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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在邪祟世界抽到赶尸天赋后》 40-50(第18/19页)
黎应晨抬起头来:“曾经你不认可,但是……最终的你,还是使用了苦痛荆棘。”
虽然没有三生修罗池这么过分,但是苦痛荆棘其实是与三生修罗池大同小异的东西。汲取人类的痛苦为食,换取能干涉世界的力量。
【我不知道!】
藤茧吐出的字条,微微打着颤。
【有些时候,那些牺牲是必要的。】
——这句话何其眼熟!
可是,还没等黎应晨说点什么,那茧就开始震动起来。
伴随着逐渐剧烈的震动,里面的字条像雪片一样,洋洋洒洒落下来。
顾潮平好像被踩了痛脚的猫一样,一下就开始激动起来。
【牺牲是必要的!在下无比厌恶这句话。】
【但是,但是啊,我有什么办法?】
【你来的太晚了,黎小姐,邪祟爆发已经五年了。五年!】
【主巢失控,我的真力也流失了。我就坐在这矮崖上,眼睁睁的看着邪祟席卷黑凤山,看着村里人一个一个被邪祟吞吃……】
【是的,我最后还是用了这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一张纸条,字迹疯狂潦草,已经几乎不可辨认了。
是啊,邪祟爆发已经五年了。
黎应晨看着那藤茧,轻轻地敲一敲。
她靠坐在山洞里,声音轻得厉害:“别害怕。我不是来指责你的。”
“对不起,我只是……也有点迷茫。”
“顾潮平,能让我看看你吗?”
一个猜想慢慢地从她的脑子里冒出来,迫切需要验证。
“把茧打开。牧松。让我看看,就看一眼。没关系,我什么也不会说。”
【……】
烛光摇曳,山洞无言。
少顷,那如同多足虫一样的苦痛荆棘,微微发着颤,一条一条抽开。它们伸出去的样子就像是蚰蜒支起身体。
巨茧逐渐解开。
借着昏黄的烛光,黎应晨看到了那块被巨茧包着的东西。
那是一根人形的枯藤。
顾潮平被荆棘缠得死紧,拴在山洞顶上。他几乎不像是个人,只是依稀有个四肢的形状。一层干瘪松垮的表皮之下,裹着嶙峋的瘦骨。脸庞已然认不出人形了。他的身上没有半点红肌白脂,唯有蜿蜒的荆棘藤蔓,深深地扎进他的皮肤之下,饱食他的苦痛与血肉。
他竭力控制着颤抖的手,拿着一支笔,一沓纸,蘸树汁为墨,与黎应晨交流。
干瘪的脸上,带着那样病态而夸张的笑容。除了嘴角微微抽搐着,再没有别的表情。
那是苦痛荆棘供养者的标志。
黎应晨仰头看着这枯藤一般的人形。
他是顾潮平,是昆仑掌门最喜欢的小徒弟,是白衣飘飘,丰神俊朗的小仙君。
你来的太晚了,黎小姐。
邪祟爆发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来,悬崖下的黑凤村,为什么一直百祟不侵?
在这末世之中,为何会存有这样一块宝贵的地方?那些孤儿寡母普通百姓,是凭着什么活过这地狱一样的五年的?
黎应晨一直将【生物立场】当做大自然的馈赠。
新手村是安全区,安全区可以好好休息,不允许战斗和杀人,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不是。
这世界不是游戏,从来没有理所应当的安全,更没有毫无代价的馈赠。
它在燃烧顾潮平的血肉。
第50章 凡人
画面一闪,黎应晨的眼前,亮起了点点幻象。
那是此地几千米之下的山崖中层,苦痛荆棘扎根的地方。
山洞中缠绕着叠压的荆棘,就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百足虫。根须交错之间,一群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是白成峰他们本体所处的地方。
他们在黑漆漆的山洞中生活,目不能视物,也没什么东西可做。但是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大大的笑容,自以为在天地下自由行走。他们吃进去的每一口东西,都是藤蔓从山顶运下来的。每个人的脚上,都缠着一根荆棘,棘刺深深地扎进血肉里。
有些人偶尔会躬身低头,举起双手并拢,将十根手指拢成半弧状,放在自己额前。
这是一个蜷缩起来的动作。
他像是花苞一样把自己团起来,荆棘们便一拥而上,将他裹住,变成和顾潮平一样的荆棘茧,吸取生命力。
原来这就是白成峰他们“行礼”动作的来源。
……那讲的倒是没错,确实是做的越多越接近仙人。毕竟仙人已经成干儿了。
村中无水,大家都不需要喝水,这一怪异也有了解释。因为所有人都正在被植物控制着,植物根须吸收着水分,自然也会供养他们。
顾潮平的声音在黎应晨的身后响起。
他终于开口了,只是那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被磨碎的砂砾,听得黎应晨耳朵发麻。
“我知道凡人的体力不可能登上山顶,便用幻象将他们留在了那里。”
“……他们对我感激涕零。”
“我很想……非常想,纯粹地帮帮他们,只是……”
黎应晨回头看他。一条人形枯藤。
……只是,这具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
近似于植物汁液的血泪,从干瘪的眼眶里涌出来。
“想把黑凤村的结界维持下去,我就必须吸收他们的力量。”
“我在他们面前露出过手臂,警告过他们,这个动作越做,就会越接近我这样子。”
“但是他们好像…反而将这当成了一种荣耀。”
“那个领头的百姓,我知道他叫白成峰。他的身体是被吸吮最严重的。”
“他一直非常聪明,早就意识到了不对。他明明知道,越做蜷缩姿态,身体变化就越大。他知道自己正在被异化。”
“但是,他还是那么做了。甚至做的更多。”
“因为我只让荆棘取必要的营养,来维持黑凤村和这里的结界。”
“而他发现了,只要自己被异化的多一些,他的同伴就会被异化的少一些。”
“——他想靠自己保护他的同伴。”
顾潮平的声音几乎崩溃。
这几百年来,他一直一个人困在山崖顶上,俯视着云海下的众生。
想也知道,从来没有人能听他说这些吧。黎应晨垂眸。
“好好的一个老百姓,有他恩爱的妻子和儿女,品行高洁,有勇有谋,他是个…是个很好的人。”
“他不该变成这样的。”
顾潮平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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