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摄政王的崽后去父留子: 17、17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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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州的雪来得很早。

    屋子里烧了炭,还是有点冷。

    从均念了一长串京中动向,殷臻听得昏沉。他裹着大氅窝在榻上,手指尖和脚冰凉,不由得整个往里缩。

    “厨屋有点心和热汤,殿下吃些什么再睡,”从均轻手轻脚将烛火挑暗,低声劝,“身上好受些。”

    回来的路上见了风,刚咽进去一副药。

    殷臻点了点头,站起来时眩晕地闭眼,眼前一片发黑——糟糕,风寒的前期预兆。

    他扶住墙:“孤……”话说一半院子里门响了。

    殷臻混沌的脑子一清醒,猛然朝外看。

    从均冲埋伏在暗处的侍卫招手,须臾院门口就站了一排人。

    从均不解地:“殿下,只有两个人。”

    殷臻右眼皮一跳。

    他揣着袖子,冷冷:“开门。”

    离门最近的正是卓炎,他手上还沾着白花花面粉,翘着小拇指把门一开,一阵狂风卷进来——卓将领险些被塞外风沙迷了眼,眯着一只眼定睛往外看。

    傻眼了。

    宗行雍和蔼可亲地站在门外,手中珠串在夜色中折射出微妙的温柔颜色,肩上落了薄薄一层雪。

    他理所当然道:“从城外到营地还有十里地,风雪如此大,太子想必不忍心见本王连夜回营。”

    他不是第一次来驿站,但前些日子殷臻手底下大部分人都被派去摸查凉州兵力,昨日才回。

    摄政王。

    活的摄政王。

    活的关外神将。

    虽然是活的,但跟自己主子不对付。

    卓炎头顶被泼了一盆冷水,很快他身后传来殷臻绝情的拒绝:“孤这里塞不下人。”

    宗行雍难得没有立刻呛声。

    殷臻立在台阶上,穿厚厚一层还是冻得嘴唇发白。他看起来身体不太好,摄政王凝重地想,时不时咳嗽,腿脚……

    他视线落到殷臻腿上,微不可察皱了皱眉。

    这人视线很奇怪。

    殷臻警惕地盯着他,以防他又做出什么或者说出什么来。

    上午跑马应付这个应付那个,他非常累,体力和精神都跟不上,实在没法子跟宗行雍在寒风中打太极。

    今日是冬至。

    “孤改主意了,你进来。”殷臻冷冰冰吐出几个字,“离孤远点。”

    摄政王被放进来了。

    他先是到厨屋巡视了一整圈,架子上的小锅中炖着药,药汁浓稠而发苦,咕噜噜冒着泡。精巧的糕点和小巧秀气的扁食装在食盒中,另一口砂锅上温着鸡汤,红枣漂浮在上边。

    宗行雍全然没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觉,问:“没用晚膳?”

    这一屋子人都是临时在凉州城内找的,心理素质不怎么样。

    摄政王一开口满屋子的人都有被问罪的错觉,大伙儿大气不敢喘。领头的厨娘揩掉头顶的汗,唯唯诺诺:“贵人身子不舒服,只喝了药。”

    药。

    宗行雍又问:“什么药?”他稍往后一瞥,篱虫也从门外踏进来,整个厨屋瞬时变得狭小。

    篱虫掀开盖子嗅了嗅,朝宗行雍微不可察摇头。

    宗行雍从厨屋退出去。

    他二人一出去外面的新鲜空气仿佛都进来了,厨娘彼此对视,拍着胸口松了老长的气。

    食盒本来是提在下人手中,被截胡下来。

    宗行雍没敲门,直接进了。

    殷臻压着太阳穴,脑子一抽一抽地疼,他瞪着宗行雍。

    宗行雍伸开双手表示自己全身没有利器,自觉退到三米外。

    他放柔和声音:“吃点什么?”

    殷臻苍白眉眼在屋中漂亮到惊心动魄,他放下本就被生病消磨得所剩无几的警惕心,小声嘀咕:“孤吃不下。”

    吃不下算了。

    宗行雍无声掠过他全身。

    殷臻有点犯困,他是真累了,宗行雍爱在他屋子里干什么就干什么,爱看就看,摄政王想干什么天底下没人能阻止。

    他胳膊腿儿酸得没力气抬起来,只想睡觉。

    话是这么说屋子里放进来一头大型猛兽殷臻心里还是不放心,眯一会儿又猛然惊醒,看宗行雍站在原地才放下心,然后又闭眼,又一醒——等再一睁眼宗行雍站在他榻前时吓了一跳,沙哑道:“干什么?”

    宗行雍五官陷在错杂阴影中,看不分明。

    宗行雍:“本王就站这儿。”

    殷臻直勾勾瞧他,眼睫疲累地眨了眨。

    算了。

    站哪儿没差,他这么劝自己。

    又过了半炷香。

    殷臻跟睡意挣扎了半天,被子上骤然一沉。

    他眼皮一掀,哑声:“滚远点!”

    病中,不那么有气势,反而软绵绵。

    宗行雍举双手表态:“本王不动了。”

    殷臻没觉着哪儿不对,他头痛,反应慢半拍,真把眼睛又闭上了。

    宗行雍靠近了点,观察他。

    啧,生病的时候惹人疼多了。嘴里也没那么多本王不爱听的话。

    殷臻又醒了,不太清明地想宗行雍居然没有我行我素地上来——他记忆一时错乱,差点以为是在摄政王府那一年。

    宗行雍屈尊降贵靠在榻边,只不过这显然就是最大的退让了,殷臻瞧见他大剌剌搭在榻边的手臂。

    他盯了两秒,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一丝不苟地把对方撵了下去。

    嗓音因感冒而发闷:“离孤远点。”

    宗行雍手臂“咚”一声被扔下去,也没生气,抬头看他一眼,低笑了声:“绝情。”

    说话的口气和前几天比天差地别。

    昏黄烛火跳跃在床帐边,殷臻发热后的思维变得迟钝。

    宗行雍轻飘飘:“太子甚合本王心意。”

    榻上暖和,殷臻懒恹恹地不想动,也懒得纠正他的用词:“所以?”

    ——他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漆黑眼珠看起来十分单纯,也很好骗。整个人缩进被褥中,有一下没一下敷衍。

    “本王决定移情别恋了。”宗行雍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分开,清清楚楚通知。

    殷臻困倦地:“哦……”

    等等!

    他一磕绊差点咬到舌头,漆黑眼珠僵硬地转向宗行雍:“什——”么?

    实在是他脑子一阵阵发昏,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深层含义,跟受惊一样炸了毛,睁圆了眼。

    “今天是个好日子。”

    宗行雍幽幽凉凉换了话题:“本王一时兴起,想找个人说话。”

    殷臻:“……孤不想听。”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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