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女配想换恶女人设很久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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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紧紧的,身体稍稍前倾,保持着能立刻动手的架式。

    谢应忱摇晃着孔雀翎羽,不夹杂着一丝情绪地说道:“殷家小儿悄悄离城,向一游击将军求救。游击将军大义凛然,当下出兵,殷家小儿随着他一起进了黑水堡城。”

    “他自以为是救了全城人的英雄。”

    “直到他见那马匪匪首进了游击将军的营账。”

    盛江听得眉心直跳,不自觉得咽了咽口水,只觉有一股寒流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他自诩忠心,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听到这样机密的事。

    乌伤面无表情地持剑,指向谢应忱,反倒只有谢应忱还慢悠悠地甩着孔雀羽逗猫。

    孔雀翎羽一跳一跳的,猫拼命忍耐着本能,不和讨厌的人玩。它喵呜喵呜着用毛绒绒的脑袋蹭着沈旭的脸。

    咦?

    没有推开它!

    猫高兴极了,得寸进尺地拿爪子拍他的脸,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梅花脚印。

    沈旭眼角含了几分森森寒意。

    “后,殷家上下一百二十余口,被以马匪的罪名处死。”

    谢应忱抬手轻描淡写地拨开了抵着自己喉咙的剑锋,乌伤见沈旭并无反应,便持剑而立,没有多余的动作。

    一片雨云遮挡住了阳光,包厢里陡然暗沉许多,明明暗暗的阴影平添了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终于,沈旭开口了,阴柔的声线中不带一丝的情绪波动。

    “大公子已知道那位游击将军是谁了?”

    他冷嘲道:“你莫不是想告诉本座,是谢律?”

    谢律是晋王的本名。

    沈旭审视着他,如同一位对弈者在审视自己的对手,彻底看清他手中握有多少筹码。

    他被抓得如流苏一般的宽袖散在了美人榻白色的皮毛软垫上,就如同雪地里的鲜血,鲜艳欲滴。

    沈旭的瞳孔被大红色的衣袖浸染,眼底血红,映衬着他的脸颊愈加苍白。

    那个冬天,鲜血染红了雪地。

    小小的宅子里所有人全都死了,死于他的天真,死于他的不自量力。

    死于他可笑的伪善。

    他查过司礼监的所有的圣旨和折子副本,也查过吏命和兵命的所有任命文书,毫无收获。从太元二十年到太元二十二年的折子,仅留存了十之一二。

    “皇上登基前,宫中走过一次水,督主想必是知道的。”

    谢应忱甩动着孔雀羽,用羽尾在猫的头顶晃啊晃的,狸花猫本来讨厌理他,被逗弄得实在不耐烦了,一转头,阿呜一口扑了过去。爪子一碰到孔雀羽,胡子一下子就翘了起来,它兴奋地抱住孔雀羽,拿后腿直蹬。

    两人目光相对,包厢的气息好似一张拉满的弦的弓,你来我往,仿佛每一句话都有种深思熟虑后的布局。

    连秦沉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谢应忱的唇角弯起一个弧度,在一片沉寂中开了口,不紧不慢:“督主,你我的目的一致。”

    “合作如何?”

    这是谢应忱第二回说到合作。

    他向站在身后的秦沉使了一个眼色,秦沉上前,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案几上。

    食盒里头是一个银制的酒壶和一对银酒杯。

    谢应忱亲手执壶,琥珀色的酒液流淌进了银酒杯中。

    “上回曾说,若有机会,想与督主共饮一杯,不知如今可是这个机会?”

    谢应忱面容含笑,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度。

    沈旭手中的佛珠垂落了下来。

    当年那个游击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上,阴暗的光线和头盔遮住了他的容貌。

    是晋王谢律?

    还是,谢应忱仅仅要利用自己绊倒晋王的谎言?

    谢应忱倒满了两杯酒,抬手把其中一杯递了过去。

    “晋王是不是去过雍州任职,只要落到东厂的手里,督主您有无数种法子让他说,不是吗?”

    “我与督主如今并无利益冲突,日后也不想多一个敌人。”

    “信我一回,又何妨。”

    这句话戳中了他的内心,沈旭默不作声地抬手接了酒。

    谢应忱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先一步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而下,刺激的酒味顿时呛得他差点咳出来。

    自己要是真咳出来,十有八九沈旭会以为自己在酒里下了毒。

    沈旭盯着他,晃了晃杯中的酒液。

    香是陈酿,酒香扑鼻。

    谢应忱抬袖掩唇,硬生生地咽了下来,溅出的酒液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仿若流动着一滴滴的水珠。

    他道:“没毒。我只是,不擅酒力。”

    这叫不擅酒力?这分明就是滴酒都不能沾。

    沈旭发出一声嗤笑:“毒死我,对公子忱你来说,没有半点好处。”笑声中带着一点愉悦,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他纤长的手指把玩着银酒杯:“只限晋王。”

    谢应忱重复了一遍:“只限晋王。”

    两人击掌为盟。

    手掌相触,一连三下。

    沈旭放下手,宽大的衣袖也跟着散开,上头的金线闪着淡淡的微光。

    “合作愉快。”

    “喵呜。”

    狸花猫爬到他的膝上,虎视耽耽地盯着谢应忱。

    谢应忱起身告辞。

    盛江长舒一口气,刚刚紧张的他差点以为自己要窒息了。

    所以,现在主子和大公子是合作的关系了?

    这位大公子倒还颇有几分能耐。谁能想到,两三个月前他还只是主子的猎物。

    沈旭随手翻了一遍堆在一起的弹劾折子,从里面挑出了一本言辞最犀利的,丢给了乌伤。

    “把这些全都送去御前,这本放在最上头。另外,叫孙信去午门撞一撞。”

    乌伤拱手应是。

    他动作利索地把桌上的折子一一理好,又把方才被丢出那一本放在最上头,捧着退下。

    “你出去。”

    这话是对着盛江说的。

    盛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人全走光了。

    沈旭独自一人歪在美人榻上。

    他嫌弃地盯着自己被抓得像流苏一样的衣袖,随手拿过一把匕首一挥而下,衣袖轻飘飘地落了下。猫抬起小脑袋看了一会儿,踱步走他手边,用肉垫子按着手背。

    爪垫又柔又软,像极了那天紧紧拉着他的手。

    “别怕。还有姐姐在。”

    恍惚间,他仿佛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按了按眉心,不愿去回想,但记忆还是如潮水一样不断地冲刷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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