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那一位传说: 370-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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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说法是白鸽携带了传染病, 又据某个知情人士透露,在某家医院,某个部队,某个组织团体内部, 某人因为感染了这种新型疾病生命垂危。

    为了防止恐慌——像最开始的异血污染一样,无论是白银共和国还是奥天帝国都在尽力遮盖, 直到无法遮盖的那一天,民众对这样的行为仍有余悸,这种理论在网上流传甚广,所有居民开始自发地躲避出门, 躲避白鸽,甚至还有黑邦分子组织枪杀白鸽。

    警察和军队没有像这些黑邦分子一样粗暴简单, 专门用于运输的警察和军用卡车经常在道路上面行驶。

    警车经过改装, 前面只有一排坐人,后面的空间改造成金属笼子,笼子比警车的车头还有高出一倍,组成笼子的金属条排列得细密,组合成只能够成年女性手腕一半大小的格子,还“蒙在鼓里”的鸽子在笼里里面上蹿下跳,伸出去的爪子最多能够刚好通过格子, 大腿连接腰腹的位置就无法再出去了。

    鸽子在里面叽叽喳喳,白色的大小不一的绒毛从格子里面逃窜出来, 车子一路在前面开,羽毛就一路往地上掉。

    冬末的雪还是没有停下,积雪覆盖在街道上,厚得脚踩下去都能够听见绵软的窸窣声,羽毛掉下去,就跟一滴水进了海,再也分辨不清楚。

    有史以来第一次,圣教的人带头开始游行。

    作为圣教必不可少的神圣象征,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任君主在鸽子身上做过文章。

    这样的行为受到了严重的、深刻的谴责。

    教徒联合起来。

    皇宫门口有几十位专职静坐的信徒,圣教财大气粗,经费从来只有过剩,没有不足,在街上人人戴着帽子、手套、随身取暖设备的情况下,这些教徒却穿得极为单薄,双眼紧闭,许多人穿着白袍。在风中萧索成一根冰雕。

    市中心也出现了游行的教徒,手里拿着“反对暴政”的牌子,牌子大小不一,有的是手写的白底红字,有的是一整块电子屏,屏幕

    上面打出来发光的字体,举牌子的大多是小孩或者老人——一旦警察或者士兵推搡这两种人,负责摄影的教徒就会立马记录并且同步传输上网。

    自残、反对、舆论制造的行为没有阻拦女皇陛下围捕鸽子的决心。

    在战争期间被吸纳的一部分信徒选择脱教——女皇陛下对待宗教的态度不算柔和,至少从实力的角度来看,圣教方面几乎无法撼动什么,如果冲突不断升级,谁也说不清楚教徒的身份会不会带来麻烦。

    当然,真正有信仰的教徒有时候又不会被这些压力和恐惧打倒,反而更加的团结。

    有教徒组织对运输鸽子的军车和警察进行偷袭,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武器,对准车轮胎开枪,放烟雾弹,用切割机将笼子打开,放所有的白鸽离开。

    现在警察不仅开始抓白鸽,也开始抓教徒。

    混乱结束于一个月之后。

    那天的雪下得不大,教堂外伫立着庆祝胜利时修筑的冰雕,冰雕像城墙一样将教堂所在的街道包裹,晶莹剔透的冰块里面有铜质的弹壳和建筑物的碎片,顶端是间隔一致的尖顶,飘扬着奥天帝国的国旗。

    冰雕最显眼的位置有一朵巨大的玫瑰,玫瑰的边缘用灯带包裹,到晚上的时候,粉紫色的灯光就会染透整朵玫瑰。

    冰雕最底端的位置是三十厘米宽的两条凹槽组成的长带,中间写着“和平永存”。

    无数的“和平永存”拔地而起,这条街道安静而祥和,又非常幸运的在战争中毫发无损,这是安新市最大的一座教堂。

    教堂的门口蹲着一只白鸽。

    有脚步声响起,白鸽扑腾着翅膀,驾轻就熟地往教堂里面躲。

    ——事实上,这是最正确的选择。教堂比外面安全太多,除了教堂的人,没有人会去怜惜一只白鸽的性命。

    脚步声蔓延到了教堂内。

    白鸽还在逃窜,一道声音随着停下来的脚步声响在教堂内。

    “我知道是你,牲主。”

    白鸽敏捷的身手有了一瞬间的暂停,它扑腾翅膀的速度没有减缓,很快地,它脚落在教堂座椅之上,借力重新腾飞。

    章驰将教堂的门关上,光线一下子变暗,她继续往白鸽扑腾的方向走:“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鸽子,你总是很巧合的出现在一些地方,我已经用宝石骑士和维纳斯之手对你做过检索,我拍了你几百张动态图,我确认,你就是牲主。”

    “你在偷窥我。”

    “你也曾经偷窥陆英。”

    “这就是你的实体。”

    章驰掏出枪:“我抓住你了。”

    中等体型的白鸽在半空中迅速像一个球一样膨胀起来,洁白的羽毛在扑腾的过程中簌簌下落,它一个滑步落到了教廷的灯上,子弹打中了吊灯,哐当一声巨响,吊灯坠落下来,胀大到原本2倍体型的白鸽又飞到了墙壁上。

    教堂的壁画上也有一只白鸽,站在神的旁边,眼神锋利,尖嘴圆眼,神没有脸,没有脸的神像用相同的姿势遍布在两侧用锦簇繁花钩边的墙面上。

    在教堂的最前方,也同样有一座没有脸的金色神像,神穿着一袭素袍,长长的外袍被雕刻出强烈的拖曳感,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教堂历史悠久,外墙已经被雨水侵蚀得有部分斑驳,教堂内部的长凳和木椅也痕迹斑斑,唯独这些华丽的装饰一如既往,穿梭百年的时光,好像还能够看到当初建成时,有多少信徒来这里叩拜。

    神明明没有五官,但神仍然在四面八方窥看来到这座教堂的每一个人,每一只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

    白鸽腾飞的速度快得惊人,子弹砰砰响在教堂之中,木质长椅被直接打穿,碎木屑飞舞半空,掉高的灯被打坏最中间那一盏,装饰用的水晶从天花板噼里啪啦往地上砸,白鸽满教堂乱窜,弹夹很快被清空,白鸽被打中了左边的小腿,从空中像条线一样地坠落到神像的右肩。

    神像左侧的蜡烛熊熊燃烧。

    一种难以说明的澎湃在章驰的心头燃起,从来在她心头压制住的仇恨、悲伤、遗憾都在这一刻燃烧进这一团红色的业火当中,她的淡定和平静被这样强烈的情绪击溃得土崩瓦解,她急促地喘气,如果这时候有一面镜子,如果她能够看见自己的脸扭曲成什么模样,也许她会警醒。

    可惜没有。

    教堂里空无一人,没有长脸的神控制不了她决定的行刑。

    更何况,她已经在神面前杀死过神的使徒。

    神毫无作用。

    神在她面前无动于衷。

    神也如此孱弱不堪。

    “你输了。”章驰走到白鸽的面前,她喘着粗气,握枪的手指有轻微的颤抖——她被取悦了,她正在被自己感动,“牲主。”

    白鸽张开了尖嘴,沙哑的中性音从它的喉咙里发出,难听得好像得指甲盖在擦年久失修的墙皮,沙沙的,断断续续的。

    “我没有输。”

    章驰走得更近,锐利的目光从白鸽的身上剐过,她轻蔑地注视着这一只狼狈不堪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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