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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你管谁叫反派?!》 60-70(第7/19页)
,大家看到新闻后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心情复杂,再到随着绵延不断的炎热而叠加的沉痛和担忧。
沈忧国那天下班回家准备顺便去接自己暑假放假的儿子。
天气实在太热,在经过一个路口时,沈年璟看到路边的奶茶店, 两人一个对视就达成共同意愿——买四杯七分糖、正常冰的奶茶带回家。
沈年璟匆匆下车去买, 沈忧国则在路边等着儿子。
这时他看到对面路边阴凉处有位上一秒还在劳作的环卫工人身形恍了一下,突然倒地。
他一下就想到最近的新闻和人人闻之色变的热射病。
他火速下车准备过马路把晕过去的环卫工人扶起来,却在斑马线上被闯红灯急速驾驶的一辆车直接撞了十米远。
沈年璟当时手里捧着四杯奶茶,嘴巴微张, 石化了一样愣在奶茶店门口。
脚步沉重, 迈不起来。
明明艳阳高照, 他却只感受到了背后轰轰工作的空调带来的无尽冷意,从脚底一下升到脊柱。
“撞死人了——”
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尖叫划破了炎热到几乎窒息的午后, 沈年璟回过神,看向被行人逐渐围住的花坛。
那一句还没来得及喊出声的“爸”就这么永远留在了嘴边。
那天, 气温四十二度, 在地面温度能烫熟鸡蛋的时候,他看到父亲身体里流出的血很快干涸, 斑驳在几乎要烫得皲裂的地面上……
周围的热心人很多,报警和叫救护车的人眉眼中都带着不输于他的焦急。
沈年璟恍恍惚惚拨通了林玥的电话。
其实那天的事情他都记不太清了,只模糊记得那位环卫工人最后抢救成功,但身体留下了不可治愈的后遗症。
他的父亲在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治疗后最终感染起热发烧,在一个还算凉爽的夜晚永远离开了他们。
那年的夏天实在太过炎热,炎热带来了残酷和残忍,几乎没有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但无奈的是,夏天本身并没有错。
沈年璟在那之后迅速办理休学,帮着事业还处于上升期的林玥处理家里的所有事。
为了治疗沈忧国家里花费完了所有的积蓄,连带着那个闯红灯的人的赔款一起用完。
他们都需要快速支撑起这个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半句怨言、犹豫和后悔。
也是那一年,沈年璟感受到了很多人的善意,无论是亲友、邻居还是陌生人。
他一开始心里很愤恨,恨死了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不遵守法律的所有人。
他们不仅夺去了沈忧国的命,还夺去了很多人。
他也恨死了夏天,恨天气为什么这么热,热到江水都干涸,热到一座城市因为水力不足而断电。
还让他永远失去了他的父亲。
但是,他后来又恨不起来了。
林玥告诉他,如果他如果放不下愤恨的情绪,他将永远活在那一天。
沈年璟听完这句话第一次控制不住情绪,“那我应该忘记吗!”
脱口而出的冲动映在母亲平静的眼眸中,沈年璟不停颤抖,手脚冰凉。
他吼完这句话后,跑回卧室抱着那件球衣哭了很长时间。
但不知道是不是林玥女士太过了解他的儿子,还是他是儿子太过懂事,那天之后,沈年璟竟然变回了曾经的样子。
他遇到快乐的事情会笑,遇到好吃的会多吃几口,不再是一点就炸的炮仗,也不再是闷着一整天不开口的哑巴。
他终于会对帮助他们的人真诚道谢,用很温柔的语气,而不是沉着一张脸鞠躬感恩。
为了让自己完全逃离那一天,沈年璟给自己找了各种临时工和兼职,把自己的生活填满的同时还能贴补家里。
然后他惊奇发现,人,真的很有意思。
他们可以因为吃到好吃的冰淇淋开心笑起来,也可以因为吃到好吃的冰淇淋坐在甜品店角落突然闷声哭泣。
看,一个同样的冰淇淋能激起不同的情绪,真的好神奇。
他想起那天比他还着急给医院打电话的热心路人,想起那个勤恳工作的环卫工人,想起医院里一直陪着他安慰他的小妹妹……
为什么有的人无恶不作,但更多的人可以对别人释放出无限善意。
他想知道原因,更着迷于人神奇的情绪和情感。
于是他开始迷恋在做临时工时观察人。
后来,他彻底走出来了,抱着对这个世界更多的了解和包容、带着对生活的热爱准备重返校园。
结果前一天就做了那个梦。
他不能死——
惊醒之后,他脑中第一句就是这句话。
如果要死,他应该在去年的夏天死掉,为那个残忍的季节再加上一道并不起眼的残酷色彩。
但现在已经过去一年零两个月了,他早就准备好了迎接第二年的秋天。
他不能死。
他死了,林女士怎么办?弟弟怎么办?
他应该会被世界那一端的老沈打成残废吧。
这么荒谬且不具有实际的、简单的一个梦,却让他失眠到了凌晨。
这一段回忆并不美好,很复杂,很痛苦。
沈年璟用最平静的语气,平铺直叙地讲完了。
苏知檐也安静地听完。
然后,他抬手,给了沈年璟一个无声的拥抱。
“对不起。”他轻声,“躲着我的那段时间,你一定很害怕。”
沈年璟眸光闪烁,“是不好受。”
“但那不是你的错。”
他轻轻揉了揉苏知檐的头发,内心柔软。
“而且因为那个梦,我的确误会了你很久,带着有色眼镜看了你很久。”
“是我该道歉。”
苏知檐眼睛逐渐盛满热气,他眨了眨眼,强行压制情绪,哑声道:“那我们谁都不要道歉。”
“嗯。”沈年璟应声。
他语气还是很平静,平静到仿佛讲出的是别人的故事。
情绪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压制住,苏知檐眼角无声划落一滴泪。
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沈年璟僵住,随之笑出来,“苏知檐,你干嘛哭。”
“你不会在可怜我吧?”
“在那一年,我不算值得可怜的。”
“即便如此,我也已经收获到很多人的可怜了,你不用再给我。”
“而且……”他沉吟片刻,“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
“你也看出来不是吗?”
两个人的拥抱还在持续,这个拥抱不同于以往,只是很温柔的触碰,是一个灵魂对一个灵魂的轻柔相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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