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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侍女的品格》 80-90(第8/18页)
“我们远道而来,闭目塞听,朝野消息竟一概不知,还请蒋大人赐教!”
蒋兴昌不负他二人之望,便将天下大势侃侃而谈起来,说道当今朝政昏暗,不由扼腕叹息:
“如今大靖虽海内皆安,可四方强敌仍然虎视眈眈,紧盯着咱们这块肥肉不放!京中文臣武将早没了士气和志气,耽于享乐,一味唱太平景象!纵然有那等心有抱负之人,也频频陷于诬良为盗,蝇营狗苟的泥淖,从而举步不前。只恨那些奸臣贼子,蒙蔽陛下,若有志之士,都挺身而出,何愁重现不了万国来朝的旧景”
说道最后,唏嘘不已。
晴秋也跟着喟叹,她是经过连州战乱的,知道战火之下老百姓是多么的孱弱不堪,不管你是堡垒高筑,还是家有万金,仆从百千,也抵不过铁蹄与刀枪的践踏□□,不禁心有戚戚。
“嗐,瞧我,好好一顿小聚,倒扫了兴。”蒋兴昌忽儿笑笑,举起茶杯,道:“以茶代酒,谢罪了。”
……
吃过了饭,蒋兴昌与穆敏鸿道:“你家里走水的事包在我身上,我给你查个水落石出,回头再打发两个皂吏,三五不时往你家周边逛荡逛荡,也算给那纵火的一个警示了。”
穆敏鸿颔首,他已经思量清楚,回头就把院墙垒起来,大门装上,再养一条狗,把井打上……想到此处,恍然发现已经跟他来此避世索居的初衷大相径庭了起来。
嗐,世道艰难,人心不古,哪里都不是清净地呀……他心里还在长吁短叹,哪里听蒋兴昌又在说什么,便察觉袖子被扥住,蒋县太爷脸上又挂着恭维笑意,“穆公子,你看我对你是关怀备至想得周到罢,那你这片荒地打算什么时候开垦”
穆敏鸿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躲避蒋兴昌如同避如蛇蝎,不由剖白道:“我来此地是避世,不是发财来了!我要是图发财,我——”
晴秋从中一拦,“蒋大人,天色不早了,您看您——”她伸了伸手。
蒋兴昌闻弦音知雅意,口内“嗐”了一声,告辞离去,晴秋送他出门,才歉然笑道:“哥儿今天窝了一肚子火,您别恼他。”
“我恼什么呢,我这个县老爷当得,姑娘你打听打听去,那是谁都能呲哒我两句……主要是这个地荒着。”蒋兴昌犯愁道。
晴秋纳罕,道:“可这片地从前都没有主人,一直荒着至今。”也没见您着急啊,她心里又添了一句。
“话是如此,当初我本想开垦它来着,那不是有范世芳阻拦嚒!姑娘你不知道,如今石山县能垦的田也就山脚下这一片,再有就是河滩边,那条河唷,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龙王化身而成,三年一涝,五年一旱,周边倒都是淤地良田,可是没人敢种呐!剩下的地,老百姓手中每户不过一二亩,还要交春秋两季赋税,几乎所剩无几。”
“可我见路上大片农田,都有农人在耕作。”
“那是县里富绅的田,那些人也是佃农,欸,眼下就是想当佃农,都没得田啊!”
怪道这位县太爷一直巴巴的让鸿哥儿恳田呢,晴秋看着蒋兴昌,年纪轻轻的,倒愁得有几分老相。
“大人,我们哥儿——就是穆公子,他实际原本是我主子,我是他的侍女,后来解了契出来,和他揍伴来到此间,他真是避世来的,您也不要责怨他。”
“我瞧着他身上的确是有股子有今朝没明日的意思,是碰上战乱了”连州来的,蒋兴昌难免做此猜想。
晴秋摇摇头,没接这个话茬,道:“这片地,来年我必然开垦出来,还请大人放心。”
“有魄力,有胆识,沈姑娘今儿真叫蒋某刮目相看!”
*
这么忙乱一遭,回到家里,瞧着天色,已经差不多到了申时牌,晴秋预备着后晌去街上一趟,这下也不能了。
收拾停当,穆敏鸿从院子里翻出一块木头,削平了,蘸磨写了一个供给霍存山的神主牌位,又拿了一只茶碗,倒了一点香灰,点上三支香,拜了拜。
晴秋见状,也点了三支香,恭敬拜了拜。
“哥儿……”她看着鸿哥儿,欲言又止。
敏鸿摆摆手,叹道:“自打霍叔一去京师,大家心里都做了准备,只是一代枭雄,竟然落到这般下场,究竟是谁的错”
晴秋眼圈也红红的,霍帅司治下的那些年,逢灾必赈,逢敌必攻,老百姓从没吃过北蛮铁蹄的苦。
欸!
她这厢兀自惆怅,穆敏鸿却想得深远,难道是老虎滩霍帅旧部没有用钱买通姬新亭嚒,若是花了钱,姬新亭怎么没有食言
还得发信问一问。
想到信,敏鸿从怀里掏出一沓信封,取出其中一份,递给晴秋。
晴秋狠吃了一惊,见信封上笔迹是熟悉的容姐儿的字迹,忙不迭惊呼:“是姐儿的信!”
敏鸿点点头,又道:“是写给你的。”
晴秋背过身去,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拆了开,拿出一沓厚纸,靠墙细读,不肯放过一个字。
……
读了即便,爱不释手,晴秋这才将信妥帖收好,笑看鸿哥儿道:“姐儿说在京师很好,还有女学堂念,认识了一帮姊妹挚友。”
只不过,到底是不是报喜不报忧,就难说了——晴秋心又沉了下去。
鸿哥儿自然也有此番想头,他收到了太太、红玉姨姨、容姐儿、还有杜管家和杜喜莲的来信,他们都像约好了似的,将京师的一切都说得繁花似锦,安稳祥和。
“你是不是要劝我去京师”敏鸿忽然说道。
晴秋抬头,见他怔在那里,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喟叹,口中道:“我不会劝你,你说要回,咱们马上收拾行囊,即刻可以走;你不说,便安心在这住着,谁也管不着!至于我,此身安处是吾乡。”
“我倒是没你洒脱了。”鸿哥儿失笑。
晴秋也笑笑,没言语。
她知道,鸿哥儿当初在和刘丰年打擂台前,就已经将半数家财都托付给了太太与容姐儿,她们的生活虽不能同旧日相比,但也过得下去。倒是他自己,弄得苦行僧一般,愤恨、痛苦、自责,重重都萦绕着他,让他几次都险些入了妄境。
却听鸿哥儿道:“往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倒别因为我,反拘束了你,至于本钱,从家里带过来的,除了神牌,尽可拿去当了,东西都是旧物件……”
眼前人才是真故人,鸿哥儿心里道。
晴秋连连点头,“我也不打算多做什么,冬天来之前,把地里的草烧荒了,土地在开春前垦过一遍,种上一些……就种草药怎么样我瞧着野地里金银花、黄连、桔梗都长得很好,我不信精心细作起来,没有收成”
“草药大多三五年才成材,你难道要在这里耽搁这么久”
“怕什么呢,我又年轻,况且咱们这里的地都种好了,到时候把太太姐儿接过来呢当初老太爷不就是种地放羊起家的”
敏鸿一怔,真被她的话惊醒,勾起畅想来。
晴秋又道:“青州积贫积弱,可是土地便宜呀,这里民风你也瞧见了,很淳朴厚道,若是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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