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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渔家四时鲜》 24-30(第30/31页)
面还晒不晒?便宜些卖不卖,我买些来。”
叫他这么一说,大家全都合计起了自家,亲戚家,有的连住在花斑岛后面一表三千里的亲戚都给算上了。
就合计拿些东西出来,好叫饭师傅没那么紧巴,自己也能吃得好些。
于是第二日一早,饭师傅打开院门,想把粉皮子给晒出来,就见小吏们打着哈欠,眼底青黑,手里要么抱着个坛子,或者揣了几个大篮子,要不背上扛着东西。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饭师傅颇有点结结巴巴地问,他喊,“春花,水婆,你们快来。”
他喊的时候,以陈三明为首的一群小吏冲进院里,二子嘿嘿直笑,把一个大布袋放在地上,“昨儿回去,实在翻不到啥东西,我娘还以为招了老鼠,拿着棍子来打,差点被打到。”
“不过倒是摸出了一袋上年的干菜,也不知道咋吃,春花姨我放这了,你们自己琢磨琢磨吧,反正不要跟番薯一起煮,我都成。”
大胖把一大篮子豌豆放到桌上,用所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儿中午炒点豌豆吃啊。”
“还有我这,我二姑老家他那个三侄子的小儿子种的,我去要了些蚕豆来。”
那人说完,其他人还在算这个辈分,到底是哪门子的亲戚。
另外有人嚷道:“饭师傅,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吃了那么多日的番薯糕,我实在吃厌了。”
边上人问他,“那你手里拿的啥?”
“番薯粉啊,这不是没啥好拿的,我娘要拿鞋底子抽我,只好上街买了点来,粉皮可以多做做嘛。”
大家哄然笑开,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给凑了点东西出来,有的在家里连吃带拿,下放的蟹酱也不放过,有的倒是阔气,送了一小条腊肉,实在局促的,咸鱼干、虾皮也总要拿些来的。
陈三明最阔绰,他拿了二十斤盐,虽然是从他小叔那里磨来的,但也能算他送的。
“老周啊,”他拍拍饭师傅的肩膀,“以后就放弃你那做番薯糕的手艺吧,实在太烂了。”
饭师傅吹胡子瞪眼,“你个臭小子,有你吃的还挑嘴。”
背后却偷偷红了眼睛,哎呀,人老了,这眼睛风一吹就要流泪。
一瞧后头几个女人早就哭得泣不成声了。
那天晚上,饭师傅开了几坛老酒请他们喝,一群人喝着又哭又笑,还一定
要把李管事拉出来反反复复地骂几遍。
这之后饭堂的伙食真的开始好了起来,饭师傅的手艺一般,可吃的东西多,也没有人挑剔。
而春花姨她们仍旧在晒粉皮,把晒干的粉皮拿出去卖,换来的钱买些肉还有蛋给大伙补补,尤其在河泊所夏汛最忙的时候,夜里还能吃到点豆腐圆子,或是蛋羹。
叫人上一整夜的工也没那么烦躁,而饭堂的每一天,都在香气中萦绕,每个来吃饭的都那么高兴。
这一切的转变就在这个平凡的午后里。
当江盈知从河泊所出来,她也没有办法知道,这之后的变故,只是欢欢喜喜拿上桂花酒,去买了点蚕豆,又买了几条大鲳鱼。
如今是鱼汛齐发,晚点墨鱼又好上桌了,鲳鱼变得不值钱,之前一条三四十,现在八条也才三十文。
店家给她用草绳穿过鱼鳃,笑道:“买去补身子吃啊?”
“不是啊,一条烧鲳鱼年糕,其他几条做熏鱼吃,”江盈知也笑盈盈回道。
“阿妹真会吃,这会儿就吃熏鱼了,那怎么不糟点鲳鱼,”店家也跟着笑呵呵,“糟鲳鱼可好吃了,熏鱼你都会做,糟鲳鱼指定差不了。”
江盈知走前说:“早就糟了,晚些能开坛子了。”
海浦的人哪怕到了几百年前,也还是喜欢吃糟鲳鱼,她想到一句话,街上蛏干包大篓,海中鲳鱼下甜糟。
她拎着鱼回到摊子上,有人笑问,“阿妹买那么多鲳鱼要做什么吃?”
“明儿真不来支摊子了?”
江盈知全都回了,又回道:“真不来摆了,明儿留在家里有点事。”
一时好多人唉声叹气的,她就说:“到时候换点别的吃食,捞汁也重新做。”
立马没人叹气了,只管和旁边没尝过的人,说着那捞汁海鲜多有滋味,又猜测做的是什么。
江盈知也真是哭笑不得,在众人的追问下收了摊,小梅也好奇,“是什么吃食?”
“墨鱼汛不吃墨鱼吃什么,”江盈知笑话她,“这是墨鱼最便宜的时候,得可着劲吃。”
陈强胜划着船,笑容满面,“那你的鲳鱼呢?”
“不吃,抛海里喂鱼去,”江盈知故意说。
三人便笑起来,面对着海上的风,夕阳西下,渐渐归港的渔船,心里那么安定。
下了船后,陈强胜得去帮他爹拉船网,把拐杖留在了船上,他的伤腿一踩地就生疼,也咬牙忍着往前走。
江盈知默默瞧着,她收回了目光,周巧女带着海娃来给她们搬东西,低头看一眼,“你要大补啊,买那么多鲳鱼。”
“我补个啥,我身子骨那么好,给婶你们几个吃的,”江盈知甩甩手,“你不是后日要回明府去了,我把这几条收拾了,给你做点熏鱼带着路上吃。”
她又说:“晚点我教小梅做盐炒豆,让她炒了给你,炒豆带一袋,山川难阻留啊。”
其实就是以前出门离家远行的人,都会带上一包盐炒豆,有了它好像就不怕饿肚子了。
海浦没有这个习俗,所以周巧女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江盈知自己家那边的。
她好些时候会心疼这个孩子,有时候也想问问她,有没有想家,后来想想,便没有开口。
周巧女看着那蚕豆,只说:“我爱吃,我肯定饿不着。”
晚上吃了鲳鱼烧年糕,鱼肉滑嫩,酱汁浇得又稠,海娃吃得嘴巴糊了一大圈,还伸舌头舔了舔,“好吃。”
周巧女拍他,“你可真是的,吃没吃相。”
等把鲳鱼处理好,做熏鱼前要腌要晒,等明天再做。
江盈知先教小梅做盐炒豆,“得你自己炒啊,这是你的心意。”
小梅小脸红扑扑,很坚定地点头,好像炒的不是豆子,而是叫她去面对一帮水师,那样视死如归。
江盈知差点没笑出声,摸着那豆子,她买的是已经泡了好几天,人家晒干好久的蚕豆,做盐炒豆就是要这种豆子,剥开皮能咬得动为止。
她和小梅一人拿一个针戳豆子,周巧女来来回回出来好多趟,还没扎完,她说:“这么麻烦,那不要吃了。”
“不成”
“不行”
江盈知和小梅一块说,两个又都笑起来,终于扎完了最后一个蚕豆。
要先炒盐后炒豆,还得急火猛炒,那些豆子放下去不久,就在锅里噼里啪啦地炸了起来,跟小鞭炮的声音一样响。
小梅大喊,“不要崩我脸上来啊。”
哪怕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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