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马戍梁州: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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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榨百姓的血汗!当朕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吗?中?州道的那些矿场,哪一个不是与?他们这些人沾亲带故!”

    宋仲孝只是听着,并不知道该如何相劝,他叹口气,心想若是谢昕今日没有出宫就好了。

    楚帝说完,这时又想到赵瑾上次请命西征,心中?越发觉得对她?不住,怒急之下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圣上!”宋仲孝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快步过来扶好了他,正要大声叫人,就被楚帝按住了。

    “不要声张。”楚帝觉得眼前发黑,但?还是强忍着一口气吩咐他,“朕就这么?靠一会儿?,你去找个御医来,记得,不要声张,这事对谁都不要说,他……他也一样。”

    “是是。”宋仲孝连连点头,出去之前又努力调整了一番情?绪,在回看楚帝一眼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第115章秘辛

    赵瑾次日一大早就着急来了揽芳楼, 行?走在密道之中?时,她深吸了一口气, 整个人不禁微微颤抖。

    夜先生要见她。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生出紧张之感,这?是临阵而战时都不曾有过的张皇失措。

    密道尽头是她多次与沈盏碰面的地方,那里现在多了一个陌生的背影。赵瑾屏息住一口气放松了心?,就见沈盏起身来对她施礼,敬喊一声:“少主。”

    赵瑾微微颔首,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并不回头的背影上,她在沈盏身旁坐下,这?一次借着烛火昏暗的光线,终于看清了夜先生的面容。

    “你……”赵瑾愕然几分, 觉得此人的样貌有些面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遂问?道:“我是不是见过您?”

    杜琛笑道:“你身上这?件天蚕丝的料子,还是出自云霓堂之手。”

    赵瑾被这?一语惊醒,豁然记起了在侯府时与杜琛的那浅薄一面。

    “是这?样。”赵瑾呢喃几声, 还不太能迅速接受。

    “沈盏说你一直想见我。”杜琛道, “现在见到了, 还有事?情要问?我吗?”

    赵瑾逐而想清楚了一切, 她定定心?,先问?:“您一直守在云霓堂?”

    杜琛点头,“嗯。”

    赵瑾又问?:“您见过先生了吗?”

    杜琛道:“不曾。”

    赵瑾道:“范家如今平反了旧案, 你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见一面?”

    杜琛问?:“是阿棨让你来问?我的?”

    赵瑾道:“先生说,您或许觉得现在不是见面的最好时候, 他虽然很想见您,但?是也遵从您的想法?来, 只要你们?都还活在这?世上,就不怕没有重见的那一天。”

    杜琛道:“现在确实不是见面的时候,范宅重启,祠堂重建,这?些事?情做起来并?不容易,也没有一日不是在吸引着外面的目光。我不露面,才是保全他最好的方式。”

    赵瑾又问?:“圣上身边的那位谢常侍呢?你们?这?些年有关宫里的消息,都是从他那里来的吗?”

    杜琛并?不否认,道:“当年案发后,我本?以?为范家上下只有阿棨和蔚熙幸免于难,后来才知道他被圣上从牢狱里换了出来。”

    赵瑾道:“我一直没懂,圣上既然对您的陪读都这?样重视,那么定然也一直没有放下过范家的其他人。您能与谢常侍联系上,那又为何不见圣上?”

    杜琛道:“有些人,相见争如不见。”

    赵瑾默然半许,还是觉得要先问?正事?,“您是何时注意到燕王的?”

    杜琛道:“谢昕说的。”

    赵瑾道:“我问?过燕王有关庚子血季的事?情,他说是因为收到了一封无名?的供词。那份供词我看过,应当是瀚海部的一个领兵所言,审讯人是邝成?惟。”

    杜琛直接道:“那份供词是我给他的。”

    赵瑾问?:“既然能拿到这?样的供词,是不是说明这?案子有转机?”

    “我原本?也以?为会有转机,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兵部的陈书那么多,很容易就能拿到我父亲的手迹,那封伪造的信件,就是他们?拿纸蒙在我父亲留下的字迹上,一笔一划描出来的。至于私印,他们?买通了家中?的下人,就这?样偷到了父亲的私印图样,然后伪刻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杜琛眼中?的光斑泯灭,他克制着自己沉住气不要吓到赵瑾,却在说话时依然如一头暴躁的野兽。

    “什么叫铁证如山?那是在我父亲看到那封信的时候,险些也以?为那真的是出自他自己之手!他百口莫辩,反驳不出一个字。”杜琛几乎声泪俱下,他一个人守着这?无人可说的冤怼太多年了。

    赵瑾屏息着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杜琛隐忍的情绪已?到最盛,说道:“所有人都被他们?骗了,这?个局无人能破,如果不是我安插了那么多夜鸽的话。”

    赵瑾这?时问?道:“您派人去过朔北?”

    杜琛道:“我始终不信父亲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么多年,我一面查找着当年的线索,一面收留了好些庚子血季后的遗孤。我养着他们?,将他们?派到大楚的四面八方,年复一年地借用这?些耳目打听?消息。”

    “建和三十五年,邝成?惟大胜瀚海部,俘获了好些瀚海部的兵。他挑了头目进行?审问?,其中?就有个叫希拉安的人。”杜琛说到这?里,看了赵瑾一眼,“你既然看过那份供词,想必也从燕王那里看过当年的伪造信件。那些信的抬头与落款,都是奈卜桑,这?人是瀚海部当时的第一大将,而希拉安就是他的儿子。”

    赵瑾想了想,问?道:“既然邝成?惟是审讯人,那这?份供词为什么没有告知圣上?”

    杜琛道:“邝成?惟是前兵部尚书郑若谦一手带出来的,他成?名?早,与华展节曾是叱咤朔北的双璧。我父亲被状告通敌时,邝成?惟曾出面求情过,可这?非但?没有任何帮助,反倒让他成?了宁据的眼中?钉。这?些年他之所以?迟迟不回京,正是因为这?京中?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他远远地留在乌蒙,反倒能够保住一条命。”

    “我在朔北插入人之后,便以?昔日文家子的身份给他去过密信,旧事?重提,邝成?惟因此格外注重这?件事?。他提审过希拉安后,从他口中?得知奈卜桑从未与大楚的任何人有过勾结,真相自此大明。”杜琛忽地自嘲一笑,悠悠叹息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可笑,事?实的澄清竟然是从一个外邦人口中?而出。”

    “这?份供词出来的时候,是我去信拦下了邝成?惟,不让他外露半个字。这?份供词只是一份佐证,即便我将它拿出来,也不能彻底平反当年的事?情,在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牺牲了。这?世上不会有永不透风的墙,纵然宁据当年将这?件事?做得再天衣无缝,那也一定会留下些痕迹。”

    赵瑾忍不住插嘴一问?:“您将这?份供词透露给燕王,是想让他也参与其中?,一起查找漏洞?”

    杜琛道:“我在这?件事?上耗费了太多年,极有可能会因为处于局中?太久而忽略掉细枝末节的小事?,如果有个人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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