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下刃: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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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任由他误会。

    留云滩一事乃是阿简亲自去天楚查明。

    当日傅锦时从京城离开前往遂州前夕,越行简找到她同她说:“既然大瞿难以查到真相,不若从天楚下手。”

    傅锦时不想阿简为了她再冒险,褚千尧的事情不能再有第二次。

    “相信我。”越行简说:“鄢陵公主既然提到西延琮,那么此事跟他脱不了干系,西延柏若要上位,也是要干掉西延琮的,他不会拒绝这个交易。”

    越行简能同傅锦时玩到一处去其中一点便是两人性情相似,一样的倔,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除非自己想通,否则谁说都没用。

    所以最终沉星给阿简易容了一番,而后混在沉铁卫中离开了京城,一直到了远一些的地方,确定不会有褚千尧的人了,她才同傅锦时分道扬镳,去了天楚。

    之后她在天楚帮西延柏除掉了西延琮背后的郑家同时查清了留云滩一事。

    而傅锦时也是今日同阿简见面时才知阿简本打算直接去遂州将消息给她,却听闻百姓传言太子与她一同失踪,她拿不准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但她可以确定褚扶清定然知晓消息,所以快马加鞭潜回京城,入了公主府,将得来的消息告知了褚扶清,阐明了来意。

    褚扶清告诉了阿简他们的计划,阿简便打算入遂州城等着她回,却不想在半道遇见了运送药材那一伙人被人拦截,她听闻是送去遂州城治疗疫病的,便上前帮忙,为首的白参军临死之前将令牌交给了她,“越姑娘,拿着这块令牌,你便是此次运送药材的参军,还请你务必将药材送往遂州。”

    越行简认得这位白参军,他曾经跟在褚扶清的身旁去过太子府。

    她接过令牌应下,后面便是遇上了沉七,她见到傅锦时将陆晔勾结天楚致使留云滩大败的消息告诉了她,而后他们设计了要她先带着人去城门处拖延时间的计划。

    陆家的事情到此也算是顺利解决,有了梁慈崇与许邕的供词和火药佐证,再加上那迦所言和拦截药材那两人的指证,陆晔与陆珏再无翻身可能,而陆琪则是因为没有参与且早就不是陆家这边的人了,并不受牵连。

    陆家的事情到如今便算是告一段落,只等将来遂州城疫病之事解决,便要陆晔等人跪在城中百姓面前认罪伏法。

    回了州府,褚暄停喊了沉西,让他去找江舟过来,傅锦时肩膀的伤并不小,若不及时处理,定然感染化脓。

    可沉西听了褚暄停的命令却并未动,褚暄停抬眼,注意到沉西脸色不好,他心中瞬间有了猜测,“江舟可是染了疫病?”

    沉西点头,将江舟那日在州府所说之话转述给了褚暄停。

    褚暄停听后,沉默良久,“下去吧。”

    沉西应声离开。

    傅锦时其实很欣赏江舟,同时也因着先前江舟几次三番救她,她心中是感恩的,此事听闻心中颇不是滋味。

    以身试药,是必死之局。

    江舟此番是抱了必死之心。

    “你也救不了吗?”褚暄停问傅锦时。

    傅锦时摇头,“我最多能保他活五年。”

    褚暄停忽然摘下蒙在眼睛上的白布,定定地望着傅锦时。

    他想到了先前傅锦时说起疫病药方差不多了的神情,她当时那般自信,他本还以为是真的差不多了,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倘若真的差不多了,又如何会逼得江舟以身试药,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

    “傅锦时。”褚暄停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嗯?”

    “你先前是不是也抱了亲身试药的想法?”

    傅锦时闻言拿着瓷瓶的手顿了一下,她抿了抿唇,偏开头,没有再看褚暄停。

    褚暄停从她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

    他压住心中涌上来的情绪,问道:“你不是想亲手报仇吗?”

    比起秦云陆三家,比起张庆全与褚千尧,傅锦时真正的仇人乃是天楚的西延琮,是天楚挑起战争的那些人,以她的性子,不会放过天楚。

    “五年,足够了。”傅锦时轻声回答。

    褚暄停听到这个回答,心中情绪更甚,然他半点没有表现出来,只深深压在心底。

    他没有资格对傅锦时生气,更无权干涉傅锦时的任何决定。

    他没再说话,只是上前拿过傅锦时手中的瓷瓶,傅锦时知道他是何意,没有拒绝。

    两人之间一时沉闷下来,谁都没再出声。

    褚暄停兀自生着闷气,傅锦时则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168章 第168章

    屋内烛心燃烧,汩汩红蜡从上滑落,发出一点细微声响。

    褚暄停借着烛火轻轻拉下傅锦时的衣裳,映入眼帘的除了那道刺目鲜红的伤口,还有数条疤痕,有长的有短的,纵横交错。

    他掌管刑部,因此认得出这上面有哪些是刑罚所致哪些是刀剑所伤。

    他不禁想,这还只是一个肩膀,其他地方呢?

    他的视线移到傅锦时的手指上,记起先前她提到拔掉指甲时那瞬间的异样,紧接着又想到了在诏狱时见她的场景,继而想到了她入太子府时的狼狈模样。

    褚暄停第一次后悔了当日要她受尽十八道酷刑的决定。

    “太子殿下,便是生气,也不至于要看我这样流血而死吧。”傅锦时见褚暄停迟迟没有动作,主动打破了沉默。

    褚暄停被傅锦时的话拉回思绪,他没敢去触碰傅锦时的伤疤,垂眸给她清理伤口撒上药粉,而后低声道:“对不起。”

    傅锦时猝不及防听到一声道歉,先是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太子殿下,我开句玩笑而已,你何时这般较真了。”

    “我是说……诏狱十八道酷刑。”

    褚暄停的声音很低,动作很轻,傅锦时能够感受到他微凉的指尖,恍然间好似又回到了诏狱初见时的情景,那时褚暄停给她的感觉就是这般,像雪又像山间的冷泉。

    她微微侧眸,道:“不必放在心上。”

    傅锦时知道褚暄停是何意。

    但是没必要道歉。

    若只是出诏狱,无需褚暄停,她自己便可以。而且比起等待旁人施救,她更愿意靠自己。

    然而当时的情况,她需要一个从诏狱之中光明正大离开的机会,这个机会可以是应寒川,也可以是褚暄停,但两相对比,显然褚暄停的身份更有用。

    所以褚暄停的出现甚至他要她按照律法扛过十八道刑罚正合她心意。

    毕竟若是全然凭借旁人的施舍与恩赐而得救,那么她往后也需仰人鼻息过活,但若是靠她自己扛过去,她便有了谈条件的资格。

    这才是她想要的。

    至于后来的互相利用,不过是资源互换,等价交换,你情我愿。

    所以在她看来褚暄停没有做错,更无需道歉。

    “我做的一切,都是我情愿的。”傅锦时说:“倘若当初我不愿接受十八道酷刑,诏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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