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娇来: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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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习见来人忙道:“钦大人!钦大人,这竖子无故殴打进士!可要为我......”后面“做主”两字还没出口,就对上居高临下睨着自己的钦大人有些森寒的目光,骤然噤声。

    钦展望了一眼旁边一看就是护卫的男子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白起面色微红,一脸无畏,真像个路见不平的,道:“大人明鉴,小子不是胡搅蛮缠,实在是这阁中众人均可作证,这位自称‘本官’的男子当众都敢对姑娘动手动脚,私下不知要做些什么欺男霸女之事。”话毕看了看周围,示意他所言非虚。

    宋晏宁对上钦展的眼,垂首缄默。别的不说,单单薛习出口‘本官’二字,就已经大不敬了。

    护军往日在军中巡护甚少穿甲胄,今儿奉圣上之命迎六殿下归京,才这般着重。现下一个动作也是唰唰作响,一护军掐住薛习臂膀,正色问道:“大人,这歹人如何处置?”

    钦展声音朗朗响起,却在薛习耳边炸开锅:“公然冒充官员,寻衅滋事,怕是要问问京兆府尹如何看了。”

    一旁护军几位有眼力见,忙让人去找京兆府尹报案了。

    薛习敢怒不敢言,哪还顾得上方才被连踹两脚那凿心窝得疼。这些护军真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扭头看了看,这宋五姑娘早不站在方才的位置了,藏在后头垂着头,不知其神情。

    今儿要是钦展徇私,怕是官职不保,这也是他与那高官厚禄唯一的机会了!

    只见薛习不管不顾的哀嚎:“钦大人,我与宋五姑娘寒山寺相见一面,魂牵梦萦,今儿只是向五姑娘表达爱慕之心,不料竟被当做这歹徒,实在冤枉!”

    这般不要脸的言语,亏他说的出口!宋晏宁冷笑,方才还觉得那两脚踹狠了,现下看来真是轻了去了。

    不顾在众人面前丢面,只要能攀上定远侯,什么不能忍?

    岸雨冷脸道:“姑娘方才便说有人可惜徒有学识,却脸皮甚厚,侯爷世子常年征战,府内无主,看来当真是谁人都能欺了。”说罢,余光看姑娘果真开始用帕子拭起泪来,心下忍不住惊叹一声。

    宋晏宁纤纤弱弱的站在一边,蓝色的衣裙称得人似水做的一般,只见姑娘用帕子沾了沾眼角,低声糯糯道:“我自持知诗书识礼节,往日因着病弱之躯,便是姑娘家的宴饮也不得去的,只怕徒增了别人的麻烦,没想到跟着母亲去寒山寺为父兄祈福,竟还能遭此污蔑......”

    话落,只见宋晏宁原本就有些发白的面色更加惨白如雪,一左一右被丫鬟搀着,连钦阮也没挤上。想起往日宋五姑娘娇气的传言,诶,怕不是这身子不好,娇气注意些不是应该的么,赚得众人好一顿怜惜。

    见众人狠狠看向自己,不是自己预料的让宋五姑娘名声有碍,心下慌乱。

    钦展在自家嫡亲妹子数次看了自己几眼后,启唇道:“今儿我抽不开人手,但薛公子,”往下瞥了一眼瘫坐面色时红时白的人,警告道:“京兆府尹想来快赶过来了,该如何处置,全凭律法。”

    萧与倚在围栏笑道:“真是一出好戏......”良久见没人理自己,再次悻悻,怎的真称得他像街角那长舌的豆腐婆了?

    未时日昳,现下多在午歇,日中还在热闹的长京大街现下也松泛了起来,徐徐春风,真是难得好时节。

    长调放松的斜靠着坐在车夫旁边,忽闻一声声闷哼声,长调忙直起身。

    “怎么回事?”里头传来一声冷冷的声嗓。

    长调拱手:“好像是永宁街那边一小巷传来的。”江昼功夫也不逊色,是以主子问这话,想来也是听到了。

    江昼放下手中的书卷,修长的手指微微挑起马车窗口一帘脚,正是到了长京大街岔进永宁街一道,江昼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长调:“是。”

    霎时间,还不等长调起身,只见巷口拐出一依稀能辨认是穿着件儿青色长襟交领袍的男子,片片血污,右手胳膊像是被卸了力,垂在一边,脚步蹒跚,扶着墙角蹒跚几步就倒地挣扎起不来了。

    “这,大人......还去吗?”长调顿声问道,这,这不是方才无计阁那进士么。况且长调眼尖,看到这薛习手上还死死拽着一锦带呢。

    见主子未出声,长调忙去方才的小巷查看,嗬,果真看到府令,上面断了的锦带怕是在人手里拽着呢。

    扭头见京兆府尹的人过来,长调忙招呼人过来这边,旋身往马车跑去,长调掀帘,递上令牌:“大人,方才在另一面墙角发现的。”长调心下摇头,果真是姑娘家身边的侍卫,做事不大谨慎。

    江昼接过府令,一看上方篆体阳刻“宋”字样,旋即丢在了马车一角的博古架上,想着那进士方才脚步蹒跚血污的模样,真是难跟无计阁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联想在一起。

    从前江昼不喜娇气的姑娘,现在不喜娇气且麻烦的姑娘。

    做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宋晏宁自然先去老夫人和母亲那边如实交代,在母亲的留风院用了膳,现下酉时末了才得坐在自个儿姬云阁的花厅里听着。

    接过执月剥好的甜橙,宋晏宁笑问道:“如何了?”

    白起拱手道:“那小子右手只是脱臼就嚷着骨头碎了......”

    见一屋子丫鬟姑娘都笑意盈盈,白起犹豫道:“只是,张志方才回来时说府令不见了,也不知是丢在哪了。”

    宋晏宁不以为意,笑道:“找王管家重新拿一块便是,便是被那薛习捡了都无妨......”

    宋晏宁笑意盈盈:“这手脚都够他养十天半个月了,这般妄言,要是父兄在家,早不这般轻易饶了他。”宋晏宁想着,望着白起笑道:“今儿就辛苦你们兄弟三人,岸雨——”

    旁边的岸雨忙应声,手上带着三个锦袋。

    见白起面上拒绝,宋晏宁道:“我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大家忠心侯府,自然少不了大家的。”

    见人走了,岸雨撤了茶盏进来,心下说不上担忧,还是有些不解:“姐儿就不怕后日这薛习爬上高位。”

    宋晏宁闻言笃定笑道:“不会,且不说侯府的权势,他一旦进了昭狱,就做不了官了。”进了昭狱的官员还需重新考核,薛习品行有问题,江大人还是那么正直的人,一定不会同意薛习的考核的。

    居华街。

    牧折带着钦展走到书房外,就轻声告退。

    钦展也不多在意,熟门熟路的进了书房。一进门就见男子坐在书案前提笔作画,见他进来挑了挑眉,没多说些什么就自顾着作画,钦展心下好奇,移步见正是一副烟柳画桥的早春图。

    钦展搭话:“竟有这等好兴致。”说着见这人还是不吭声,倒也不觉不自在,自顾让门口的牧寻叫丫鬟进来奉茶,还指明:“听闻你们大人得了今年早春的蒙顶白毛尖,也让我好好尝尝。”

    牧寻听着见主子还在作画,对钦公子的话也没什么意见,便赶忙叫了个丫鬟去烧茶。

    “你倒是会挑。”江昼将最后一笔收尾,将笔搁在上等青玉雕的笔搁上,挑眉笑道。

    江昼接过侍从的帕子净了手,暗自从旁边的架隔上拿了本地方志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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