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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凝妆》 60-70(第6/34页)
“难怪。”冉漾恍然,又含笑看向崔氏:“婚期将至,婶娘有的忙了。”
崔氏虽然也不待见这个侄媳,但提到自家女儿的婚事,脸上也重绽笑容:“从去岁就开始张罗着,如今也筹备得差不多了。待这个月底,锦绣坊将婚服送来,便也齐全了……”
话茬很快被引到季彤的婚事上,冉漾坐在一旁静静喝茶,只当自己是个透明人儿。
不紧不慢吃过半盏茶,窗外忽又响起淅淅沥沥雨声。
王氏往窗棂投去一眼,皱了皱眉。
冉漾见状,知道也是时候告退,于是搁下杯盏,提起搬去妙安堂小住的事:“五月十三是伽蓝菩萨圣诞,儿打算后日离府,正好赶上庵堂法事,替母亲和郎君好生祝祷一番。”
王氏听罢,不冷不淡乜她一眼:“守真与我提过了。既是替他祈福,那便去吧。”
见她并未为难,冉漾心头松口气,温驯垂首:“婆母放心,儿定会诚心为郎君祈福,为季氏祈福。”
王氏嗯了声,抬手揉揉眉心:“没其他事,就先退下吧。”
“是,儿先告退。”冉漾朝王氏行了个礼,又朝崔氏屈膝:“婶娘,侄媳告退。”
季彤不情不愿起身:“雨天路滑,阿嫂慢走。”
冉漾颔首:“谢三妹妹。”
满屋女眷面上客客气气,可等冉漾一离开,崔氏就忍不住看向王氏:“嫂子,你竟允她搬去外头住?”
王氏道:“守真护着她,将他亲娘视作虎狼,生怕我磋磨他的漾漾儿,我有什么法子。”
“这个六郎,哪哪都好,就是太过耿直,不知变通。”崔氏对插着袖子,啧声道:“依着他的才华本事,哪样的贵女娶不到?要我说,便是尚郡主尚公主都使得,他倒好……为了什么君子守信,娶了个这样的妇人。”
崔氏跟在王氏身边多年,对自家嫂子那比天高的心气儿深有了解,知道什么话王氏爱听,什么话王氏不爱听。
就如现下,听完她的话,王氏眉眼间也露出郁色,耷着嘴角道:“人都进门了,还提这些作甚?”
崔氏便立刻解语花般,宽慰道:“嫂子也莫丧气,左右这冉氏有自知之明,也好拿捏。等守真打了胜战回来,圣上必有嘉赏,届时你替他物色几位可心的侧室,替你多生几个大胖孙子,岂不舒心?”
子嗣的确是王氏一块心病,毕竟季绪乃嫡脉单传,若能尽快诞下孙辈,她也算与季氏祖宗有个交代。
“那些事,等守真回来再说吧。”王氏看了眼院外越下越大的雨,也不再留客:“你们也回吧,免得雨水落大,湿了鞋袜。”
崔氏和季彤闻言,起身与王氏告辞。
出了门外,果见天色阴沉,雨水不断,心里也有些发闷。
这场雨断断续续地落,一直落到初十日,冉漾离府,依旧没个要停的样子。
冉漾冒着雨,去闻德院和王氏辞行,说来也巧,崔氏和季彤又在——
这母女俩的殷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长房的人。
冉漾因着即将要离府,心情放松,对着那些冷淡面孔,也比平日更为豁达
话未说完,一旁的季彤拧眉打断:“阿嫂是觉得下了这几日雨,闻喜就要发涝灾了?”
冉漾望向她:“我只是想着,有备无患。毕竟自立夏伊始,就大大小小落了快半月的雨……”
“夏日本就多雨水,我记得前几年下了快一月的雨呢,不也太平安稳地过来了?”
季彤撇了撇嘴,又斜她一眼:“而且你都说了,西边有好几重堤坝,那可是朝廷前年新修的。难道那耗资不菲的堤坝,也如你父亲督建的那座圣华塔一般,下两场大雨就倒了?”
听到她提起圣华塔,冉漾脸色一白,袖中指尖也不禁掐紧。
王氏将她这般模样尽入眼底,皱了皱眉。
冉氏到底是自家姻亲,提起那些事,她面上也没什么光彩,于是瞥了季彤一眼,肃声道:“行了,好端端提那些作甚?”
季彤悻悻闭了嘴。
王氏又看向冉漾:“黄河据闻喜十几个县呢,就算真有洪涝,也淹不到我们这。你不必杞人忧天,安心去山上给守真祈福便是。”
淡嫣色唇瓣翕动两下,冉漾迎上王氏肃穆威严的目光,也不再多说,低低应了声是。
等她告退,才绕过槅扇,就听里头传来季彤忿忿的嗓音:“她可真是不讨喜,人都要走了,还说这些晦气话……”
而后是崔氏安慰:“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气的。”
冉漾眼睫微动,一旁的婢子白蘋撑着伞,迎过来:“娘子,车马已在外候着了。”
“嗯。”
冉漾提步,走进伞下。
冉漾黛眉拧了拧:“竟还有这事?”
她原以为,季彤就是单纯挑事。
“是呢。”白蘋应道:“所以您别往心里去。您是季氏宗妇,她不过是个即将外嫁的小娘子,与她计较什么。”
冉漾本想说她并未往心里去,但见白蘋这般认真安慰,还是扯出一抹释怀浅笑:“嗯,我知道了。”
主仆俩撑着伞,跨过二门,又至正门。
昏朦天地间,随行的婢子和行李箱笼等,一共载了三辆马车,又有数十名带刀侍卫随行。
待一干人上车坐定,马车很快朝前驶去。
冉漾侧坐窗边,纤指推开木窗,隔着一条细缝,望向细雨笼罩下的车队和湿漉漉的街景,两道柳眉不觉蹙起。
白蘋递上茶点:“娘子仔细雨水打进来,沾湿衣衫。”
“或许真是我杞人忧天了。”
冉漾又往窗外看了眼,才合上那条缝隙,坐正身子。
转眼瞧见白蘋递上的糕点,其中一样七白糕,正是季绪爱吃的,思绪又不禁飘到远方。
他应当早已出了长安地界。
也不知道外头是否也在下雨,那绵绵无边丝雨,又是否沾湿了季郎的衣衫。
“河西传出消息,季青云接到了大越皇室的密令,让他在两年时间内收复陇右,眼下他已将此事交由季绪之手。”他继续道。
楚念生早已习惯他如此,也不恼,只等他说完才道出重点:“兵符在他手中,如今他已带兵前往幽州助援,你此去,便是要想法子留在他身边,取得他的信任,窃符回陇。”
冉漾听完皱眉,“此计乍听巧妙,却并不实际,听闻季绪多智敏锐,不沾女色,且先不论如何取得他的信任,单就你们所说的第一步便已难如登天。”
楚念生淡淡一笑,手中摇扇的动作儒雅斯文,悠悠道:“你莫非忘了,你可是主上爱若珍宝,娇养深闺多年的心肝独女。”
聪明如冉漾,三言两语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大越圣人尚年幼,重权落在一群外戚和宦官手里,他们内部本就纷争不断,陇右之地更是自失去便再没有夺回来过,眼?着这片土地在冉雪霄的手里势头渐猛,威胁加深,不免心中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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