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还朝后  火葬场: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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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盆染了红的水, 里面堆积着数不清的纱布。

    为首的老太医拂了一把银灰长须,百思不得其解道:“这裴将军闲来无事,非要跑去跟狼斗, 明摆着是不想活了。”

    旁边不知情的小太医问道:“师父, 裴将军是为了救长公主,何来闲事一说?”

    老太医摇头:“昨夜里死的只有一头狼, 可裴将军身上足足有十几道不同的狼爪印,想来在林子深处就有过交战,也是不懂这样拼命作甚?”

    小太医挠头, 左思右想, 他胡乱猜测道:“师父,会不会是将军想猎杀几匹狼, 故来给陛下得个好彩头,以此来讨要一份赏赐?”

    老太医长叹一口气, 摆手:“罢了,医者救人无须管那么多旁的事。可惜,裴将军如若想再次提刀一战沙场,怕是难加难……”

    伤这么重, 能活下来已经是非常人所及,其余的全靠自己的造化了。

    昏睡不醒的裴璟何尝不是在受煎熬,他眉头紧蹙,冷汗顺着侧脸缓缓流下。

    梦中,是场景重现——

    无边无际的夜,他穿着身玄袍躲在离梁嗣音不远处的树上,似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低头俯视是流萤漫天而起,映照美人过清澈的眸,似春日花开,柔软又恬静。

    恍惚间,裴璟又见到了将军府夜夜为自己坐在石阶前掌灯的女子,苦苦等待就为见他一面。

    但仅仅须臾功夫,她眼神又恢复疏离,样子高高在上贵不可攀,成了裴璟无法触及的长公主。

    狼嚎四起,裴璟从树上腾跃而下,稳稳落地,双手从腰间抽出了长剑,而后握紧为其拖延时辰断后。

    银光乍现,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待身后马蹄声渐远,他剑眉舒展,才后知后觉伸手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

    是狼血或是人血,都不重要了。

    野狼众多,裴璟只是伤了皮毛,达到阻拦目的后,便忙不迭遁入黑暗中,往林子外踉踉跄跄追去。

    没成想,他踏出深林没几步就听到了马嘶鸣声,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看到梁嗣音命悬一线,他顾不上身体疼痛,脑袋空白,几乎靠着最原始的本能,挡在面前,毫不犹豫用背部硬生生接下……

    撕心裂肺的痛。

    美人眼眸仍然不见松动,她退开半步,然后吐出句极为客气的话:“谢过裴将军。”

    在梦尽头,裴璟隐隐约约看到她与谢淮之携手同行,越走越远。

    终于裴璟气急攻心,他喉间憋不住,开始大口吐起了血,怎么也停不下……

    小太医守在床前,率先发现了不对劲,他慌不择路跑出帐外,传递消息:“师父,裴将军吐血了。”

    老太医一怔,似是没料到此举,撂下手中药材,加快脚步赶忙跟了过去,掀开帐帘,血腥味儿又重了几分。

    老太医自然不敢怠慢,大概过了一刻钟才勉强控制住,直到看见裴璟眼睫微微颤抖,他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长公主可有事?”

    裴璟差不多是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的,他双目充血肉眼可见的通红,说话语气显得焦急万分。

    老太医一惊,连忙说道:“长公主无事,只是将军你不太妙……”

    很显然,裴璟无视掉了后半句,他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那便好。”

    许是意识到自己举动有些反常,他干咳几声,缓缓躺下:“是有点疼,裴某想一个人待会儿。”

    短暂欣喜过后,那种痛不可忍的感觉再度涌遍了他浑身上下,似要将骨头碾碎,苦不堪言。

    裴璟费力端过旁边的汤药,他闭眼喉结滚动,一股脑全部咽了下去。

    已经许久没喝过药了……

    熟悉的苦味弥漫喉间,他不禁想到当初养在将军府的梁嗣音是如何忍下来的。

    一喝就是几个月,自个儿受着,没有半句怨言。

    现今时酒被皇帝派去边陲,不在他身边,帐子里也没个帮衬的,凡事全部得自己亲力亲为。

    口渴也得忍着……

    直至,帐帘外传来动静,一只修长的手搭着,拉开不宽不窄的缝隙,抵着外面天光低头钻了进来。

    来人是谢淮之——

    他红袍加身举止恰到好处,面如冠玉,一双深邃的桃花眸闪着波光粼粼,不难看出其是位温润尔雅的君子。

    他极有分寸行礼:“见过裴将军。”

    裴璟没预料到来看望自己的第一个竟是眼前人,他不由诧异:“有事找我?”

    谢淮之不动神色为其在杯中倒满温水,递了过去,回应:“来看看病人罢了。”

    “多谢。”他接过并没有急于喝下,反而静静打量着谢淮之,“我不喜欢绕圈子,有事直说。”

    谢淮之闻言,垂下了眸:“果然瞒不过,在下确有要事藏了很久,想与将军道谢。”

    裴璟不解:“道谢?”

    谢淮之如实说道:“谢某家清寒,偶然捡到一弃女收养为妹叫蒲欢,后为维持家用,入裴府做了丫鬟,将军不会忘记了吧?”

    裴璟摇头,他注视着男人:“我没忘记,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谢淮之眼神没有一点恨意,他坦言:“自是知晓,我那没有血亲的妹妹是被将军一剑刺死的。”

    裴璟极为突兀地笑了:“所以,你今日是来找我寻仇的?”

    “没有仇,何来寻仇一说。”谢淮之不做隐瞒说道,“裴将军血浓于水的兄弟死了,也派人去报过官。谢某自从高中有了地位,偶然翻阅过此案,虽说阴差阳错,但杀人的仍是蒲欢,死了不算冤枉。”

    言外之意,以命抵命很公平。

    况且,蒲欢若是杀了人还存活于世,与谢淮之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连累了他,断然不会有今日无限风光。

    恨谈不上,倒是该反过来感谢一番。

    谢淮之自认为他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也承认自己急功利切,艳羡高位者,想快点得到权利。

    于是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在进帐子时就发觉了裴璟口渴,下意识端了杯水过去。

    裴璟不解:“蒲欢是你妹妹,你该恨我不是吗?”

    谢淮之反问:“裴明远是将军血浓于水的兄弟,不是吗?”

    气氛陷入良久的沉默……

    谢淮之起身行礼:“还是谢过裴将军明里暗里对在下的帮助,先告辞了。”

    见他转身就走,裴璟费力撑起身子,声音虚弱道:“蒲欢之死,是我对不起你们谢家。”

    谢淮之脚步一顿,攥紧了手心:“裴将军,此事在下不觉得你有错,至于长公主……谢某不会放弃。”

    说完,他掀开帐帘快步离去。

    *

    自从那晚看过流萤后,梁嗣音就再没踏出过帐子半步,这眼看都快回皇宫了,愣是没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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