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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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江玲梅——

    谭野的妻子。

    小叶结婚,老谭必然是要请的。所以梅姐出现不意外。但她捧着花来见何风就奇怪了,她不该是男方那边的客人?

    进来之后,美丽的女人先优雅地跟吉霄点点头,然后把花递给何风:“新婚快乐,何医生。”

    何风感谢她后,两个女人就在吉霄眼前对了个眼色。然后何风转过来对她说,

    “你要不要出去跟我爸妈打个招呼?”

    呀。看来不仅认识,还有私密话要讲?所以梅姐也是烟雨众多病人中的一个?

    有疑问,她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应声:“好。”

    离开等候室,吉霄心事重重回宴会厅。走过新娘的亲属桌才后知后觉停下,差点就对老同学的爸妈失礼。

    趁着陆羽还没到,她跟叔叔阿姨打招呼。然后就轮到坐在一旁一直注视和等待着她的女人——

    王乐云今天盛装出席,还带了自家女儿。今日当花童,扮得像个小公主。

    小朋友在王乐云的指点下甜甜地笑开,跟吉霄打招呼:“吉阿姨好!”

    吉霄扯着笑脸,客套地回应:“乖。”

    “你来我就看到你了,”王乐云说,“进去跟何风聊了这么久才出来?”

    “没办法,对她的祝福很多。”

    寒暄完,王乐云细细地、深深地打量吉霄:“你今天很漂亮。”她说。

    吉霄没有回话,只是依然笑着。但这时她想,王乐云也跟她做了十几年“老友”,不知道能不能跟何风一样变得火眼金睛,能够看得出她此刻虽然在笑,眼神却空洞。

    她的心不在这。

    半晌没等来回应,王乐云不笑了:“这种时候不应该回一句,‘你今天也很漂亮’吗?”

    “没必要吧,”吉霄却说,“反正今天最美的人一定是新娘。”

    王乐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才知道你调回了宁城。”

    “是啊。不过也还没多久。”

    “最近半年我都会呆在这边。”王乐云说,“其实上个月就在了,但何风跟我说你请她去寰宇吃饭……你没叫我。”

    “她跟男人吵架,问我为什么没叫你?这问题你不该去问她?”

    “……那我们接下来找时间?”女人说,甚至是有些低声下气地,“周末等你不忙的时候约个饭?……或者明天也行。”

    吉霄笑得一脸温柔友善。

    “再看吧。”她说。

    ……

    这晚婚宴结束,吉霄独自把车往江岸方向开。

    今早出门时看过天气,说今日谷雨,接下来一周都是春雨绵绵。

    讨厌春天,讨厌下雨,但阴云到了这个时分还是来了。小雨下过一阵,把入夜的城市沾染得灰漆漆。让她的心情也受天气影响,阴沉得更加憋闷。

    却在这时想起方知雨说过,她种的茶叫“时雨”,就是因为要在谷雨前后采摘。

    若是时运没有变化,方知雨此时应该在老家的茶田间忙碌吧?躲得很遥远,躲在云雾中。而不是来到宁城、出现在她眼前。

    红灯亮起。细雨中吉霄踩刹车,出神地想起上星期。

    上周总部开月会,忙到每日夜归还要周六加班。最后那天深夜,跟一众下属一起下班,见忙碌了一个星期的方知雨在人群中半耷拉着眼,一副站着也能睡着的样子,她便没好问她今晚打算去哪。只在回家后发消息跟她说早点休息,晚安。

    翌日如约去小叶家。一边跟大小叶谈公事,一边帮自己的好友做婚前准备。

    “你最近在公司里是不是压力很大?”中午饭吃过,趁兄弟两个出门采购,何风问她。

    吉霄奇怪:“小叶跟你说的?”

    “不是啊,”何风说,“因为你最近总在问我关于焦虑症的问题。”

    那个啊。“不是为我自己问的,是我一个下属,她有焦虑症。”吉霄解释。

    “哦,”何风探问,“小男生?”

    “不是男生,女孩子。”吉霄答,“说起来,你很久前扔我那的旧教材还帮到我了。你在上面做的笔记,写一个人住酒店的故事,说他总害怕楼上的人鞋子掉下来。我下属焦虑的时候我还跟她举过这个例子,效果挺好。”

    本想再取取经,却被何风纠正:“那哪是针对焦虑症的例子?而且那也不是故事,只是一句俚语而已。直译是‘永无休止地等待另一只鞋掉下来’,本意是说有的人,永远在心里预设着最坏的结果。因为恐惧,所以回避了记忆。”

    说着不确定:“应该大学那时是我弄错,把它抄在了错误的地方?后来实践里倒也用过,是在帮人找创伤性记忆的时候……不过你下属怎么确定她自己有焦虑症的?是去看过心理医生?”

    “是的。”

    “那就好。”何风说,“我给你的那些建议很日常,帮她调节下心情可以。但更专业的干预还是要留着让医生来。”

    提到“专业”,吉霄也确实还有疑问想咨询眼前这位心理医生,因为她一直暗中担忧:

    “其实我那个下属还有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你说。”

    “就是在我看来,她有点太无欲无求了,好像连最基本的渴望和野心都很缺乏。”说到这里吉霄想起,“对了,她还说她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到此何风开始关心,“她有跟你说为什么哭不出来吗?”

    吉霄回忆一阵。“她说觉得人生是走向坟墓的过程,反正一切都会逝去,哭太浪费力气。”

    “她之前是不是经历了失去?”何风听到这问,“我是说任何形式的。失恋,离婚,或者一大笔经济损失……甚至是失去家人或者宠物?”

    吉霄立刻回答:“是。她妈妈和她养的猫都去世了。”

    “是发生在近半年或者一年内吗?”

    猫不清楚,但是:“家人应该是两年前?”

    “那确实是值得担心,”然后就听何风说。

    吉霄瞬间不安:“什么意思?”

    “失去会让人哀伤,产生抑郁。这里我说的‘抑郁’是一种情绪,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拿居丧反应来说……啊,居丧反应就是近亲离世后人们产生的抑郁反应。这种抑郁维持半年到一年都很正常。但如果超过一年,就有必要寻求心理疏导。”

    “你的这个下属就是这样。而且你还说她哭不出来……这其实是个不太好的表现。因为想哭,说明人的心还没有完全麻木,说明她对事情感兴趣、仍可以喜欢什么。会看到自己的优点,会觉得美食可口,会想跟人相爱,会期待未来,会在得不到的时候感觉不甘心……但如果一个人无欲无求,想哭却哭不出来,就很有可能在她的眼里这些都无所谓了。这些都是典型的抑郁表现。”

    吉霄只觉自己心中最恐惧的猜测被何风说出来。

    “你确定她得的是焦虑症?”然后就听到何风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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