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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渔家四时鲜》 70-80(第10/19页)
蟹,而真的醉蟹是一咬就出汁,还是那种浓郁香气的酒汁。
“味道怎么样?”另一个老师傅问。
江盈知没有再喝酒,她的嘴巴里全是酒香气,同几个老人说:“我从前看人腌醉蟹,直接把活蟹放到缸里腌,等它醉晕,说是这样腌出来最鲜,有的人还好生吃,我却是不行。”
“要说这醉蟹,我知道几个法子,一是拿甜酒和清酱来腌,酒七酱三,拿刀在肚脐那扎口放盐再腌,等五日后,那醉蟹才香。”
说起吃的来她头头是道,夹了筷蟹黄鱼翅,眯起了眼,慢慢品味后才说:“还有个做法,那就是拿花椒同细盐炒,这就是椒盐,椒盐放在肚脐处,扎了麻绳。”
“这腌的卤里,要有皂角、三成酒,半成醋,酱一成,糖盐一些,腌半个月,那吃起来酒气到不重,可却吃得醉人。”
这几位老师傅原也不是想切磋,真是请人吃饭来着的,这会儿一听她这么说,厨瘾和兴头也来了,围着桌子,各自说了一些。
白婆婆喝了口酒,笑得和蔼,“那我这也有个法子,倒不是醉蟹,而是酱蟹,只是麻烦了些。”
“找团脐的蟹,先让它吐出白沫来,要做熟葱油,拿盐酱醋,香油和葱白,还有那榆仁酱、面酱,放茴香、橘丝、姜丝,用酒醋来拌匀,再把螃蟹放下,半个月壳都泡黄了,里头也入味了。”
“我嫌麻烦倒是许久没做过了,还要挑个冷天来,那酱才不至于生白毛。”
江盈知喝了口酒,小脸泛红,眼神却闪光,“这个法子我没试过,榆仁酱怎么做?”
白婆婆立马道:“哈哈哈,榆仁酱就是拿榆树种子和面粉做的,吃起来比生姜要辣,比芥辣要辛,不过治疮藓倒是不错,你要想学,晚些等我买了果子,到时候我教你。”
“阿婆,那感情好,”江盈知笑得眉眼弯弯,“我这里也有个做酱蟹的法子,要简单不少,我们用甜酱来腌,取了活蟹来,把酱全都糊上去,跟泥巴一样把它给裹住了,放两个月,壳脱了,那酱蟹也就熟成了。”
“你们说的都太麻烦了,”何老师傅抿了口酒说,“不如我这个煮蟹的法子,我上次试过,拿生姜、紫苏、橘皮,和盐一起煮,水沸了就翻个面,等到再沸就能吃蟹了,那蟹的味道简直一绝。”
“生姜去寒气,紫苏把毒气给弄没了,盐能有味,橘皮增香,这煮出来的螃蟹,我能吃三大只。”
明明几个人也才刚认识,因为这蟹倒是越说越起劲,越说关系拉得越近,都敬江盈知酒。
这些人能当江盈知爷爷奶奶的年纪,却都认她为小友,之前倒不算很真心欢迎她来食行,这会儿却巴不得她赶紧进来,大家也好相互交流法子,多做点东西出来。
这顿饭吃到天擦黑才结束,酒香和螃蟹味道混合在一起,全都挂在了江盈知身上,她从食行走出来。
朝后同大家说:“后日到我食铺里,我也做顿螃蟹宴给你们尝尝。”
至于为何不是明日,因为明日是中元节。
海浦的中元节,要做海灯。
海里有着太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岸上的亲人寻不到他们,要扎海灯,点起蜡烛,让他们顺着灯回家来。
这天食铺里全在扎灯,而江盈知在等两位特殊的客人,是一对外祖孙,之前同她定了一桌宴席,只不过全部打包带走。
到了下午,小禾搀扶着她的外婆进来,江盈知很认真地说:“东西全都做好了。”
小禾点点头,细细清点,那些菜是一份红烧肉、鸭汤面、炖土豆,肉圆、炒猪肝、炸鱼、猪脚汤、肉沫蒸蛋、炸带鱼,摞成很高的馒头、寿包。
她沉默地清点,这些全是她外公生前爱吃的,他尤其爱吃土豆。
她外公没福气,死在她刚有钱的时候,她也没福气,
她没有外公了。
年迈的外婆眼神不好,却准确摸上那份炖土豆,她颤巍巍地说:“叫我家老头子在今日吃饱喝好,吃饱再走吧。”
肺痨去世的病人,生前几日一直在挨饿,死在回乡的路上,如今魂归故里,她们两个想叫他不要当个饿死鬼。
小禾一手拿着食盒,一手搀扶着外婆,心里却在说,外公,多吃点吧。
她望向天边,小声说,回家来吧。
中元节里,有太多的遗憾,那些遗憾是尖锐的沙粒,重重地扎进人的心里,慢慢的,才能磨成圆润的珠子。
江盈知目送两人远去,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想起自己逝去的亲人,却早就哭不出来,她一个人已经很久了。
她扎了个荷花灯,夜里的海浦,海滩上全部都是在那放灯的人。
有扎虾灯、鱼灯、宝莲灯、八角灯的,大大小小的种种,上头放白蜡烛,点起灯,一一放到海里,招领海里的亡魂。
响起一片声音,“回家来吧,顺着灯,回到家里来吧。”
有人烧元宝,黄纸,飘起的烟被海风吹了回来,吹到人的脸上,蒙住了眼睛。
有人哭,也有人说:“别哭了,你一哭,他就挂念你,那他就不肯走了。”
不敢太想念。
既然挽留不住,那就好好走吧,到一个没有病痛没有苦难的地方,享点福。
人要是有在天之灵的话,请保佑他自己吧。
第77章 青蟹糯米饭
过了立秋没多久, 天又转热,青蟹在西塘关的海滩上成群出没。
隔日周巧女拎了两大桶青蟹,坐航船过来的, 她给每只蟹都绑了麻绳, 跟江盈知描述,“这玩意多得吓人,一打开院子门, 门边都爬了不少。”
“压根就不用做什么放蟹拎。”
放蟹拎是海边人家给青蟹搭的房子, 只用几块简易的石头,青蟹喜欢钻洞, 而且会跟着潮水进洞脱壳, 每脱完一次壳就长得更大更肥。
江盈知看了眼周巧女拿来的青蟹, 一桶蟹壳硬,应当是脱壳许久的青蟹, 另一桶是软壳蟹。
这是青蟹刚褪完壳, 蟹壳特别软, 就像一层薄皮包着肉, 要是再过上两天,壳便硬了些,跟纸皮一样, 又叫纸皮壳。
“这个软壳蟹好, ”江盈知用手戳了戳软壳蟹,笑眯眯的, “刚好能用来炖酒。”
这种软壳蟹炖酒, 里头有汁水, 肉是松的,同酒一块炖, 可以连壳带肉一起吃,咬破那层膜,丰涌的汁水同肉在嘴里蔓延。
她今日本来要请食行的人吃螃蟹的,大家却没来,说是人不齐,下回再来吃。
江盈知便准备招待自家人,也是好些日子没在一起吃饭了。
自从食铺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连里镇都开了货店后,她每日都能赚几十两到百两,存款也日渐丰厚。
同样的,她忙得要命,每日起早贪黑,一睁眼就在锅灶旁了,一天忙下来,两条腿都打颤,手上的茧反复磨破,睡觉换下来的衣裳都沾满了油烟气。
实在累人,她选择停业半天,给铺子的大伙放假,也松快下。
小梅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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