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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你会被找到》 60-70(第1/18页)
第61章 第61章
听到这句话, 林沚宁直接怔在了原地。
她扭头,看向站在下面一级台阶的程遂,对上他赤忱又灼热的目光, 她好像突然明白许宥说的那句‘我也不懂啊怎么就这么多人喜欢他, 我也长得不差好吗’, 现在, 她明白了。
程遂身上有种自知而不自大的坦诚,不吝于夸赞也不隐藏自己的缺憾, 他不是那种为了哄你, 就说我甘愿当solider的人, 他是那种首先相信你能成为国王,再甘愿退后一步, 站在你身后为你摇旗呐喊的人。
再讲得通俗易懂一点, 市面上很少有这一款。至少在她所处的家庭环境, 父辈永远都扮演着强横独行的角色,他们一生只怕伴侣压过自己一头, 从而挑战他岌岌可危的自尊。
林沚宁很想问, 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但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她不会从程遂那儿得到第二个答案,因为他早就说过, Solider在忠于国王的时候, 国王做什么都是对的。
林沚宁思索了片刻, 像在蓄力一样, 最后飞快地扔下一句:“看在你英勇无畏的份上我允许你跟我站在同一阵营。”
允许站在同一阵营是什么意思?
自作多情了这么多次,至关重要的一刻, 他反而变得不确定起来。面前的女孩也没有要透露更多的意思,说完这句话, 她逃似的跑到了二楼。
二人在身形上有些差距,想也知道,是躲不过的。
林沚宁侧身溜进教室,正想要摸黑开灯的时候,程遂伸腿把门勾上了。
‘砰’地一声,林沚宁心口一跳,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礼堂看演出,教室里黑灯瞎火,空无一人,她没意识到自己被人逼到了角落。
强烈而又熟悉的压迫感自上袭来,林沚宁后退了一步,背贴上墙壁,窗外是昏沉的月色,黯光流淌,照不清眼前之人的模样,只留一个模糊的轮廓。
正是因为看不清,才分外紧张,她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在半高的瓷砖上留下一个潮湿的掌印。
“你干嘛啊?”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程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很低,也不是刻意压着,就是低头时声线使然,加上近在咫尺的缘故,所以还挺自然性感。
林沚宁觉得他少点悟性,她肯定就是不想讲清楚所以才含糊其辞啊。刚才那句话已经是她宁最大程度的冲动了,说是义无反顾也不为过,同样的话,让她再说第二遍,就算用撬地球的铁杆来撬她的嘴都不一定有用。
她垂眼装傻,甚至岔开话题:“程遂你想玩雪吗?”
“少来。”他半步不移:“转移话题是吧?”
“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就有一个梦想。”
“你的梦想是用雪堆起一座城堡。”
“你怎么知道?”林沚宁眼睛一亮,边说,边想找空隙溜走:“既然你知道,我就不瞒你了。现在我要去实现我的梦想。”
她的视线在昏暗中绕了一圈,不太确定方向,往前一迈就撞上了程遂的胸口,她听见程遂胸腔闷闷的两声笑,后撤一步:“人有梦想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吗?”
“没有。”大概猜到她会后退,程遂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后脑勺,手背撞上墙面,咯得关节疼,都这样了他还不忘揶揄林沚宁:“就是没想到,有人特地回教室一趟就是想告诉我她想出去玩雪。”
谎言被揭穿。
林沚宁不是不知道窘迫,但她就是极其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理直气壮地冲程遂说:“我想回来换个衣服再出去玩不行吗?”
后脑勺在他掌心移动,磨得他手心发痒,程遂喉线紧绷着,不能说是易于常态,但至少缺了份游刃有余。
林沚宁掐准了这一点,趁机弯身,从他手臂下溜走。
冷风骤然把门掀开,一涌而入,把一腔无法抑制的滚烫吹散,门把手重重地撞上墙,铿锵一声,混乱的心绪逐渐恢复了平静。
走廊上,女孩裙摆猎猎翻飞,她跑得不够快,要真想堵,她是逃不过的,但程遂突然想起她在小卖部说的那句话,她说自己不是不想跟他待在一块儿,而是胆小逃避,想到这儿,他又放缓了步子,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提醒了一句:“慢点儿。”
林沚宁没听清,自然没有放慢脚步,她去后操场找辛语芙,程遂很快被她甩在身后。
等他走到一楼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林沚宁的身影,大部队都在操场,他也往那个方向去,但是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夹着烟头的孔托。
看到程遂,他先是把烟头抿灭,讲究地别过头,握拳咳了一声:“那个,你怎么在这儿?”
程遂还想问孔托怎么在这儿,转头想到空气中丝丝弥漫的烟味儿,也就知道他是出来解瘾了。
“我回来拿东西。”
估计是抽烟被学生看到,心里头虚,张嘴‘啊’了一声,脑袋飞速运转,他装模作样地叮嘱了几句:“这个,元旦晚会也快过去了,心思得收收。下个月期末考,虽然你的成绩稳定,不用老师操心,但这并不是说你就不会掉下来。你阿姨上午还给我打电话呢,问我要你这几次的考试成绩,说明家长心里还是很看重你学习的。”
其他的话一概没听进去,倒是他阿姨打电话问成绩这事有些反常。
在学习方面,他从来没让家里人操心过,爸妈没离婚时,他妈倒是很在意他的成绩,主要是有个强迫症的妈,要不完美都很困难。他爸喜欢跟他妈反着来,所以有时也会在别的方面管东管西。
两人离婚后,一下子谁都不管他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一直陷在巨大的落差里。姨妈到底不是最亲近的人,家里又有个难管的许初意,她除了偶尔问上两句,很少真的伸手来管他的事。
“还说别的了么?”他蹙眉,摸不清姨妈的意思。
孔托想了想,说:“就说想拉成绩单看看。哎等等,我说你小子不会是想转学吧?”
这仅是孔托的猜测,没有确凿的依据。
但不知怎么,程遂觉得他的猜测十分准确。
他想到那天在消防通道,姨妈问他有没有考虑过转学的事,说他妈妈的状态不是很好,一直在京口疗养,她虽然嘴上没说,但还是旁敲侧击地打听程遂的消息,毕竟是两姐妹,他姨妈也听出了她的意思,无非是人在虚弱的时候尤其希望身边有人陪着。
加上京口的教育压力确实没有南葭这么大,程遂过去,一来不用这么辛苦,二来也有更多更好的机会。
程遂能理解母亲的想法,包括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他是体会过爱意的人,并且一直觉得,他之所以有根支柱长久地立在那儿,正是因为早期母亲对他那份瞒在鼓里的爱,哪怕这份爱沾了已故哥哥的光,但光就是光,在一些溃不成军的夜晚,他还是觉得世界上的美好大于懊糟。
但要做到完全释然,他确实尚无办法,更多的时候是跟自己计较,计较那个仍未找到自我的自己。
所以他要脱离原来的生长环境,到别的地方去,人好像只有彻底打破自己后,才能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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