞿钢,那么陇上郡兵力空虚,北狄乘虚而入洗劫城池杀害百姓,钟逾获罪。如果他不奉诏出兵追击瞿钢,那么陇上郡是保住了,但是抗命也是获罪。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这不是考验,皇帝只是想降罪钟逾罢了。

    钟逾是大哥旧部,大哥不在了,他也会奋力保钟逾的性命。

    这不是冲着钟逾去的,而是冲着他来的。

    所有他在意的人,袍泽故旧,哪怕有过短暂的交集之人,比如颜翊,比如闻正,都会受到牵连。

    萧暥心事重重地拈捏着指间光滑的棋子。

    武帝道:“将军为何举棋不定?”

    萧暥:“君心似海,臣无法揣测陛下棋路。”

    “你是觉得朕是有意刁难钟逾,想要给他定罪罢。”皇帝一语道破。

    萧暥挑眉暗示:不是吗?

    “钟逾确实有罪,朕并没有冤屈了他。”皇帝一字一句道,

    “你知道朕为何独独让他去追击瞿钢?”

    “那是因为,正是钟逾放瞿钢等部出关的。”

    皇帝看向他,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萧暥暗嘶了口冷气。

    为御北狄,边郡皆陈重兵防守。瞿钢等人不经历一场大战就悄无声息地出塞,只能是被人放走的。

    钟逾是大哥旧部,纵然远在边郡,多年不与他联系,但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仗义。

    原来皇帝早就对一切了如指掌,且走一步算三步,这局棋已经没必要再下了。

    指间的棋子已被萧暥捏得温热,但他还没有投子认输的习惯。

    他反问,眸中机锋暗藏:“陛下认为臣这步棋应该走在哪里?”所以,怎样才能保住这一目子?

    如何才能保住钟逾?

    武帝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伸出了手掌。

    萧暥明白了,这是让他放手。

    他松开指端,棋子坠下,稳稳落入皇帝掌心——任何人,任何事,都在皇帝指掌之间。

    “传旨,加封钟逾为征虏将军,其麾下将士凡有功者酌各升一级。”武帝当即道。

    萧暥一诧。

    钟逾故意放走瞿钢,哪怕拒敌有功,顶多是功过相抵。何来加封?

    无缘无故的加封,就像不明所以的降罪,让人警觉。

    皇帝看着他微微一跳的眉心,满足地细细摩挲着这枚带着他体温的棋子,意味深长的道:“朕加封他,因为今日萧卿陪朕下棋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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