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撞见非人类: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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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是深秋,宅院槛窗半开,下小雨,景色雾蒙蒙。谈善全凭记忆给自己系了腰带,蹬上木屐,“咚”往地下一跳。

    他实在很……

    十一抱着剑杵在一边,少年老成地撇嘴。

    姜人重仪态,行走坐卧自有约束。这人不同,衣衫松垮,弯腰提鞋动作也很随意,让人想到水塘里一只快乐的绿水鸭,摇摇摆摆快快乐乐。

    谈善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扭头问:“你们世子呢?我有事找他。”

    十一戒备:“你找殿下干什么?”

    这两只高跷鞋穿在脚上走不了路,谈善实在不适应,拎了木屐在手上,沉吟道:“啊……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要出去。”

    十一浑身冒毛都炸起来:“你还想要殿下陪你出去逛街?不可能。殿下忙得不得了,这会儿正在和魏池云魏都督议事——”

    谈善比他更奇怪:“我为什么要徐……你们世子陪着去逛街,我就是想问他有没有钱……银子给我,我要去买点东西。”

    “他有事你给我也行。”谈善贴心补充。

    没钱寸步难行。

    他没钱,但徐流深肯定有。

    十一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钱财乃身外之物。”他确有俸禄,只不过平日出行并不带在身上。

    “哦,你没有。”

    “你!”

    谈善了然,他展了展袖子,发愁道:“我也没有。”

    “那你带我去找你们世子吧。”他想了想,说,“我分一半给你。”

    十一跟他对视两眼,硬梆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殿下在前厅。”他抬了抬下巴,觉得这人也没有想象中糟糕,别扭道,“我带你去。”

    谈善于是拎着他的木头鞋子出了门。

    这是一座三进式的宅院,环境清幽,卵石小路一路蜿蜒。院里瑶台玉凤凋谢,花枝垂下。枯叶扫进泥土中,放眼望去一片开阔的萧条。

    前厅有人。

    徐流深穿了红黑交映的颜色,将眉眼压得乌沉。金冠是缠绕孔雀尾,额发高束。配饰点睛而不喧宾夺主,通身华贵。

    十一看完回头,先瞅了一眼谈善的脚,又瞅了一眼谈善的脸,欲言又止。他本来年纪不大,藏不住心事,深深不解:“你为什么不敬畏世子。”

    “啊。”

    谈善还在踩鹅卵石,脚底穴位舒舒服服,闻言也抬头。前厅悬着“正大光明”的牌匾,气势恢宏。徐流深在一堆年纪明显比他大许多的迂腐官员间,单手撑着厚重扶手,神情隐隐不耐。

    真是错过了七年多。

    谈善心底浮起微妙的遗憾,半天才回答:“他才十七岁,不用用这个词吧。”

    十一更不明白了。

    他俩揣着对彼此的深切疑问到了前厅,谈善还没开口,一道口水差点喷到脸上。他震撼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世子爷,这放花楼的事儿我确实不知道。”

    “放屁,你董卫要是不知道老子把字儿倒过来写!谁不知道放花楼跟你们北阳郡的关系。大半的银钱哗啦啦留进去,要我说,这次就是你们看守不力。”

    “好你个庞忠。”先头说话的挽起袖子上前一步,气得七窍生烟,“放花楼的银子我府里帐房先生记得清楚,每年按时给王宫上供。你竟敢在世子面前血口喷人,看我不弄死你。”

    “干你娘的,要打就打,谁怕谁。”

    “……”

    双方争得面红脖子粗,谈善表情一时空白,站在原地双眼发愣地看双方打口水战。

    “铮!”

    一把雪亮长剑将二者隔开,顿时二人噤声。

    看样子徐流深也觉得吵了,他坐在主位,一句话没说,伸手拔了身边冷面护卫的剑。“唰”剑身脱鞘,森寒双面照出一左一右两双眼。

    “太吵,本宫听不清。”

    徐流深用剑尖拍了拍其中一人的嘴,皮笑肉不笑:“静一静,嗯?”

    董、庞二人盯着抖动不止的剑尖,吞了口唾沫,不敢说话了。

    他们其实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传话的人只说放花楼出事上头来人问话。刚听到话二人还不以为然,心想上头上头能是什么上头,总不至于是王上亲临。真见到令牌后鞋都没来得及穿连滚带爬从榻上下来,告罪完才敢颤颤巍巍地叫“殿下千岁”。

    大冬天从娇妻美妾怀中拎出来,受了半天审问满脸疲容,再心理承受能力强的人也受不住。董卫揉了揉脸,无意间瞥见檐下多了两个人。

    下小雨,石板上有青苔。来人是个年轻的公子,头没束,乌黑发丝垂到腰侧,身披朦胧湿雨。他抱着胳膊,宽袖往上抬,露出半截细瘦的胳膊,睁大眼,看热闹的促狭几乎要从眼角眉梢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

    ——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也衣衫不整从榻上压下来?

    乍一见到没穿靴的脚董卫热泪盈眶,心想终于多了一个人来分担徐流深的无名之火。

    下一秒他顿住,不敢相信地抬头望向上首——

    “哐当”徐流深反手将剑插回,天地良心,董卫甚至觉得他插得太快差点削掉自己一截袖角。

    当朝世子,身份何等尊贵,他只在朝堂之上隔着重重官员见过一面。姜王让世子辅政,金銮殿地砖扎眼,贪官温热鲜血从上至下一路往下流,头颅骨碌碌滚过死寂大殿。

    ——听说那一月幽州城官员家桌上再不见肉腥。

    他此刻之神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董卫趴在地上,不死心般抬头。

    连日阴雨,徐流深看起来心情尚好,拇指上鸽血扳指明晃晃,应该值不少钱。谈善放下心,走了两步到他面前,摊开手,正要说话徐流深用一种令他后背发麻的、截然不同的语气说:“醒了?”

    谈善:“……醒了。”

    徐流深:“来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檀香,或者茶香盈盈地绕在了自己身上,但他们应该没有靠近到这种程度。谈善忍住了提起袖子闻的冲动,实话实说:“我是来要钱的。”

    董卫的瞳仁震动了那么一下,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你要去做什么?”徐流深冲身后一点头,黑衣的护卫从他身后站到谈善身后。谈善又开始绞尽脑汁编故事,他用一种正经到世子爷心里发笑的口吻说:“事情是这样。”

    徐流深望着他,有一句回一句:“是什么样。”他其实不清楚他对这个人是什么感受,但他愿意对他耐心一点,特别一点。

    谈善想了一大通话,徐流深眼神实在很耐人询问,于是他放弃,用袖子遮住脸,摆烂:“我就是想要。”

    “那去罢。”

    徐流深靠回太师椅里,支着额头笑了。

    他笑起来又有小时候徐涧的样子,眼尾和唇角都抬起来。谈善一时晃了下神,光影错杂在他绯薄眼皮,无数跃动金色尘埃中,他和千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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