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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匹马戍梁州》 110-120(第3/19页)
淡道,“范家如今只?有一个范棨能撑住天,他一介白衣, 能翻出什么浪?即便圣上有心补偿他,朝廷也不会同意收取闲人?,要吃这口?官饭,他还差得远。至于那个范蔚熙……”
宁澄荆的心微微提起。
“即便?他是颜清染的学生,也不过是个只?会之乎者?也的瘦弱书生罢了。颜清染再有声势能耐, 如今已然告老在乡, 想靠着这棵古树入朝站稳脚, 他怕是还没这个能耐。”
“大哥说的在理?。”宁澄荆听他这么说, 心里稍作松气,赶紧垂眸点头附和了一句。
宁澄焕有些头疼地?揉揉鬓角的穴位,说道:“范氏已经不足为惧,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另一件事。”
“是永陵的事?”宁澄荆问,“这件事怎么突然就传出来了?有查到源头是哪里吗?”
“正是因为源头难查, 所以这件事才难办。眼下?整个邑京几乎都传遍了,圣上还给大理?寺派了旨。”宁澄焕伤神?, 想不透是哪里偏离了轨迹。
“其实也不是全无线索可寻。”宁澄荆道,“父亲当年?将永陵的事情全数推到了天象上,如今天象再起,倒是很容易让人?想到当年?的事情。毕竟才过了四?十年?,好些老臣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宁澄焕问:“你有什么主意?”
“有的时候,该舍的一定得舍。”宁澄荆沉稳地?看着他,说话间字字有力,“这件事情,父亲只?是帮凶,并不是元凶,咱们替唐家兜了这么些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大哥,凭咱们如今的权势,少了唐家也无甚大碍。要我说,咱们得弃车保帅,以大局为重。”
“可唐家涉及太多,中枢之内……”宁澄焕迟疑着还没说完,宁澄荆便?打断,“纵然他们家在中枢内分布再广,那也并非姓宁,不能保证时时刻刻与咱们同心。大哥现在想的是如何保住他们,可他们却不一定想着如何让这件事避开咱们。永陵的事情咱们同样洗不清,倘若唐家为了保身,把事情都推到咱们这边怎么办?一旦落得个包庇纵容之罪,咱们又该去对谁解释?大哥怎可为了一族外?姓而将咱们也搭进?去?”
他条理?清晰,句句在理?,宁澄焕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宁澄荆看他已有动摇之心,又起身来对他一揖,道:“宁家的后路,就全系在大哥的一念之间了。”
“我再想想。”宁澄焕道,“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好。”宁澄荆又恢复成那副谦逊的模样,仿佛方才展现出来的强硬都只?是错觉,“大哥忙吧,我先走?了。”
他提起裳摆跨过门槛,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人?。
但凡牵涉到这种利害关系,宁澄焕就不会坐视不理?,这道理?宁澄荆再明白不过了。
他收回目光,出去后便?让人?备车。
“四?爷要出去?”小厮顺口?一问,“要去哪里?”
宁澄荆道:“周塘街那儿有一家店的茶饼不错,我上次无意间路过,进?去歇过一次脚。”
邑京里坊市遍布,街巷环绕,富庶繁华的大街多不胜数,从城防布局图来看,周塘街小得微不可见?,它唯一让人?熟知的,便?是范氏祖宅坐落在这里。
昔年?范家一族下?狱,范氏祖宅就被朝廷收了回去,如今春闱案已经平反,范氏旧宅也重归旧主。
范棨一身孝服,逐一地?将先祖牌位供奉于案上,作揖叩拜后便?陈立一旁,将香火供案让给后面的人?。
“先辈列祖在上,”范蔚熙跪在蒲团上叩首,他望着面前的一排牌位,说道:“范氏第十一辈子孙范蔚熙归家来迟,叩敬诸位先辈。”
在重建范氏祠堂的这几日里,范棨在族谱中为他更?回了范姓。
继他之后,范芮也恭敬地?上香磕头。范棨看着这一侄一子,心中忽然倍感欣慰。
“老爷。”新雇的下?人?急急地?过来,对范棨道:“外?面来了好些人?,都说要给老大人?上香。”
“也好。”范棨点头应允,“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下?人?转身便?去,不多时,祠堂之外?就来了大批的人?,他们衣着俭朴,发式单一,一看便?知是些家中贫苦的白衣学子。
其中有一人?率先对范棨三人?一揖,道:“在下?伍之校,是广文堂的学生,听闻范氏祠堂重建,特地?来拜叩范公。”
他从袖袋中拿出一袋沉甸甸的东西,双手呈给范棨,“我等感念范公创广文堂之恩,让我们这些贫寒学子能够接触到官学。这些钱是我们大家凑的,虽然不多,但我们也想略尽绵薄之力。”
“不可不可。”范棨面露难色,后退几步拒然不收,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见?到这么多的人?,也很久没有与人?客套地?说谈,这一时竟然局促地?不知道该如何再说。
范蔚熙赶紧绕到范棨身前,先将钱袋推还回去,又对这些学子道:“各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若是祖父泉下?有知,定然是不想收下?这钱的。”
伍之校曾在颜清染的讲学上见?过他一次,当时就觉得他的气质谈吐非比寻常,此时见?他一身孝服,又称范茹为祖父,当下?便?又是一揖,“之校不知,公子竟是范公之后。”
范蔚熙回礼,淡淡一笑道:“蔚熙学识浅薄,不过是承先人?之光才蒙受颜师教导,本质而言,我与诸位并无不同。”
他坚持不收钱袋,谢过之后便?把案台前的蒲团让了出来,退避到一旁后悄悄地?在范棨的背上顺了顺。
范棨看着他方才落落大方的模样,心中一时越加忏愧。
他缩在梁州这么多年?,已经被世道抛却在外?了吗?
“阿芮。”范蔚熙小声对范芮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与叔父出去说几句话。”
两人?遂一前一后地?出了祠堂,范蔚熙问:“如今祠堂已建,叔父要将婶娘和可盈接来吗?她们也是范家的人?,该见?见?列祖列宗。”
此处没了别人?,范棨才能平心说道:“在梁州时,咱们都是靠着怀玉苟活着,如今这祖宅重新回来了,我若是接了你婶娘来,总不能继续倚靠着侯府过活。”
他想到刚才在祠堂里的事,叹口?气道:“我身无长处,如今又惧怕生人?,连句完整的客套之词都说不出来,方才如果?不是有你,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范蔚熙忙说:“叔父切莫妄自菲薄,我是在外?行走?了这些年?,才会一些交谈之词。叔父既然不想留在邑京,那预备何时回梁州?”
“我就怕圣上如今要留我在京。”范棨苦着脸道,“我没有做过一日的官,若是受恩荫入朝,只?怕做不来什么事。你祖父如今配飨庙廷,若是让人?知道我什么也不会,岂不是要折损他老人?家的颜面?”
这话在理?,叔侄二?人?同时陷入沉默。
少顷之后,范蔚熙道:“让我来吧。”
范棨问:“你想好了,真的要走?这条路?”
“我蒙老侯爷和叔父的教养才有今日。一则,我为范氏子孙,本就有重振家族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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