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 12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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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发展!

    不该是这样的情况,这是梦吗?还是多托雷新的折磨人的手段?

    少年下意识地四处寻觅可以破解幻境的途径,他徒劳的抓挠自己的脖子和手臂,白皙的肌肤很快就留下了反复交迭的红色印子,身体上的疼痛明明如此清晰,可他却像是穿越时空一般仍然稳稳地站在这里,无论他做了什么尝试,他自己还是身边的一切都依然毫无变化,散兵张了张嘴,心里平白生出了一股陌生而惊惧的茫然。

    老实说,他并不陌生这种因为自身无力导致的外界环境疯狂时空的无力感。

    可眼下的情况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他被剥夺了力量,剥夺了执行官的席位,剥夺了后来的自己拼命抢来的一个身份的证明,他又被迫成为了那个最初的倾奇者,除了这一身精致的狩衣和软弱又无力的无用身体以外,他再一次变得一无所有。

    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确定点什么。

    什么都行,什么都好,哪怕只是确定了自己真的回到了最初的踏鞴沙呢……眼见着海上的夕阳摇摇欲坠马上就要落下,散兵的心也跟着变得焦急起来,他四处寻找着可以交谈的对象或是什么熟悉的东西,最后却只是在极远处的沙滩上找到了一些徘徊的人影,没有办法,少年的身后空无一物,无论是还有人类生活的痕迹还是印象中最标志性的大炉都不在这里,那里还是一片尚未开发的荒芜景象,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陌生地让散兵下意识避开了目光。

    这一次,他终于找回了一点对身体的掌控,只是抬起腿的第一步就让散兵下意识地咬了咬牙:不仅是感官上的认知和环境的变化,就连身体反应也是他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僵硬迟缓。

    直到此刻他有点愿意相信这不是博士搞出来的恶心人的糟糕把戏了,多托雷的技术再如何高明,他也无法完整复刻出最初的倾奇者。

    现在的这具身体,与其说是糟糕把戏中转换意识的替代品,不如说是他的确已经回到了自己最初的身体里,按着他对第二席的解,多托雷至少不会仅仅是为了想折腾他就做出这样一具“侮辱他技术”的人偶身体,眼下情况既然已经如此,那么更多的慌乱自然也是于事无补。

    散兵只是迟疑了几秒功夫,就向着那些人走去。

    说是梦,这里的环境有太过真实;可若说不是梦,那些人的动作反应却又不像是记忆中的渔民,此时的夕阳已经落下了,月与星尚未升起,海上空茫茫的一片,没有帆船,没有波浪,没有声音,那片静谧又广袤的海洋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视野。

    散兵在走下来的时候已经仔细看过,附近并没有人类居住的房屋或是临时的帐篷一类,只有那些人,始终面朝大海的方向,反复洗刷沙滩的海浪已经侵没他们的脚踝,眼见着渐渐淹过小腿他们也仍然没有一点后退的意思,这些徘徊不散的人影就像是被迫搁浅的鱼群,固执地试图走入海的深处,却又不得不因为某些原因,被迫驻留在了干涸的陆地上。

    “请问一下……”

    少年快步走进,正准备随意找个人问问情况的时候,他的手臂忽然一紧,整个人被向后用力拉扯了一下,此时的身体纤细无力,人偶冷不防被抓了个趔趄,只能踉踉跄跄的被那个人抓着,向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最后一秒,人偶下意识回了头,夕阳最后残留的华丽余晖已经被那片静谧的海无声吞没了,视线的尽头是一片无光的阴影,以水为载体淹没一切的漆黑未知,徘徊在海边的人循着声音若有所思地慢慢转过身体来,少年的瞳孔倏然一颤,原本还有些迟疑拒绝的脚步立刻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扭曲的,诡异的,非人的畸形诡异,像是暗海深处礁石缝隙里依靠潮湿的海风生长的黏腻又污浊的苔藓,那浑浊又黯淡的眼睛注视着一切不同自身的存在,单单是与那双眼睛对视,大脑深处原本清明的意识都会被污染侵蚀一般。

    “刚刚才想提醒你不要看……唔,虽然提醒可能有些晚了。”

    拽着少年手臂的男人低声吩咐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清澈又明朗,带着几分人偶并不陌生的故乡口音,散兵几乎是反射性地抬头想要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可此时的天黑得可怕,那个人的面容被黑夜吞没,只留下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

    “……那些是什么?”

    无法看清对方面容,散兵缓了缓气息,转而询问眼下最关键的另外一个问题,男人的面容轮廓分明是模糊不清的,可散兵却莫名觉得对方好像挑了挑眉,露出个稍显苦恼的表情: “是什么?嗯……好问题,直白点来解释的话,那些‘东西’本质上应该和阁下是差不多的类型?”

    散兵瞬间黑了脸。

    “抱歉抱歉,我的措辞可能不够严谨。”男人倒也不着急,只是笑吟吟的耸了耸肩,松开了抓着少年手臂的手, “不过嘛……真的搞懂那些东西是什么应该对您也没什么必要就是了,总归都是要走的,难以理解的糟糕东西自然是少看一点是一点?”

    少年倏然一愣。又反射性皱起眉头。

    “抱歉,但是这儿还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平静,透出几分少年感觉格外陌生又无法理解的客气和尊敬, “就算您执意如此,那也不该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她没有注意到,您也不理解,自然……更多的部分您也没有必要理解,总而言之,还是早些离开吧。”

    “你什么意思?”少年下意识沉了脸反问道, “你在命令我?”

    “当然不是。”对方耐心极好地回答说, “但您看看这附近的一切……可是您真正熟悉的过往?您沉浸在这个身份里太久了,可无论您想回忆什么,想要寻找什么,至少不能是现在,也不能是现在。”

    “看看您的胸前坠饰吧,少年人。”对方温声提示着,直至此刻散兵才有所察觉般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身着雪白狩衣的精致人偶此时胸前理所应当垂着箭羽状的金色凭证,那枚金饰本该华光璀璨无限耀眼,可此时悬在胸前的坠饰却是斑驳黯淡肮脏不堪,散兵怔怔看着,大脑缓慢思考着面前的一切,试图从中分辨出些许破局的线索。

    他若是真的回归成了倾奇者,那么胸前的金饰就该是明亮耀眼,惹人注目的。

    ……但是这金饰此时的形状,却又是分明是在最后那一刻焚于业火深处的模样。

    “——首先要学会的时分清梦与现实的区别。”

    站在散兵面前的男人温声提醒着,他的声音里似乎是透着些许笑音,像是欣慰,又像是一种更加复杂的东西, “不要让心目中的现实与梦更完美的重迭在一起……若是找不到记忆中的真正区分,那么不妨试试回忆曾经的自己不曾尝试的路。”

    少年没有开口,却也没有立刻转身离开。

    男人的轮廓依然是模糊不清的,假设这真的是一场诡异又过于真实的梦境,那么梦境之主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的描述和记忆也大抵如此;但真正让少年选择停下来相信他的却不是因为对方恭敬的口吻,而是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身形轮廓。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性,身后的羽翼舒展,脚下的步伐轻盈,踩着一双造型奇异的木屐站在黑暗之中,他的面容已经模糊,可那温和轻柔的语调听在耳中时却依然比恒久的海风还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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