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薄: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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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去了。就这么一念之差,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姜姝连忙安抚,顿了顿,又试探性的道:“谢大人今日来找我,问我师父的事情。”

    寿老夫人是知情人,道:“你别怪他,他是走投无路了。”

    姜姝:“这是人之常情,若是我碰见这般的事情,也会如此做。只是……我想来想去,我家师父都是普通的和尚,并没有其他异处,便没帮上忙。”

    这都是有可能的。若是其他时候,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偏偏凑巧,谢让在遍寻不着苏行舟后,在街上碰见了去博远侯府赴宴的姜姝,便当成了最后的希冀来办。

    寿老夫人擦擦眼泪,“我也是悔恨,当初无论怎么样,在莹莹死后,也得让行舟来我这里住啊。”

    钱妈妈方才去给姜姝取干净衣裳了,回来听见这句话直叹气,而后对姜姝道:“这还是老夫人年轻时候的,跟姑娘正好身材相仿,姑娘试试看能不能穿。”

    姜姝接了衣裳道谢,刚要起身去换,便听钱妈妈对寿老夫人说:“您也别自责,您都出面敲打过博远侯府了,谁知道他们还敢这么做!”

    姜姝便又坐了下去,轻声问,“博远侯府?”

    她记得,三哥曾经说过谢让跟博远侯府大少爷打过一次。

    钱妈妈:“这也不是秘密——知情的都在猜苏少爷是林大少爷指使人杀的。”

    但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去抓人。

    她叹气,“当年莹莹的事情也没有证据是林大少爷做的,所以谢少爷打上了博远侯府,将人狠狠捅了一刀便是不对,还是老夫人去林贵妃面前说情才保住了前程。”

    林贵妃是博远侯的妹妹。

    姜姝却诧异,“捅了一刀?”

    她迟疑道:“我听闻只是打了一架。”

    钱妈妈撇嘴:“博远侯好面子得很,不肯说吃亏的事情传出去。”

    又落寞道:“莹莹死得惨,身上好几个窟窿呢。谢少爷当时年少,一气之下,是想要拼命的。”

    她说到这里沉默起来,“当年拼了一次命,这回……这回怕是拼命也没用了,只能徐徐图之。”

    恐谢让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苏行舟失踪之后,他没有再不管不顾的打上门,而是求了邬阁老和寿老夫人帮着寻。

    但两人却都没有寻到。

    那背后的推手就有得琢磨了。

    钱妈妈还是相信是林大少爷做的。

    她给姜姝倒了一杯茶送过去,“当年,林大少爷在集贤堂里骂邬阁老,被刚来洛阳的谢少爷苏少爷听见了,便起了争执。”

    集贤堂是洛阳学子常去的地方。

    “林大少爷心中不快,起了歹毒心肠,竟遣人诱莹莹去抄书卖。那么小的姑娘,才十三岁呢,满心以为是去赚钱的,结果进了集贤堂,却被一个穷酸秀才以蜀人的缘故为难。”

    “莹莹与他争执了几句,他就将莹莹活生生打死了。”

    这秀才认罪也利索,口口声声是为了死在洛阳的士兵报仇。进牢狱之前还冲着谢少爷笑,说:“你们蜀人,真当该死。”

    但谁都看得出,秀才只是一把刀,背后还有人站着。

    钱妈妈:“四年前,蜀州和洛阳的事情早已经被人渐渐淡忘了,哪里还有人专门记着此事为难一个蜀州小姑娘?借口罢了。后来查出来,是博远侯府大少爷挑唆的。”

    但人家只是叫底下的人请穷酸秀才喝过一次酒,什么都没有做,你能拿他怎么样呢?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一条人命没了,林大少爷在背后什么事情也没有。

    钱妈妈直到现在还气,“幸而捅过一刀,不然更是憋闷。”

    姜姝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件旧事。她沉默良久,道:“多谢妈妈告知我此事。”

    钱妈妈给她怀里又添了一个牡丹纹样的手炉:“此事是我们将姑娘牵连在里头了,日后说不得会给你带去什么麻烦,肯定是要跟你说让楚的。”

    寿老夫人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等钱妈妈说完之后才道:“姜姝,你往后若是因此事碰见了麻烦,只管来找我。”

    姜姝再次道谢。

    寿老夫人精神头不太好,勉强笑了笑,便让钱妈妈送姜姝离开。

    钱妈妈因今日姜姝跟着去了一趟雒水,对她的印象好得不得了,一个劲的道:“您心地好,将来肯定长命百岁的。”

    等送走人,她回到堂庭,就见老夫人手里的杯子碎在了地上。她眼眶一红,叫小丫鬟进来扫了碎杯子,坐在一侧道:“您也别气,如今邬阁老回来了,这条人命不会就这般算了。”

    寿老夫人却摇头,“正是因为他回来了,行舟这条命,谢让怕是连一刀都不能为他还手了。”

    钱妈妈擦眼泪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寿老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他行事变了。”

    她感喟道:“可能是他老了。我总觉得他回来后的手段软了很多,顾忌也增了许多。”

    “博远侯府正如日中天,他不可能为了苏行舟得罪人。”

    苏行舟的死,因着邬庆川跟谢让的关系,便已经不是他自己的命了。大家都在看邬阁老怎么行事。

    寿老夫人疲惫的闭上眼睛,“且这等的时候,博远侯府为什么要杀苏行舟?”

    这里面还有得说道。

    ……

    谢家,灵堂里,邬阁老用手压着谢让的肩膀沉声道:“越是这种时候,你越是要冷静。这件事情,不一定就是林冀做的。”

    林家大少爷名林冀。

    谢让默然,并不否认这个猜测。

    邬阁老,“当务之急,是找到真凶。否则一味盯准了林家反而不好,容易让人坐姝观虎斗。”

    他看向棺木,轻轻将手搭在上面,“谢让,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因小失大,你明白吗?”

    谢让懂他的意思。他也知道先生刚回洛阳,正在关键的时候,他不能做出让先生为难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依先生的意思,阿兄的命便这样算了吗?”

    邬阁老:“不可能算了。但却不是现在算。”

    他一言定下章程,拍拍谢让的肩膀,“这几日就为行舟下葬吧。”

    谢让猛的抬头,“下葬?”

    邬阁老:“不然呢?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谢让身子颤抖起来,“可是先生,一旦下葬,就什么证据都没了,就是咱们什么都不追究的哨声——”

    邬阁老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压了压,沉声道:“谢让,你别蠢。”

    他说,“你蠢过一次了,在淮陵待了三年,你还要再蠢一次吗?”

    谢让神情怔怔,喃喃问:“那阿兄的命呢?”

    邬阁老还是那句话:“等以后——你如今有什么底气呢?”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没有家世,没有权势。

    邬阁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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