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禁行档案: 10、超绝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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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外观上来看,辑魂监狱像一个巨大的电路板,钢筋铁骨裸露出来,在风雨中屹立不倒。

    大雨滂沱的夜里,岑安同样深陷梦魇,只不过他并非因睡眠走入。

    他的狱友个个卧龙凤雏,除了毛叔、山海和被他搞走的钩吻,还有个竹竿一样削瘦的青年,和一个中年胖子。从外貌上来看,332牢里没有一个人是纯粹的暴力分子,多是被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的智商送进来的。

    最先凑到他跟前的是胖子,名叫善三,法律用语“善意第三人”的简称。他嘿嘿地笑着,解释说道,善意第三人就是指合法交易中,不知交易双方真实交易情况的第三方权利人。

    岑安似懂非懂:“所谓‘善意’,不是指善良,而是无知?”

    善三又是嘿嘿一笑,一副憨厚老实的面目,然而他干的,却是帮地下黑诊所洗黑钱的营生,并骄傲地告诉岑安,华景黑市的资金链能顺利流转,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所以,你又哪里无知了?”

    善三深思良久,突然忧伤道:“我游走黑白两道,颠倒时局、混淆是非,样样精通。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也是颗棋子,执棋人从来不是我自己。我是说,曾与我的命运对弈的,并非我,我只是个无知的第三方旁观者。我无知的,是我自己。”

    岑安被他三言两句绕晕了,觉得他挺适合研究哲学,还想问点什么,善三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看向角落里吞云吐雾的山海,山海吐掉咬在嘴里的烟,别过头:“你惹哭的,你哄。哄不了就打晕他。”

    这个年近五十的胖子,竟然是个出了名的爱哭鬼。

    岑安不是有耐心的人,哄了两句,不奏效,很快烦不胜烦,一记手刀下去,世界终于安静了。

    山海自打岑安活着回来后,对他一直深深恐惧着,毕竟那小子一来就搞走了那个长着毒牙的阴险家伙。

    山海脚下烟头满地,放眼整个辑魂,能在监狱搞到烟的只他一人。他疯狂迷恋着神智被尼古丁和酒精刺激损害的感觉,于他而言,慢性自杀才是一种享受,也就更怕岑安的突然虐杀。

    岑安自然不会忘记找他算账,烟盒上的意大利文与沙金,他不觉得那是个巧合。

    “我不知道,真的。”

    山海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双瞳涣散,刚刚吸食的烟足够强劲,他浑身都在抖。

    他颤颤巍巍地递上烟盒。

    岑安翻来覆去地看,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一把揪住山海的领口,“字儿呢?意大利文的沙金呢?”

    “没字儿啊,祖宗!你就是把我眼珠子抠出来,它上面也没有过文字……我知道了,是他!”山海恍然大悟地朝竹竿青年一扬下巴,“是那个自称超绝艺术家的疯子!他是因为大规模贩卖恐惧才进来的,他能控制人的心智,把人拖进梦魇!”

    “贩卖恐惧?”岑安匪夷所思地看过去。

    被山海指控的人正全神贯注的往身上涂鸦字符,墨迹已经干涸,他的单词还没有拼完,于是咬破手指,用血液继续拼写。

    “supplant,取代。”山海念道。

    “你确定?”

    山海又仔细看了看,索性将那单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了出来。

    岑安许久没有出声,山海抬头,只见那双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仿佛能将所有的光吞噬进去。

    “山海,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山海愣了一下,话题转变得让他猝不及防。

    “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领口被岑安揪得紧了,压迫着喉管,“说!”

    山海咽了咽口水:“因为在金融机构玩弄手段……”

    山海从前搞诈骗,弄垮过上百家金融机构,北洲三次金融危机都有他在其中作梗。他的一世英名,最终栽在了莘讯科技旗下的第十代银行经理手里,那是个人工智能。山海自此一蹶不振,仿佛受了辱,很快被捕入狱。

    岑安说:“那个银行经理足够厉害,识破了你的把戏,可你只是输给了它……”

    “不,它取代了我!”山海拔高音调,情绪突然失控,“你以为它只是为了制止我这样的金融罪犯吗?恰恰相反,它是我的同类,在周旋的过程中,它集成了所有金融犯的诡计花招,成长为比最精明的金融骗子还要厉害的高智商犯罪工具!

    “我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我他妈活着就是为了给它提供素材!”山海突然冷笑一声,“我们都一样,黑杰克,这世界疯了,战争早就开始了……”

    岑安无言地拍了下山海的肩,山海甩开他,拧过身面向墙壁,抹泪去了。

    妈的,又惹哭一个……岑安踢了踢地上的烟蒂,对此感到十分郁闷,明明是成年人了,为什么比小孩还容易哭?

    岑安再次看向竹竿青年,山海看到的是supplant,在他眼中却是revolt,反叛。

    如果“代替”让山海感到恐慌,那他又“反叛”过什么?

    “你好,我叫阿立。”青年注意到他的视线,落落大方地朝他伸出手,手上未干的黑红血迹露出来,他又赶紧收回去,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到了什么?”

    “反叛。”

    阿立拉长调子“哦”了一声,“下笔的时候,它时而是草莓,时而是蜂蜜,我怀念它们的味道。”

    “你写的什么,你不清楚?”

    “我的思绪太乱了,我控制不了。你心里最渴望什么,或者最恐惧什么,它就是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岑安走近他,“致幻剂?”

    “哈,我偶尔也会用那玩意儿,美妙的佐料。本质上来说,这是催眠术的一种,人的情绪是最好的底色。”

    “你用催眠术贩卖恐惧?”

    “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买卖吗?人无时无刻不在伪装,只有直面内心深处的恐惧,才能找回自我啊。一个人有着坚定的自我认同,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岑安不是很认同:“受众群到底是怎样的人?”

    阿立笑起来:“在我最巅峰的时候,一整个广场都被我扯入魇,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恐惧里挣扎求生,我如伟大的魔术师,清醒地看着他们直视自我。没有比这更诡艳绝美的艺术了。”

    “……懂了,强买强卖。然后,你就被捕了?”岑安联想到广场上的人群,无论性别地位,皆于公众场合齐齐失控,抱着头惊恐尖叫的混乱场景。也许这算是一种抽象的行为艺术,但扰乱公共秩序从古到今都是罪名。

    阿立不答,一脸陶醉。岑安看着他满身的破洞和涂鸦,觉得这人不仅外表疯癫,精神状态也是相当朋克。

    “卖我一次。”岑安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如果你不能精准勾起我的恐惧,你就死定了。”

    “包的,包准的!”阿立很不满他的质疑,“不过,我们的脑机都被剥离得干净,没法儿结合全息艺术,体验感可能会差一点。”

    “你的意思是,就只能单纯催眠了?”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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