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载雪: 16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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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的小师妹沈槐梦便成为了日月之下无人关注的萤火蜡炬。

    为证明自己不差, 沈槐梦与江霁月下了无数战书。

    她知晓江霁月长于辟毒时疫, 便往来看病的江湖人身上屡下自己调配的种种毒药。

    二人一者下毒一者解毒, 你来我往交手数十回,沈槐梦输多赢少, 还曾因此被医仙罚入水月湖思过,唯有最后一次大获全胜,只是在那之后不久,图南便传来了药王谷弟子覆灭的消息。

    所厌之人就此不存于世,心中恨意大概也并不会因而消减。

    只是楚流景既被杀死在药王谷,如何千里之外的迦莲山上又会出现刻有她名姓的石碑?

    游也曾说沈槐梦每岁皆会到往漠北,所去之处极可能正是迦莲山,莫非这石碑便与沈槐梦有所关联?而她当年杀死楚流景其实另有他意?

    陷入恍惚之人怔然立于雪中,纤长的眼睫凝了薄薄的一层霜,令皓白的肌肤更显出一分剔透。

    握于腕上的手便轻轻牵过了她,将冰冷的指骨全然覆入掌中,点于手心的指尖几番勾挑,落下了一句话。

    “山中寒凉,先回洞中再想其他。”

    楚流景醒过神,依从地随着身旁人一同回了山洞中,先前点燃的火堆已近熄灭,她往火中又投了几块柴禾,便坐在一旁,解下有些潮润的外裳烤起了火。

    “姑娘见到的那块石碑,除却方才所说几字外,可还有其他?”

    “未曾得见。”握着她的人写道,“碑下亦无墓葬,似只是随手所刻,当已于雪下埋了多年,或是因着昨日的雪流沙方才重见天日。”

    楚流景不觉怔神,“寻常碑文当有生卒年月与籍贯名姓,此碑却无任何讯息……立碑之人难道真只是信手为之?”

    可沈槐梦曾出现于此,便代表碑上刻字绝非巧合而已。

    立碑之人究竟是何人,与真正的楚流景又有何关联?

    沈槐梦当初将她自六欲门手下救出,并让她接近楚家,当真只是为了得到江霁月留下的十洲记么?

    思绪杂乱无章,恍若寻不到开端与结尾的一团乱麻。

    许是在雪中待得太久,她面色比先前又白了一分,周身肌骨被寒意浸透,眉眼间的薄霜经火一烘化作了细密水珠,心念急转之下,单薄的身躯不受控地咳嗽起来,几欲撕裂的咳喘声响彻洞中,叫一旁趴着的玄豹都有些急切地站起了身。

    一只手抚上她后背,拧开的水囊随之递到了她嘴边,所剩不多的清水喂入她口中,待气息稍缓,落下的字迹便带了些许怪责意味。

    “莫要想得太多,许多事总会水落石出,如今当以身子为重,否则若是出了差错……你牵挂之人又该如何自处?”

    末尾一句的落笔顿了一瞬,似一开始想写的是“我”,在察觉之后方改作了“你”。

    楚流景眼睫轻动,眼尾弯出了一点弧度,垂眸轻轻笑着,依顺地点了点头。

    “是,你说得不错,我总该想着她的。”

    抚于身后的手停了一停,似想要收回去,却被她反扣过了腕。

    戴着手衣的指尖一寸寸抚摸过肌肤与腕骨,停于包扎好的伤口边沿,鼻尖仿佛还能嗅到先前的腥甜血气,清弱的容颜便浮现出了些许怜惜神色。

    “伤处可好些了?”

    静默片许,被拉至身前的人慢慢写下:“只是皮外伤而已。”

    楚流景微攒了眉,“只是皮外伤么?”

    轻缓的语调加重些许,语气中显然流露出了一丝不赞同的意味。

    短暂安静,身前人挣脱了她的束缚,咫尺相距的身躯退开了些,字迹几分淡漠。

    “你我相识不久,如此未免太过放肆。”

    楚流景怔了一会儿,低首轻轻笑了起来,任凭近前人退开,取过一旁处理好的野兔放于火上,话语声不紧不慢。

    “也并非对任何人都这般放肆。”

    对侧人未语,只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先前位置。

    嗅到烤肉香气,玄豹有些按捺不住地围着火堆转起了圈,楚流景听得声响,取下一块兔肉正要喂它,却听对侧唤了一声,原本兴冲冲便要扑上前来的玄豹当即停下脚步,闷闷地回身趴去了女子脚下。

    愣了少顷,楚流景慢吞吞道:“你家中猎犬……倒很是听话。”

    形容清冷的人不言不语,神色淡淡地写下:“也并非什么人的话都听。”

    楚流景:……

    被噎了一道,楚流景眨了眨眼,失笑地低下头去,到底未再说话。

    入夜,二人早早便于洞中歇下。

    寒凉的气温比之先前更透骨几分,许是连日奔波加上白日里受了些寒,伤势未愈的人夜里又发起了热。

    披着裘氅的身躯微微蜷缩着,额前沁出了一层细密冷汗,往日皓白的肌肤亦浮了一抹病弱的潮红,纤长的双睫虚虚垂落,却自始至终未发出过半点响动。

    意识愈渐昏蒙,望出的视线也渐渐分不清虚实幻梦。

    模糊间,她恍惚见到有人朝她走近,朦胧的容颜放大于眼前,鼻息间尽是熟悉的药苦味道。

    一双手拥过了她,未再掩饰地将她全然抱入怀中,包裹于手衣下的指尖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颌,低首吻上唇边,温柔的话语声便于耳旁轻轻落下。

    “卿娘,张嘴。”

    似知晓眼前人从不会害自己,似放纵般任凭这场梦就如此延续下去,秦知白眼睫轻动,微微张开了嘴,苦涩的药草汁液便伴着些许不明显的腥甜喂入了她口中,将泛白的唇也涂抹上了一抹明艳颜色。

    气息交融,喂入口中的药草被全数咽下,楚流景慢慢抬起了首,重又穿戴好手衣,确认怀中人伤病未曾恶化,方转首唤了一声。

    “霏霏。”

    “嗷呜”

    玄豹低叫一声,垂着尾巴终于走近了她身前,毛绒绒的身躯蹭上她怀里,似担心吵醒秦知白,只撒了会娇便乖顺地伏在了她手下。

    楚流景轻轻抚摸过它的毛发,指尖摸索着往下,停在了包着细布的后肢之前,短暂静默,方低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将她护得很好,是我不该离开你们,我欠你一份情,往后如有机会我会尽力回报。”

    玄豹似懂非懂,舔了舔她的手,湿漉漉的鼻尖蹭上了她掌心。

    在卿娘于她怀中倒下之后,她便发现这名将她从雪中救出的采药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妻子。

    她带着霏霏就这般循着她的气息追来了漠北,那些一厢情愿的离开保护,竟反而成为了将她推入险境的根由。

    那日夜里,她所听见的狼群围猎的正是眼前的一人一兽。

    郊狼最擅于围捕袭击落单之人,茫茫荒原中,孤身独行的身影便成了猛兽眼中最好的猎物。

    她不知她们是如何冲破包围,又是如何斩杀头狼的。

    她只知倘若棋差一着,她便可能再见不到这世上唯一等待着她的心上人。

    拥着身前人的双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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