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父汉武帝: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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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一句,看伯父是否醒了,听闻里头伯父回应才推门入内。

    “彼时伯父在内室,我们不敢贸然闯入,隔着屏风问安。伯父应了。祁家阿兄说让伯父与我单独谈,与元娘退了出去。

    “因元娘早就同我交了底,我便跪下来多谢伯父肯给我这个机会,并发誓一定会闯出一番成就来,绝不负元娘。

    “可我说了许久,伯父一直没开口。我心下惴惴,想着伯父是不是反悔了,便想近身再求一求他。刚绕过屏风什么都没瞧见就被人从后一棒子打晕。

    “等我醒来,看到室内一片狼藉,伯父躺在一边,一动不动。我走过去想查看他的情况,结果一扶他,双手沾得全是血,而伯父已经没了气息。

    “我吓了大跳,惊慌失措,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祁家兄长与元娘便进来了。”

    事情到此,基本情况已然明了。

    义纵让人将柏山带下去,躬身禀明:“柏山后脖子处确实有一方淤伤,但不排除是他与祁郎君推搡中不小心撞到,或是故意为之。

    “以往案件中,凶手为脱罪,自伤己身来制造疑点、掩盖实情的也并非没有。”

    说到此,义纵瞧了刘据一眼,补充道:“臣并不是说一定便是如此,只是断案需要考虑多种情况,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毕竟凶手多狡诈。”

    义纵语气犹疑,带着几分忧虑,恐刘据觉得他是在针对柏山。

    刘据觉得义纵想多了。这种合情合理的正常考量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又不是不讲理。

    他站起身:“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众人又转场来到祁家,书房的格局确如义纵所言。

    他甚至亲自去廊下站着看了看,又搬了箱笼来,立于祁大郎祁元娘视线水平,不管哪个视角,全都一目了然。

    书房中。外室与内室用一扇屏风隔断。

    外室作为日常读书写字使用,内室大概是考虑到祁郎君有午歇的习惯,在这里准备了床铺与各色衣物用品。

    义纵指着内室的木柜架子说:“这边摆放着一些竹简,貔貅摆件也在此处。当日书架倾斜,竹简撒落在地。”

    又指了指脚下:“祁郎君躺在这里,柏山跪在他身边,手托着他的后脑,双手染血,身上也有。

    “微臣猜测,凶手或许并不是故意杀人,而是与祁郎君争执时不小心推了他一把,让他撞在架子上,后脑不幸被貔貅摆件的尾巴刺入,倒地毙命。”

    刘据看看木架,又低头看看义纵所说祁郎君倒地之处。确实按这个方位,若柏山真是凶手,误杀的可能性更大。但误杀也是杀,而柏山喊得是冤。

    左监蹙眉:“在柏山进入书房前,祁郎君在做什么?”

    都是断案经验丰富之人,义纵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午歇。祁郎君有午歇的习惯,并且因为眠浅,午歇时不喜有人打扰。祁家兄妹带柏山过来之际,祁郎君应该刚醒。”

    霍去病眼珠转动:“午歇不喜人打扰,也就是说如果彼时屋中就已有人,祁家兄妹也不知道。”

    义纵点头:“确实如此,可祁大郎说得对,祁家非小门小户,怎是外人能轻易进出。更何况,如果有贼人在,祁郎君为何不唤人抓贼?

    “祁大郎与祁元娘带柏山进来时,祁郎君为何也没有给予任何暗示用作求救?最重要一点,贼人是怎么出去的?”

    霍去病与左监同时顿住。祁大郎与祁元娘在廊下一直盯着书房,没有见人入,也未见人出。

    刘据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电视剧中的某个场景:“也许他压根没出去呢?”

    众人:!!!

    刘据转头看向义纵:“事情是怎么被撞破的,撞破后又是如何发展的?”

    “祁元娘见柏山一直没出来,心里焦急,坐立不安,便向家仆要了些瓜果,想找个理由,借着给父亲送瓜果的名义看看他同柏山谈得如何。

    “结果与兄长一起推门进来便看见了凶案现场。两人惊呼出声,招来了家中仆从。

    “祁大郎最先反应过来,一边去查看父亲的情况,一边让人逮捕柏山。喧嚷之声很大,府中乱成一团,左邻右舍都被引过来瞧热闹。”

    刘据眨眼:“也就是说当时场面混乱,人员众多,大家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死者与柏山身上?”

    义纵立刻会意:“殿下的意思是说,凶手作案后并未立刻离开,藏在屋中,此后趁乱混入人群光明正大出去的?”

    众人震惊,但都明白,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还有一点。”刘据托腮想了想,点了左监出来,“你去廊下站会儿。”

    左监不明所以,但还是领命去了。

    眼见左监到了位子,刘据将竹简哗啦扫落,然后将左监叫回来:“你刚刚可听到什么声响?”

    “有。似乎什么东西落地。距离有点远,听不真切,可确实听到声响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地上的竹简,再看空荡的木架,神色微变。

    霍去病询问义纵:“彼时站在同一位置的祁大郎与祁元娘可听到声响?”

    义纵赶忙让人唤了祁家兄妹进来询问。

    两人想了想,尽皆摇头:“没有。”

    没道理左监能听到,兄妹俩听不到。左监也只是寻常人,耳力并不出众。

    义纵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竹简或许不是当时跌落的。祁屋内的情形很可能早就存在,郎君也很可能在此之前就已经死了。或许就是在他午歇不让人打扰的时候。”

    祁大郎与祁元娘尽皆怔愣,祁大郎猛烈摇头:“不可能。我们进来之时,父亲还回应我们了。”

    刘据瞧他一眼:“怎么回应的?”

    “啊?”

    祁大郎有些懵逼,没反应过来。反倒是祁元娘用力将指甲掐进掌心,借此逼迫自己冷静,她深呼吸,闭上眼睛,努力回想。

    “进门前,我在门外问父亲可起身没有。父亲答:嗯。我推门而入,给父亲问安。父亲也嗯了一声。

    “随后阿兄说:柏山到了,既然父亲想与他单独谈谈,我与阿妹先且告退。父亲摆了摆手,继续应了一声。再之后,我与阿兄便退了出去。”

    霍去病蹙眉:“也就是说,你们所谓的回应就是嗯了三声,一个字没吐出来?若我没记错,你们说没有进入内室,是隔着屏风问安的。

    “那么所谓的摆手也是隔着屏风向你们摆手,你们只看到摆手的虚影,从始至终没见到祁郎君的面,对吗?”

    祁元娘身形晃了晃,祁大郎更是面色惨白。想来二人也已经察觉到了问题。

    很可能彼时在屋里的不是祁郎君,而是贼人。嗯的是贼人,摆手的也是贼人。

    霍去病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左监叹气,看向祁家兄妹:“麻烦两位再好好想想,可还有其他异常?”

    祁元娘闭眼,回忆许久,突然睁开眼睛:“我……我想起来了。当时父亲……不,那人嗯的时候,声音跟父亲非常相似,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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