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摄政王的崽后去父留子: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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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赢了还不知道有没有。

    宗行雍倒也不觉得被冒犯, 眉梢轻挑道:“太子最好信守诺言。”

    闻春道:“二位请。”

    赌场内很大,一层全敞开式,二层做了厢房隔开。闻春给他们上茶, 殷臻低头刹那,嗅到雨前龙井清新怡人的味道。

    看样子这赌场赚了不少。

    “怎么赌?”他手指压在桌面, 问。

    闻春道:“来者是客, 闻春经营赌场生意大半辈子,不好说出去叫人笑

    话, 太子选吧。我那侄儿与您一般年纪,正正好赌一局。”

    “世间赌法, 但凡有记载的, 殿下尽可一提。”

    闻息风本来在他身边缩着,嘴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猛然被点名吓了一跳。

    他和殷臻不同, 自小在赌场中混迹长大, 五岁能靠耳力辨认骰蛊中色子大小, 八岁坐上赌桌横扫八方, 十三方圆十里内再无敌手, 从此声名远扬。

    关外二十七城极乐坊与瀛洲赌坊,并称两大销金窟, 一旦踏入, 有去无回。

    杯中热意熏然。

    殷臻指尖拢着瓷杯, 视线很淡:“骰子。”

    他确实不沾赌,对赌的了解仅限于比大小。但他见过宗行雍赌——什么时候不记得, 但结果记得很清楚, 宗行雍赢得了三座城池和一座铁矿。

    殷臻只有一项东西强于在座大部分人。

    他善学。

    上至帝王之术, 下至街边杂役, 好的坏的,什么都学。

    “孤不擅此物,比大小即可。”他说话不快不慢,和摄政王肆意坐姿截然不同,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仪态标准苛刻。

    “三局两胜。”他看向闻息风,唇边浮现笑意,“你要与孤赌吗?”

    赌场光线昏暗,人驱散得差不多。赌徒没人愿意坐下来喝茶,这二位不一般。闻息风能见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灰尘,雕花深木上坐的人偏头看他,衣袖素白宽广。眼如清水明亮,眉细而长。唇淡红。

    闻息风突然忘记他问了什么。

    他头顶是赌场十几年不变的庸俗雕花,深红廊檐上刻着牡丹、梅花或是昙花?也可能是一段故事,红拂夜奔亦或吹箫引凤。

    平时只觉艳俗,此刻却生出不同的风月意味来。

    可能是一瞬,也可能过了很久,他终于成功吸引摄政王兴趣。

    自上而下的视线犹如刮骨刀,随即而来的压迫感犹如大山,闻息风双腿一软。

    “看什么?”

    摄政王诚心发问:“眼珠子不想要了?”

    闻息风喉咙一紧,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赌。”

    “你侄子这双眼睛。”宗行雍对一直作壁上观的闻春道。

    “若他输了,本王一并带走。”

    闻春:“若他输了,一双眼睛要也无用。”

    殷臻皱眉。

    “闻掌柜是爽快人。”宗行雍沉沉笑了,“倒是令本王想起一个故人。”

    “太子。”

    沉闷珠串敲在扶手上,一道声音贴着殷臻耳边响起:“别用那种眼神看人。”

    宗行雍抵着后槽牙:“本王会忍不住动手。”

    美色一贯对降低警惕有强烈作用。

    殷臻充耳不闻,端着茶杯,上半身远离他。

    “孤要怎么赢?”他问。

    宗行雍懒散往后靠:“想怎么玩怎么玩,玩开心,剩下的事交给本王。”

    殷臻坐在赌桌上。

    公平起见,他们拉了人群中随意一人摇骰子。

    比耳力而已,闻息风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堂下挂了一串风铃,殷臻去推开了窗,新鲜空气飘进来,黄昏时分,隔壁有女儿出嫁,敲锣打鼓声一阵强过一阵。

    闻息风在赌桌上九成的把握来自先天的听觉,不管从什么地方,来之前殷臻一定得知了这件事。

    宗行雍莫名笑了。

    太子啊太子。

    从进来那一刻恐怕就在想如何赢。

    真是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打破了闻息风的节奏,他看向一旁和宗行雍同座的闻春,嘴唇嗫嚅了一下。

    第一次,殷臻忽问:“少东家确定,不改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闻息风心想。

    听觉受到干扰后他心中本就摇摆,全凭运气太过侥幸,谁都无法保证老天爷会站在谁那边。敲锣打鼓声越发靠近,一千蝉鸣蛙叫在脑海中。

    “我听错了吗”,太不禁怀疑自己:刚刚似乎有一枚骰子和蛊壁产生了细微、不易察觉的摩擦,变故会不会就出现在我没有察觉的那一秒。

    不对,他或许是为了干扰我的判断。

    闻息风深吸一口气,坚持道:“大。”

    殷臻:“小。”

    骰子开。

    闻息风睁大了眼。

    二二一。

    小。

    第二次。

    殷臻又随口:“确定?”

    闻息风咬牙:“大。”

    一二三。

    大。

    殷臻同样猜对了。

    豆大汗珠从闻息风头顶落下,他能感觉到充满盐分的水糊住了自己眼睛,剧烈的疼痛和酸胀齐齐涌上来。

    他咬紧了牙,齿关节嘎吱作响。

    “大。”

    殷臻依旧道:“你确定?”

    他每一个字句压得轻飘,仿佛悬在空中。闻息风无法从他面上搜寻出关于骰子的任何信息,不管点数大小如何,他眉间神色毫无变动。

    ——一国储君。

    喜行不露于色。

    闻息风瘫软在椅上:“我认输。”

    他盖住眼睛:“殿下听觉很好。”

    “孤从来只做一件事。”

    殷臻摇头否认:“你心不沉,注意力不集中。”

    根本不用再找张松,被压制的孟忠梁眼看穷途末路,一跃而起挣脱舒束缚,撞开人群往外冲。

    殷臻即刻抽身往外,他一把抽走身边最近人后背长弓和箭筒。宗行雍眼前一阵风卷过,手中茶盏漾起涟漪。

    他极轻地眯眼,看向殷臻离开的背影。

    蚩蛇:“少主。”

    “跟上去。”

    “吁——”

    五里路。

    马停下,殷臻左手持弓,冷锐箭尖对准孟忠梁后背。

    “孟忠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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