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航: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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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人,往上数和河南、江西、江苏都有瓜葛, 于是全是他的老乡。他在北京住了二十多年, 也算。

    新人还在感慨他比徐菲林好说话,但工作久了的老油条能感觉出来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午休时,Jane难得和梁宛坐在一起。

    “难怪之前Alice姐心情不太好。”一入秋,Jane就已经喝起热美式,“他一来就把Alice姐架空了一半, 什么都管, 一天天的精力可真多。”

    梁宛不太喜欢在背后议论同事或上司, 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嗯, 不过她之前是太累了,可以趁此机会调理一下身体。”

    Jane咬了一口同事买回来的蝴蝶酥, 摇摇头,“不让她拼命工作,比杀了她还难受。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宛知道。

    可眼下的局面如何改变?

    听陈彦说,这位秦石非但工作能力出众,身上有不少名号、光环,还与Fingerprint的高层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茶水间里,徐菲林又在眺望天际线。

    光是看她的侧影,梁宛就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闷堵,但没有解法。

    Jane吃完最后一口蝴蝶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起身,“一会儿帮我和Jessi说一下,让她去联系拍摄团队,让他们务必把第一版修改好的片子在今天下午五点前发给我一份,让她先代我检查一遍。我一会儿要去趟沃斯。”

    梁宛闪了闪眼睫,“好。”

    午休后梁宛把话原封不动转达给姜之琪,后者淡淡哦了一声,当着梁宛的面在桌上趴下。

    “身体不舒服吗?”梁宛想了想还是关心了一句。

    “没有。”

    梁宛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座位上。

    “Denise,你为什么不结婚?”

    梁宛回头看她,“我?”

    “正常人快三十岁应该着急了,你也不是没有追求者,你为什么钓着他不答应呢?”

    “琪琪,我没有追求者。”

    “明明就有,你不会觉得你的那个同学真是好心才会接送你吧?”姜之琪低着头,半张脸埋在臂弯里说话,“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不把别人的真心当一回事。都要天打雷劈。”

    梁宛欲言又止,起初打算解释,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站在梁宛的角度,她看不见姜之琪的眼睛。但在一段时间的静默后,她瞥见后者臂弯上荡开的晶莹液体,透明的,想必也是咸和苦涩的。

    “那天他过生日,我趁着他许愿的时候问他什么时候娶我,他说我还小,现在就考虑结婚太早。可是他不小了,叔叔阿姨一直在催他找个人结婚,他也答应父母会在一年之内结婚。他迟迟不带我去见他们,是不是有别人了?我不明白了,我是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

    一番话让梁宛想起姜之琪那位难以形容的男朋友。

    他有句话是没说错,姜之琪年龄还小,考虑结婚之前或许应该再斟酌几番。

    但对方说这话的用意显然不同,恐怕正如姜之琪自己的猜想那样,他在考虑别人。

    梁宛和姜之琪的关系不同于和谢晚馨,她不可能逾矩到直截了当劝分。梁宛也没有好为人师的兴趣,她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团糟,拿什么去指点别人。

    只能给予一个最中肯的建议。

    “琪琪,别想影响心情的事,先想想转正,拿到手的工资最实在。”

    姜之琪昂起脖子,盯着梁宛看了许久,“你真的很不解风情。”

    “……”

    梁宛不觉得自己不解风情。

    像姜之琪这样少女怀春的时候她也有,她也会怀疑自己,或者怨恨他人。

    她只是不想再被情绪左右到生活颠倒。

    说曹操曹操到。

    这边刚被姜之琪提到,那边陈知渊就发来一句“吃午饭了吗”,他最近找梁宛多是些没意义的事。

    「吃了,午休已经结束了。」

    回复完信息,梁宛顺手点进金毅的头像,他的朋友圈班味颇重,字里行间里透出对沃斯极大的骄傲——仿佛是被周沥洗脑了。

    人,怎么会爱公司呢?

    梁宛绝不会。

    如果老天爷和她签订一份每月从天上掉钱的合同,她会毫不犹豫地辞职。

    点开文档,掐灭白日梦,一杯咖啡撑着她度过一下午。

    到目前为止,新家有且只有一个缺点。

    沃斯是她每日步行上班时的必经之路。

    以至于沃斯园区内有几株银杏黄了她也知道。

    傍晚时落日的余晖交叠穿插在叶隙间,落在驻足的梁宛身上。

    也好,她没有精力去奥森或地坛公园的银杏林,每天就这么赏几眼也算赏过了。

    沃斯的园区在寸土寸金的地段不算大,她站在外面,也能将里头看个七八十。

    园区里种了很多植物,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人造湖。梁宛认得其中几种树,花期各不同。想来一年四季都会有各自不同的色彩。

    周沥也会赏杏或赏花吗?

    也许吧。

    在挪威的那段日子,他对风光有自己独到甚至浪漫的想法,但那是极北之地和季节,泠冽又寒冷,除了鲜花店那抹亮色外,就只有银装素裹。

    对于春花和夏艳,奶至秋季的黄红色调,她都不知道周沥是否喜欢。

    正如她对周沥这个人的了解只有小小一隅。她知他理智冷静的一面,但不敢断言那是他的全部。

    在园区外站了有一会儿,保卫处的人从窗里伸出脑袋,笑问:

    “梁小姐怎不进去?您今日是要找哪位?”

    梁宛回过神。

    “不找不找,我只是路过看见银杏叶都黄了,看入迷了。”

    他回头顺着梁宛的视线看去。

    “是好看。您进去到近点儿的地方看吧。”

    她像是被看穿了心理,面颊被夕阳映得微红。

    “不用了,谢谢您。我得回家吃饭了。”

    “诶行。”他慢慢合上窗,和同事聊起别处,“地坛的银杏也黄了……”

    梁宛提了提从肩上滑下来的挎包,收拾心绪。

    天气预报说今晚七八点后会有落雨,她是该早些回去。

    可刚要离开,那个空空如也的聊天框忽然出现了第一条消息。

    「在哪里?」

    很奇怪。

    周沥的语气和短信里没有差别,可在头像与聊天背景的加持下,她仿佛能听见他的声音——清而沉。

    背景里的特罗姆瑟和现在的北京一样,都正准备入夜。

    梁宛回复道:「在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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