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早重生文后拿了女主剧本: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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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吹奏唢呐,没有哭丧,也没有一众亲人相随。

    谢家也只剩下一个举着引魂幡的谢无端了。

    相较别家的出殡队伍,眼前这一幕只有“寂寥”二字。

    车队所经之处,引来路边百姓的一阵阵啜泣声,哀嚎声,掷杯声,还有百姓自发地跟随在出殡队伍的后方,帮着谢无端一起为谢元帅送灵。

    当车队从西城门出去时,后方至少浩浩荡荡地跟着数百人,目送谢无端一行人走远。

    谢家没有祖地,也没有宗族。

    谢家先祖不过是个乞儿,南下逃荒时,被一伙流民抓走,做了两脚羊,后来被太祖救下,赐名“策”,之后谢策就一心跟随太祖,从一个小兵,一步步地成长为一军之帅。

    谢策战死后,太祖在皇陵千秋山附近赐了一块地作为谢氏陵墓。

    千秋山距离京城足有三十里,当他们抵达谢氏陵墓时,已经未时一刻了。

    陵园中,一片静谧无声,一眼望去,苍松翠柏满山青,半山腰的位置,三四十道灰色的墓碑林立其中。

    谢家几代人为大景守北境,抗长狄,谢氏子弟大多英年早逝,死在战场上,尸骨不全,就没一个人活到知天命之年。

    其中更有不少是衣冠冢。

    坟土一撬一撬地堆在了棺椁上,一点点地将那些棺椁彻底覆盖,堆砌起一个又一个坟包。

    尘归尘,土归土。

    萧燕飞默默地跟着顾非池一起上香,磕头,烧纸。

    烛火点燃了纸扎与纸元宝,赤红的火焰飞速窜高,只瞬间就将它们吞没,也映红了众人的面庞与眼睛。

    谢无端亲自把一块空白的墓碑立在了双亲的坟堆前,又将引魂幡和丧棒插在了坟头。

    之后,他静静地跪在墓碑旁,右手执一把刻刀,一笔一划地在石碑上刻着下先父谢以默和先母昭明的名字。

    盯着墓碑的眼眸深邃,表情专注凝重。

    他刻得很慢。

    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顾非池和萧燕飞都没有走,肩并着肩,站在不远处。

    两人都没有去打扰谢无端,也没有劝他回去。

    这是他为人子的执念。

    下午的阳光一半洒在树梢,一半照在他们身上,周围分外安静,唯有那沙沙的风拂枝叶声,越发显得这陵园空寂。

    萧燕飞扫视着这里的一块块灰扑扑的墓碑,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就让人心头凭空生出一种悲伤的感觉。

    谢家人四代人几乎没一个得善终。

    萧燕飞的目光最后投向了在场唯一的谢家人身上,谢无端还跪在那里刻着墓碑。

    上午他们从谢家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早,但现在,已经日头当空了。

    阴云早就散去,日头灼烈,哪怕萧燕飞戴着帷帽,也还是被晒出了一片薄汗。

    阳光暴晒下,谢无端的脸色苍白如雪,额角凸起根根青筋,愈来愈虚弱,仿佛随时会脱力,却依然固执地捏着手里那把刻刀。

    温润的青年即便不言不语,也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任他狂风暴雨也无法撼动的执拗。

    “他总这么熬吗?”萧燕飞拍了拍顾非池的肩头,用下巴指了指谢无端。

    顾非池点点头:“……对。”

    “你也是?”她又歪过头,斜睨着顾非池。

    当她从这个角度看他时,眼睫浓黑,眼尾微微向上倾斜,妩媚而漂亮,帷帽旁边垂下的面纱飘飘荡荡。

    顾非池:“……”

    他觉得这种送命题还是不答得好,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一根手指。

    “命真大啊。”萧燕飞幽幽叹道。

    某人轻轻摇了摇她的手指,像是大猫欢快地摇着尾巴,又似是在撒娇。

    萧燕飞努力地板着脸,训道:“以后不许了。”

    秋水般的眸子里止不住的笑意。

    “好。”他又轻轻地摇了摇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指,薄唇间逸出一个浅笑,绽出似骄阳般绚烂逼人的光华。

    下一刻,萧燕飞无情地放开了顾非池的手,转过了身,朝马匹那边走去,只丢下一句:“我去给谢公子倒点水。”

    萧燕飞说是去倒水,其实是从她急救箱里拿了一袋葡萄糖。

    葡萄糖通常是注射用,不过在人疲累过度,急需补充水份和能量时,也可以直接饮用。

    她把葡萄糖倒在了杯子里,拿过去给了顾非池,顾非池亲自送到了谢无端手边。

    “表哥。”

    顾非池轻唤了一声,谢无端这才停在了手中的刻刀,嘴唇早就发干、发白。

    接过顾非池递来的杯子,谢无端喝了一口,发现这杯水是甜的,眉目微微舒展,心知肚明地朝萧燕飞看了一眼。

    糖水什么的自然不是他这个表弟的风格,以阿池的性子,也素来不注重口腹之欲,这小子恐怕连自己的口味都没留心过。

    这杯糖水是谁准备的,显而易见。

    谢无端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糖水,唇角轻轻地翘了翘。

    放下空杯子,他又一次执起了那把刻刀,眼神沉淀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往下刻。

    顾非池早就退到了萧燕飞的身边,不近不远地看着墓碑上面刻的这一列列字,瞳孔一点点地变得深邃,心里有点沉沉的。

    忽然,他低声以只有萧燕飞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从前,表哥有一手好字,纂刻也是,华阳姑祖母常说,表哥的字已有了风骨,骨力遒劲,若是专心于此道,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一代大家。”

    “如今,字是好字,却少了些力道。”

    谢无端何止是不能动武,连握笔、握刻刀的力度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仅仅是想到这点,顾非池的心头便犹如一阵翻江倒海。

    在别人看,谢无端能活下来已经是大幸,可他与谢无端从小一起长大,谢无端了解他,他也了解谢无端。

    如果他是谢无端,他又岂能甘心!

    萧燕飞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掌,掌心贴着他的。

    墓园里又安静了下来,太阳慢慢地向西方倾斜。

    等谢无端刻完最后的“子谢无端敬立”这四个字,夕阳已落下了大半。

    那些抬棺的下人们早就被顾非池打发回去了,就他与萧燕飞一直没有走,在这里等谢无端。

    谢无端以清瘦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墓碑,拂去碑上的石屑与尘土。

    最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墓碑。

    他转过身,没有留恋地往顾非池与萧燕飞那边走去。

    “我们走吧。”

    谢无端微微地笑着,眼眸清澈,像是那不染俗世尘埃的山涧泉水,在这满山葳蕤之中,透着一种豁达通透的气度,肃肃如松下风。

    顾非池朗朗一笑,吹了声清脆的口哨,三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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