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折她: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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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前厅。以为会看到几个御前熟悉的面孔,没想到却空无一人。

    谢洵一怔,他环顾了四周一圈,正在不知所以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门口有个小小的孩子。孩子胖胖的小手抓着门框,正在往里头探头探脑,发觉了谢洵的目光,孩子一惊,立刻就缩回了脑袋。

    谢洵心中巨震。

    他声音嘶哑地问:“是小树吗?”

    小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小树扭捏了一会,羞羞怯怯地露出了小脸蛋,他声音软软地问:“那你是我的阿父吗?”

    望着小树和惜棠相似的五官,温柔的泪水,渐渐盈满了谢洵的眼眶。这是他与棠棠的孩子……谢洵的声音哽咽了:“我是。”

    小树猛地跳了出来,反应过来后,又有些羞涩,待在原地不动了。谢洵走上前去抱住了他,阿父的身上好香!阿父把他抱的紧紧的,小树觉得好幸福,他奶声奶气地唤道:“阿父,阿父。”

    孩子娇软的声音,听的谢洵的内心止不住的震颤。他喃喃地问:“小树?你是小树吗?”孩子白白嫩嫩的脸蛋贴着他,血缘真是神奇呀,小树生的并不像他,他却能在他的脸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谢洵久久地失神了。孩子一双和惜棠一模一样的眼睛望着他,他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对不起小树……”谢洵轻轻地说,“阿父对不起你。”

    小树的眼睛湿润润的。

    “您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小树说,“阿父没有对不起我!”

    “哪里没有?”他的泪水沾湿了小树的脸,“我回来晚了,太晚了……”

    阿父的神色这么悲伤,小树忽然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父亲,只能紧紧抱住了他。

    他抱着阿父,阿父也在抱着他。阿父还不停地亲着他的脸颊,和他道歉,不停说着哄他的话。这就是有父亲的感觉吗?陛下虽然对他好,但也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小树高兴又伤感地想,我也是有阿父的小孩啦。

    小树在临淮王府呆到了傍晚,才回宫。

    母亲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大吃了一惊,还正想询问呢,他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叽叽喳喳说起了父亲。

    惜棠听着听着,就放心了。她把小树抱在膝上,傍晚残血一样的日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惜棠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谢澄就来到了披香殿。

    他没有要下人通传,而是站在屏风之外,静静听着母子二人对话。

    小树长到三岁,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好开心,和惜棠一直说个不停,谢澄都能想到,孩子说着说着,兴奋地扑棱起两只小手的场景了。这孩子高兴时就爱手舞足蹈的……也是,不论如何说,谢洵都是他的父亲。血脉相连的亲父子,到底是无人能比。

    而在皇帝的身后,言恪的神情忐忑不安。

    今日和皇帝说完了朝政,皇帝念起近来长安的流言,就想着劝慰他一二,与他一起来披香殿寻阿姊。没想到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言恪不敢言语,皇帝看他一眼,忽然道:“先与朕出去吧。”

    言恪低头应是,皇帝走出内殿,站在檐下,久久地不发一语。言恪站在他的身后,神情紧绷着。

    皇帝忽然说:“那一日,朕吓到你了。”

    言恪一怔,当然知道皇帝指的是哪一日,就是皇帝听闻临淮王复生的那一日……他低声说:“臣都不记得了。”

    “你也要骗朕?‘”皇帝轻声问,言恪的神情一僵,又听皇帝问:“临淮王来了长安,你有去探望他吗?”

    “……还没。”言恪涩声道。

    “但你想去看他。”

    言恪心惊了半晌,还是承认了。

    “是的,陛下,”他屏着呼吸说,“大王从前对臣很好。”

    “是么?”皇帝的声音冷清清的,“那他待你阿姊呢?”

    言恪忽然失声了。

    “怕什么?”皇帝道,“朕难道会因为你说了实话降罪你吗?”

    那不说实话,就是要被降罪了。

    “是的,陛下,”言恪的声音有些发颤,“临淮王待阿姊,待臣,都很好。”

    言恪把话说完了,皇帝陷入了长久的缄默。“是这样……”皇帝叹息一般地说,“朕知道了。”

    第98章 烧心

    惜棠用完了晚膳,才在宫人的口中知道,皇帝曾经来过。

    她默默愣了一会。

    小树闹了一日,今夜很早就困了,惜棠望着他在烛光下恬静的睡颜,久久地没有离开。

    直到有人告诉她,说陛下来了。

    惜棠于是回到了寝殿。像往常一样,谢澄从她的后背抱住她,低头亲吻着她的乌发。

    惜棠以为他会吻下去,更深的吻下去……但他没有。他只是抱着惜棠,呼吸很平稳,似乎将要入睡了。

    惜棠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度过了一个宁和的夜晚。

    经常的,惜棠会叫长姊进宫来陪她。

    虽然只要她想,并不会缺说话的人,但何人能比得上自己的姊姊呢?和亲人说话,惜棠会感到安心,感到自在。

    尤其是,一些话,惜棠只能和姊姊吐露。

    她和惜兰讲了昨天的事。

    惜兰微微一怔:“陛下没有问你吗?”

    惜棠摇了摇头。

    “我想他问,又不想他问,”惜棠说,“他心里有事,和我说出来才是最好的,免得日后越积越深……但他若是问了,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惜兰嘴唇动了动。

    “不管怎样,阿洵都是小树的父亲,我也和阿洵有过一段很好的……我不能为了他,为了和他的将来,把自己的真心也给蒙蔽了,”惜棠微微喘着气,“况且,我对阿洵,实在是问心有愧。”

    惜兰静静地问:“只是愧吗?”

    惜棠语塞了。

    “不,当然不,我还爱着他,”惜棠咬着唇瓣,“但我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我也和他说过了,我们不能……”

    惜兰吃惊道:“你们见过了?”

    她的神情不安起来:“陛,陛下知道吗?”

    在这一刻,惜棠的倾诉欲,忽然减弱了。

    “他当然知道,”惜棠轻声说,“还是他自己瞒着我叫阿洵来长安的。”

    听了惜棠的回答,惜兰渐渐失言了。尽管知道陛下对自己妹妹的看重,却不想陛下还能做到这般的地步。

    为了临淮王的到来,这段时日,郎君没少和她念叨。虽然顾忌着宫中的惜棠,他不敢与她直言,但他在想什么,惜兰还能不知道吗?他无非是想临淮王快快离开长安,不要给惜棠带来祸端,不要给他带来祸端。惜兰虽然鄙薄他的懦弱无耻,但她自己的内心,难道从来没有类似的想法吗?

    看着长姊的神情,惜棠知道,她是不能在长姊身上得到答案的了。她神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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