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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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缭看得出来,他疲累不是因为身体上的。

    “那属下便不打扰二位了。”殷如掣再次抱拳,迅速退下。

    苻缭看向奚吝俭。

    方才听他们二人交谈,奚吝俭来这儿似已经成了习惯。

    殷如掣也会来。

    他以眼神询问奚吝俭,想着若他不说,那自己也当没意识到。

    奚吝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那串佛珠。

    “殷如掣是孤捡来的。”他道,“确切地说,是孟贽想让孤把他带在身边,孤看他也有天分,才从司州将他带回来。”

    苻缭细细听着。

    司州、佛珠。

    他瞳孔缩了一下:“殷如掣可是……”

    奚吝俭颔首。

    “先前是那老和尚收养殷如掣。”他道,“当时那些人还想把殷如掣给分食了,不料殷如掣还能挣扎,将他们抓伤。那时孤才从城外回来,只一天时间,那还在与孤说笑的老和尚便消失了,只留下殷如掣浑身是血地站在七零八落的血肉里。”

    苻缭沉默片刻。

    “所以殷如掣要去司州祭拜,而殿下将佛珠放在了这里。”他轻声道。

    奚吝俭也在祭拜他,只是从来没人发现。

    “奚宏深巴不得孤不出现在他面前,他过他的诞辰,自然不会管孤去了哪。”奚吝俭嗤笑一声,“这不许祭拜的规矩,孤破了许多年。他想抓住孤的把柄,却从来没发现过这处。”

    他并不高兴。

    苻缭想起那日红白相间的情景。

    他身子抖了一下,问道:“那个小厮,也和这件事有关么?”

    回想起来,那日的可怖场景,是殷如掣一手造成的。

    “他是米阴的人。”奚吝俭语气冰冷,“也是当年拱火当地人民相互分食的人之一。”

    苻缭动作一僵。

    “当年司州受灾,民心恹恹,叛党本就获得当地百姓支持,若我们代表朝廷的人再有什么伤人举动,司州就算收回来,人也活不了几个。”奚吝俭缓缓道,“可偏偏有人从中作梗,意图挑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信任。”

    奚吝俭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当初这人一随着季怜渎来时,殷如掣便认出他来。”他道,“孤让他别轻举妄动,他便等着机会,季怜渎终于忍不住卖掉他,殷如掣才好报仇。”

    奚吝俭叙述地平淡,苻缭却听得惊心动魄。

    心脏砰砰直跳,让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在奚吝俭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米阴才是始作俑者。”奚吝俭出了口气,道,“他想逼着孤杀平民百姓。”

    “为何?”

    奚吝俭凉凉笑道:“不想让孤好过罢了。”

    苻缭皱起眉头。

    “这么说,米阴在针对殿下?”

    苻缭以为宦官党意图制衡新旧党,而今新党风头正盛,他们便与旧党合谋。

    “他难道真的是完全向着官家?”苻缭疑问。

    但也不像。

    若真是,米阴不会让官家亲自搅和进新旧党的争执。

    奚吝俭没有应声。

    他沉默许久,久到苻缭开始通过树叶的声响细数微风来过几阵。

    “不知道。”奚吝俭最终道。

    苻缭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奚吝俭偏了下头,看着自己的腿。

    “那箭上的毒,也是米阴下的。”他道,“并不致命,但是实打实的毒,在奚宏深的箭上。”

    苻缭蹙起眉。

    “这不是第一次了。”奚吝俭接着道,“在我母亲死后,他就给我下过同样的毒,嫁祸给我其他的兄弟。”

    “兄弟?”

    苻缭几乎没听过奚吝俭提及他血缘上的家人。

    “战死了。”奚吝俭道,“十二个皇子,现在只剩我和奚宏深。”

    他语气很冷,甚至带着点嘲弄,苻缭却听得出他内心的酸楚。

    “奚宏深还是个被遮遮掩掩藏起来的。”奚吝俭咬牙切齿地补了句。

    提及此,他语气里多有怨念,又不是痛恨,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悲哀。

    他的父亲为了防他,把奚宏深当作一个牵制他的工具,让他不能名正言顺地坐上龙椅。

    他不仅是在为自己悲哀,同样也为了奚宏深。

    虽然他们二人已经算是形同陌路。奚宏深不会去理解他,他也没必要再顾念着奚宏深和他流着同样的血脉。

    苻缭眉眼垂下,小心地碰了碰奚吝俭的小指。

    感受到他的触碰,奚吝俭愣了一下,看向他。

    苻缭只是静静地看他,从他的眼眸里,奚吝俭看出了支持。

    不是可怜他,也没有怜悯他。

    他看见了苻缭对他的理解。

    他无声笑了笑。

    “差点忘了说正事。”他道。

    说罢,他先是提了个问题。

    “当今朝政,如何划分党派?”

    “大抵是文官算旧党,武官算新党,还有宦官党。”

    苻缭觉得自己像是答题一样,仍是应道:“当然也有例外,终归还是看他们偏向哪边的利益。”

    “新旧党的称呼又从何而来?”奚吝俭继续问。

    “北楚分裂前,先皇重文轻武,导致文官总压着武官;而分裂时,北楚靠着武官英勇作战,才收复失地,因此不得不提高武官的地位,便渐渐成了重武轻文,文武地位扭转。”苻缭道,“文官仍旧看不起武人,自称旧党,想要光复以前的荣光,武人则相反,便以新党代表自己。”

    奚吝俭“嗯”了一声,算是满意他的回答,可转头又问出一句:“你觉得当初敌军几乎杀到皇城,文官里真的没人出力么?”

    苻缭意外地顿住了。

    奚吝俭继续手上动作,将苻缭的视线引到方才被打断的地方。

    他的手轻轻扫过,下面赫然露出一节白色的指骨。

    血肉已经腐化干净,骨头的白色亮得让人难以睁开眼。

    不仅是这一块,奚吝俭轻轻一扫,周围便有许多小白点暴露出来。

    一些土里闪着金属的光芒,是马蹄铁与兵刃。

    它们都被腐蚀,光亮只是昙花一现,又归于安息。

    苻缭意识到这片地是什么地方。

    像是佐证他想法般,奚吝俭道:“这缺口当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苻缭看见奚吝俭动了一下,似是要回头看他身后的皇城。

    “这座皇城,其实改建过。”奚吝俭冷笑一下,“改小了。原本的城墙,正好挨到这片土丘。”

    奚吝俭最终没动。

    “埋在这里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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