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的品格: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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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它为“小钱”,看钱铭,还是先帝爷晟德皇帝颁铸的。

    鸿哥儿将一把一文小钱扔进热水里,赵子琪也将当十大钱同样扔进去。

    大小铜钱入了水很快沉底,不拘大小,钱身上都泛起细密的气泡。两个人都没说话,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咕嘟咕嘟的锅子,连孟伯也不时往这里探头望一眼,猜测道:“鸿少爷您这是收到恶钱了”[注①]

    鸿哥儿没言声,赵子琪却突兀地笑了一下,道:“可不是怎的,你们鸿少爷钱堆里打滚的,如今也是瞧走了眼啦!”

    孟伯围裙擦着手道:“鸿少爷年轻,哪里比得过赵小爷您呢。”赌场上散尽家财,多少恶钱都摸过的——不过后半句孟伯没说,赵子琪也浑不在意一介小贩的揶揄,只盯着锅子。

    而热锅里的情形也着实叫人大吃一惊,只见不许片刻功夫,大钱身上的铜锈便已经剥落消散,而反观小钱,那铜锈仿佛长进钱里一般,只有星星点点剥落下来。[注②]

    “成了!”赵子琪话落,便擎筷子挟起锅内铜钱,都放到碗里,推给鸿哥儿。

    鸿哥儿掏出帉帨,直接拿起一枚滚烫的大钱,托在帉帨上擦拭着。这一煮一擦,才露出这枚“铜钱”真实的样貌来——不需怎样验证,作为天天和钱打交道的鸿哥儿来说,只需上手一掂量,便可知真伪了。

    只是他心里还想到了什么,不想让赵子琪发觉,这家伙的鼻子比狗还灵,因此将桌上所有大钱都收走,同孟伯说道:“今儿这顿饭钱我明日打发小厮送来。”

    孟伯自然没话说,赵子琪见他要走,忙起身攀着他臂膀道:“嗐,怎么就要走呢鸿哥儿,这就是你不仗义了罢,今天要不是有我,你能发现上了这个当嚒且不说该怎么谢谢我呢!”

    穆敏鸿笑道:“叔公眼下要是没钱吃饭,你就在孟伯这里吃,我给您老报账就是了。”

    “嘿,贤弟说这个话,也忒瞧不起愚兄我了!”赵子琪拦着他道:“你别哄我,这假大钱是不是你们柜上收的堂堂余庆商行的掌柜得了青风内障了竟连恶钱都认不出来,还是说——另有隐情”

    赵子琪笑嘻嘻地看着鸿哥儿。

    这等无赖,穆敏鸿不欲与他纠缠,只提步就走,赵子琪也不想闹得很僵,毕竟这是财神爷来的,便驻足高声道:“你会来求我的,贤弟,我等着!”

    ……

    却说鸿哥儿一径回到柜上,叫来掌柜,问他这些泛绿大钱是怎么来的,又还剩多少。

    掌柜的忙道:“这是前日霓裳布行的魏老板从咱们这里买走一件羊脂玉花樽的那十贯钱。原我不想收他那箱子钱的,我还说老魏,这新钱怎么老成这样,别是作伪的!谁知他当场抓起一枚擦干净,又是真的,还说是他家里钱窖夏天时塌了,让一场雨沤了半宿,家下人便忘了这回事,他也是这会子才发现,把钱挖出来的。我自己也是擦了两枚,都是真的——怎么了鸿哥儿,难道这是恶钱嚒”

    鸿哥儿将先刚从碱水里捞出来的钱拿给掌柜的看,掌柜的看了便脸色一变,不敢相信道:“这——这……”

    鸿哥儿以眼神示意他噤声,环顾四周,店里人多眼杂,小声道:“这事我总觉得不简单,你先别声张,等我探查清楚,看是人家做局坑你,还是另有隐情。”

    “欸!”掌柜脸上出了一层的汗,忙忙地应道。

    鸿哥儿脸上也不好看,他划拉着这一箱子大钱,多是锈迹斑斑,除此之外,钱身和连州钱监里铸出来的当十大钱一样,都呈青灰色,叫人一眼难辨真伪。

    扬手叫来两个小厮,吩咐他们提着这钱和他一块回府,他知道要找谁。

    ……

    *

    燕双飞。

    容姐儿下了学,来到姨娘处说话,恰逢冬青过来道:“太太请姨娘和姐儿过去赏绣画。”二人便换了衣裳,忙忙地过去。

    那绣画有三尺见方,裱在一幅织锦缎图轴上,绣的是夏日里燕双飞花园一角,暖风依依,吹落阶下乱红无数。旁边还提着两行小字,一行是“无情红艳年年盛,不恨凋零却恨开”;一行是“崇元十九年仲秋连州崔氏谨绣”。[注③]

    众人携手进来,张姨娘瞧着这幅画便笑道:“太太绣功越发进益了,好一个斜红叠翠,正不知是何许花神来献瑞!”[注④]

    崔氏笑道:“白打发时间罢了,为绣这阿物儿,从夏天一直窝到秋天,竟没出几回门。”

    “太太这画是传世的,就是不为传世,也是正经绣作。”张姨娘笑道:“不像我,每天瞧着是忙呢,可也没留下一针半线,一字一贴,这才叫真真儿错付光阴。”

    她自嘲一回,又向崔氏问道:“这一幅也留在家里挂着嚒前时柜上有位签判大人看中了您当初绣的那幅‘颓山枯木图’,想出价八百贯买回去装点书房,不知您意下如何不如就卖了罢,累一累手就有千八百贯钱入袋,果然应了我当初那话不是”

    当初还是张姨娘开解崔氏,可以寄情与针线,还可以卖钱,就和男人寄情山水诗画一样。

    崔氏笑道:“你的话是不假,可我细想想,还是作罢。早前卖过两幅,已经叫我担惊受怕的了,原本就是闺房戏作,连挂出去叫世人品鉴都失了体统,更遑论与人财帛交易。”

    张姨娘道:“太太心里若是这样想,那我就不多说了。”

    她们闲说话,容姐儿和丫头们也凑上前去赏绣画。

    只见乱红深处,绣着两抹深红浅绿的倩影,一个执扇嗅花,一个提篮侍奉。容姐儿便指着前头那个穿着银红轻罗衫子的女童笑道:“太太,这是我!”

    崔氏含笑道:“对,是我们姐儿,学那蜜蜂蝴蝶吃花蜜呢!”

    众人闻言都笑了,容姐儿跺了跺脚,忙道:“还不都是晴秋姐姐闹得,非说朱槿花蜜甜如饴。”

    “那究竟怎样呢”崔氏问。

    “的确好吃。”容姐儿憨憨地道。

    “哈哈哈!”大家又笑得前仰后合。

    ……

    晴秋也忙向绣画仔细看去,崔氏因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针线功夫上,所以她的绣功早已不是一般妇女针黹缝纫能比得了的,那厢冬青红昭绿袖等几个丫鬟已经在数这画上用了多少种针法,认出来的有齐、抢、套、施等针法,还有用“打籽”的技法绣花蕊等。

    而晴秋则目光落在红衣女童身后,那个围着水绿色腹围的侍女身上,呼吸也停住了。

    她不敢说这是她自己,可那那身衣裳,那个篮子……

    红昭自然瞧见了,搡了她一把:“这丫头,呆住了!怎么,看着自己入了画,着迷了”

    晴秋脸上一红,羞赧道:“姐姐别臊白我了,太太千金万金的功夫,如何说绣的就是我我可不敢认。”

    那厢崔氏正说花草山水好绣,唯有女子头上宝石簪环难绣,张姨娘便道御中有一种密不外传的刺绣针法,乃是以细铜丝或者马鬃做丝线,外或缠彩色绒丝或串珠,绣线铺满后再以同色线钉固云云。[注⑤]

    崔氏频频颔首:“果然你是见过好东西的,请教你算是找对了师傅。”

    “我并不敢,我只是见过,真叫我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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