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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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显得尤为明显。

    余景的思路暂时中断,心底蓦然生出几分别扭。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和连珩在一张床上睡觉,但那时他们关系明确,一米八的大床一左一右,也算泾渭分明。

    可眼下他们的关系今非昔比,床都缩短了三分米,连珩真要做什么,他应该是什么反应?

    来不及去细想,连珩也侧过身,两人面对面躺下。

    余景下意识去摸他腰腹上的伤口:“你仰躺着。”

    连珩在被子下覆住他的手背:“已经好了。”

    在医院时,连珩躺了一个多星期,人都快躺废了。

    那时他的伤口还没愈合,侧卧会在一定程度上挤压到腰腹,所以余景通常都会让他乖乖躺着,难受了才稍微侧躺一会儿。

    照顾伤患的动作已经成了习惯,余景略微回神,还是有点不放心:“你才出院,还是不要这么大意——”

    话没说完,连珩就抓着他的手腕,把人带进自己怀里。

    猝不及防的靠近,余景身体一僵,把自己绷成了一块钢板。

    好在,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余景被对方的心跳声吵得也紧张起来。

    连珩微微低头,下颚贴着余景的额角。

    握着手腕的手挪去后腰,还算规矩地搭着,可能是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僵硬,随后又轻轻拍了拍。

    “睡觉吧。”

    连珩这话把余景都说笑了。

    “你能睡得着?”余景问。

    “你睡不着?什么原因?”连珩慢悠悠地问,“我是在努力在当柳下惠,你又是什么?”

    余景推了下连珩的胸口,勉强仰起脸:“你——”

    黑暗里,他的话戛然而止。

    窗帘半拉着,月光撒在床尾,银沙沙的一片。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慢慢看清面前人的脸部轮廓。

    余景像是被不知名的回忆狠狠撞了一下,那些过去的、漫长的、就快要被遗忘的过去,在此刻汹涌着冲进他的脑海。

    几乎是第一次,他把现在的连珩同小时候联系在了一起。

    那个他从小照顾到着、跟在他屁股后面叫他“小景哥哥”的男孩,也成为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

    像一颗余景不知道何时播出去的种子,同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破土而出,安静地抽条生长。

    而他变得狼狈,跌跌撞撞停在这棵树下乘凉时。

    猛一抬头,却发现,这枝繁叶茂是为他而生。

    余景摸摸连珩的头发。

    有心疼,也有感慨。

    复杂的情绪在胸口堆积缠绕,最后只落得一声轻轻地叹息。

    “又在想什么?”连珩问。

    他不避讳余景的目光,更乐意对方的触碰。

    那只手就停在他的脸边,皮肤上仿佛都带着好闻的干燥味道。

    “想你小时候。”

    连珩轻笑道:“你不过就比我大了一岁,我小的时候你也不大。”

    “但是总感觉你小我很多,”余景思考片刻,自问自答,“可能是你太矮了吧。”

    连珩没有说话。

    余景能这样认为最好不过,因为连珩自己清楚,十年前他“小”的不仅是个头,还有很多。

    在余景面前他永远是被照顾的一方,贪婪地想把对方占为己有。

    他自私,却又胆怯。

    傲慢,且又嚣张。

    仗着那些与生俱来的优势毫无顾忌地践踏别人的尊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用尖锐歹毒的话语讽刺中伤。

    连珩曾在无数个难眠的夜里后悔过。

    如果在自己十七岁那年替祁炎给余景带了那一句话,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也后怕过。

    如果没有他人提醒,自己还未察觉余景早已崩溃,大海是不是就彻底带走了对方?

    心疼得仿佛被连血带肉地剜了出来,连珩微微弓起身子,前额抵在余景的锁骨,呼吸沉重。

    余景拍拍他的脑袋。

    把他的思绪从冰冷的海水中拍了回来。

    好在现在的余景是热乎乎的,就在他怀里,能碰得到。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真没想到还能跟你睡一起。”

    连珩仰头,把鼻尖拱进他的颈窝。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微凉的皮肤上,余景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

    “唉!”余景笑着推他,“老实点!”

    连珩双手搂着余景的腰,把半张脸闷在枕头里,老实了。

    余景动了动身子:“这样压着你不累吗?”

    连珩把一条胳膊垫在了他的脖颈下面。

    余景:“……”

    可这样和抱着睡觉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都已经这么亲密了?

    “小珩,”余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距离产生美,“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侧躺着睡。”

    “好,”连珩闭着眼睛,把余景的手拉过来,重新放在自己脸上,“你再摸几下,我就躺回去。”-

    余景怀疑连珩也就在他睡着之前仰躺了一会儿。

    因为在此以后他无论怎么睡,都觉得自己身上驮着半扇猪,甩都甩不掉。

    以至于第二天醒过来时连珩从背后像量勺似的抱着他,余景想转个身都格外艰难。

    而且,还很尴尬。

    连珩一边刷牙,一边目光下移:“都是男人,你没有吗?”

    余景多少有点无语,侧身避开对方的目光:“明天自己睡。”

    他洗漱得早,准备出门买点菜。

    连珩本来是想一起,但余景没让。

    不仅仅是祁炎在医院的那通警告,还有这一个月他观察后的决定。

    这次事情不简单。

    同样都是受伤住院,这次的枪伤和上次的骨折相比,实在是过分安静了些。

    除了最初守在手术室外的一些年轻人,这么长时间的住院治疗竟然没有一人过来探望。

    余景不是没有发现,他只是按耐下心里的不安未曾提及。

    祁炎对他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连珩这次接触到的人事都不是他可以接触到的。

    说完全不怕也没那么绝对,但因为太遥远了,怕得有点儿抽象,就容易被忽略。

    想问问连珩,又怕涉及机密,只得暂时维持着屁事没有的状态,也算是对国家安保护全维持着绝对的信任。

    应该没事的。

    余景一直都这么安慰自己。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连珩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这种小市民也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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