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那一位传说: 25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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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乃至微距摄像头。

    井盖的正面,侧面照片完整地传输回来,无人机藏在画面中最高建筑物的房顶候命——太矮的楼层很容易被从上往下窥视。

    先是正面的图片。

    蝴蝶背上可以连成一条直线的结构也许是巧合,但不应该规避这样的可能——它们需要按照从左往右,或者从右往左的方式解读。

    屏幕被分为两行,上面一行,图片从左往右排列,下面一行,图片从右往左排列,井盖造型和大小近乎一致,拍摄在中立位,看起来就像八个又大又圆的饼。

    ——“临新建造”。

    在最上面的位置,这四个字间距一致地排列成弧形。

    同一个生产企业。

    ——“污”。

    在中间的位置,两条横杠架起来这一个井盖表面最大的字。

    章驰手停在那一个“污”字上。

    她开始回想——

    在昨天,她跟纪湛一起进入那口井井盖上没有这个标志。

    打开电脑搜索引擎。

    搜索:“井盖”+“污”。

    弹出来的搜索结果从上到下,百分之八十都是井盖制造商的广告,幸好,搜索引擎公司尚有一点信息提供的基本素养,在中间穿插了一条井盖的介绍。

    点进介绍。

    浏览。

    城市井盖分为污水、雨水、电力等等类型。“污”字代表的是污水,连接城市污水管道,用于排放聚集的污水。

    这不是干井。

    不能下

    去。

    章驰皱起眉头。

    滑开俯瞰的正面图,她开始研究传回来的动态视频——不能够排除阳光不同的照射角度让井盖显示不同的图案。

    阳光确实让井盖呈现了不一样的色彩,但那都只是曝光作祟,整体来看,融合在一起的图片并没有展示出端倪。

    章驰又打开电脑搜索井盖的图片。

    一一比对。

    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一共四块井盖,每一个井盖不仅彼此相似,跟网络上流传出来的样图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就是平平无奇,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记号的城市井盖。

    唯一要说点什么差别,大概就是右下角看起来像是出产批次的一列数字加字母符号,这是井盖上全部文字和线条中唯一凹刻的部分,被灰尘和淤泥填满,看起来有一些年头。

    除了第三块井盖。

    这块井盖似乎是新换的,表层没有被雨水和车辆轮胎磨蚀的痕迹,凸出的文字还有明显的锐度,凹刻的编码里也干干净净。

    章驰陷入沉思。

    她开始想——她需要留意的东西真的是井盖吗?

    这不是干井,底下不能够藏东西。如果K想要她从这四个点位中获取什么信息,那么这个东西一定是恒定不变的。

    就好像消防中心的蝴蝶标志一样。

    无论布局怎样调整,这个东西都会让她在第一时间发现。

    井盖会被替换。

    会被替换的东西已经背离了K的提示原则。

    除非……

    章驰将屏幕切换到浏览器界面,将刚才的图片阅读器拉到屏幕的左上角,对照输入其中一个井盖的编码。

    输入完毕。

    确认搜索。

    浏览了三页的搜索结果。

    她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井盖的编码并不是出产批次——即使按照常理,它们应该是。

    城市的很多地方都可以见到这样的编码,市政建设永远需要溯源,任何一处出了差错,都可以追溯到提供设备的厂商,生产的车间主管,乃至设备过手的某个工人。

    厂商的编码,车间主管的编码,工人的编号……从前往后组合起来。

    “临新建造”官方网站的产品介绍页面给出了井盖的正反面图片,以及详细的产品介绍——

    井盖的溯源编码在背后。

    正面的编号是市政要求加上去的地理位置编码。

    介绍是——“市民报告井盖污损时,可以提供相应的编码,以供市政人员进行快速定位。”

    就是这个。

    一定是这个。

    独一无二的位置,独一无二的编码,无论井盖如何替换,永远不会变动的提示。

    将所有编码抄写下来,章驰召回了待命的无人机。

    ACD0324,ACD1182,ACD0322,ACD3081……

    从右到左排列。

    ACD3081,ACD0322,ACD1182,ACD0324……

    有什么关联呢?

    如果K想让她在这些信息中提炼出任务,那么一定要是她这个接任务的人能够很快理解的。

    这不是解密题。

    并非越难越有价值。

    它应该简单,并且有指向性。

    现在破解问题的难点出在她身上。

    也许K带给的消息是“魏易”可以轻易理解的,跟她的某些特殊经历有关,那么,作为后来者的自己,无从拾起记忆,自然也不会理解这份谜底。

    章驰按住脑袋。

    一种从四肢百骸升起来的烦躁控制了她的身体,下午六点多,她感到饥饿,却一点也不想要动。

    就这样,她在椅子上坐了有十分钟。

    任务的时限是一道催命符,努力走到最后,还有一道难以逾越的深坑。

    纪湛的信任飘忽不定。她很确信,他有时在说真话。那天晚上在病房,他明明可以说谎,但却关掉了灯。

    他不愿意说谎。

    一个很擅长说谎的人选择缄默,因为他害怕玷污自己曾经有过的坦诚。

    未必是专属于她。

    他保守了太久的秘密,以至于成就一场命名为孤独的刑罚。

    他不愿意泄露自己面对命运无法掌控,前途晦暗不明时的丁点踌躇。

    狮子也会受伤。

    但等伤势复原,它们并不会出让在森林中的地位。它依然可以亮出爪牙,咬断猎物的脖子。对于曾经窥视过它们软弱的动物,它们可能会施以比敌人更残酷的报复。

    软弱和被俯视是它们这种生物的污点。

    这是头一次,她感受到压顶的阻力。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是万丈深渊。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在至生科技的楼顶,跟白鸦一起见证的,从对面那栋楼跳下来的员工。

    ——“在公司跳,能算工伤,可以有赔偿。”

    ——“末位淘汰,轮到他了。连续三个月绩效垫底,就会被裁员,房贷还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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