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忠贞不渝: 25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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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留他一个人待在这床上凄凄凉凉的, 真是好大的架子。

    景裕伸手探了探自己的枕头下面, 想要摸出母妃的遗物暖上片刻,可摸了两下只摸了个空。

    他这才真正清醒了些,想起临睡前,他把这玩意打在秦屹知耳朵上了。

    枕头上也沾了一些血迹, 景裕看了那些暗红色好一会,只觉得床上越来越冷了,像是秦屹知想要冻死他,而在龙床边放了几十盆冰鉴一般。

    他打了个冷颤,扔开了怀里这团无用的被褥,披着长发坐了起来,视线转换, 他腿弯下的床褥也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是从秦屹知那处流出来的。

    景裕有些高兴地摩挲了几下那些暗红色,虽然初尝云雨,有许多地方不尽如人意,但他已和秦屹知结缔了世上最密不可分的关系。

    比主仆、师徒更甚,是只要他不放手,秦屹知就永远无法抽离的关系。

    景裕不知道秦屹知此前有没有同房的丫鬟、小厮,但如秦屹知这般高傲、风光的人,一定是第一次做下位。

    秦屹知是彻底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哪怕秦屹知依然不太听话,依然让他觉得很冷,但至少秦屹知也暖过。

    水乳交融时,拥进他怀里的秦屹知,暖得像一捧篝火。

    景裕的嘴角挂起一些弧度,眼神爱恋又似乎带点森冷,他想:这张床褥应当留下,把这块落红的地方裁做帕子,和那支毛笔,那根手串,还有那把戒尺放在一处。

    都是先生留给他的。

    先生会恨他,也许以后还会想杀他,但死物永远都不会跑,哪怕是冷的,也只属于他一人,是会和他一起入皇陵陪葬的。

    还有枕巾上的那几点血,比落红还要重要。

    那可是他亲手在秦屹知耳坠上烙下印记,圈上母妃遗物的留念。

    母妃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尘世间终于有人陪着他了。

    秦屹知是他的师长,他的奴婢,也是他的枕边人。

    是最好的那个。

    景裕垂着眼,指尖摩挲着床单着结块的血迹,四肢百骸又慢慢地被阴冷占据,他撩起床幔,道:“秦屹知。”

    入眼之处皆是死气,偌大的寝殿杳无人烟,唯有熏炉飘着白烟,和上坟时的场景也没什么区别。

    景裕缓缓坐起,忽然想起他还是三皇子时,蔺南星曾和他说过,做了皇帝以后,一切都会很好。

    没人再敢无视他,怠慢他。

    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他,拥戴他。

    他会有权势,会有皇后,还会有数之不尽的亲信和贴心人。

    真好啊。

    还有梦可以做的时候,真好。

    秦屹知带着母妃的遗物不知去向,景裕抽开那片染了血的枕巾捏在手里,却突然看到布巾之下静静躺着一枚约指。

    是他曾经赐给秦屹知的东西,白色的一枚,上面镶了一颗祖母绿,和秦屹知常常带在身边的云展十分般配。

    秦屹知今日就戴着这枚约指,给他洗脚之时才摘了下来……

    这小玩意怎么在这儿?

    一定是秦屹知故意留下的,是礼尚往来么?

    景裕有些疑惑,试着把约指往自己的手上戴,他的手型比秦屹知的要大上一点点,秦屹知戴在食指上的东西,他只能戴在无名指上。

    但莫名得就是有些好看,景裕看着自己的指节,眼神柔和了些,如蛆附骨的阴冷感也被驱散了点。

    景裕离开床榻,踢上鞋子,身着单衣走到桌案边,桌上温了壶茶,在小炉上嘟嘟冒着热气。

    景裕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茶汤尤其清甜,一喝便知是秦屹知的手艺。

    一杯下肚,景裕浑身都暖了,心里已不打算再计较秦屹知擅自离开的错了。

    喝完茶水,他懒得叫殿外的人进来伺候,自己寻了衣裳披好,反正从前在纯昭宫时,他什么苦日子没过过。

    就是蔺南星伺候他,也不过只有短短两年的时光,剩下的那许多年,都是他自己形影相吊,自力更生活过来的。

    景裕带了约指,喝了热茶,总算是有了些事后餍足,心情愉悦的感觉。

    他哼着异域风情的调子,衣冠楚楚走向殿外,路过秦屹知用来筹备伺候人的物什的小桌时,他鬼使神差地转着手上的约指走了过去。

    秦屹知下床之后,就是从这张桌上把约指拿出来,悄悄放在他床头的吧?

    小案上的东西整齐而琐碎,洗脸洗脚的木盆、铜盆挂在架上,半干的布巾晾在桌边,香膏、皂角、茶杯、茶罐等物件一列排开。

    在一些瓶瓶罐罐的遮掩后,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冰鉴,正冒着细碎的寒烟。

    小冰鉴起不到降温的作用,通常是用来冰镇吃食的,奴婢若无赏赐万万不敢浪费冰块,来给自己冰镇东西。

    ——这是秦屹知专程留给他的。

    只有景裕在意到了约指的来处,走到了这里,才能看到秦屹知遮遮掩掩的示好。

    少年天子俊逸的五官褪去阴霾,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笑得略带几分稚气。

    他掀开冰鉴的盖子,里面放着的是一碗香甜的樱桃酪。

    景裕整颗心都服帖了,红袖添香,闺房之乐就是这般的感觉么?

    哪怕是蔺南星也做不到这般体贴……

    先生真是有些可爱。

    景裕突然很想秦屹知,想把秦屹知抱在怀里,一刻也不要离身。

    他轻手轻脚地取出浸在冰水里的樱桃酪,甜点在鉴里放得久了,落了一层凉水在上面,把樱桃脯都浸得溢了色。

    景裕半点也不嫌弃,拿起叩在碗里的小勺,便吃了一口进去。

    失了品相的甜点,味道反倒像是更甜了。

    景裕吃得极慢,嘴角挂着和乳酪一样甜的笑容,脸上也像是被樱桃给染红晕一般。

    他细细品尝完一碗年少情思,放下空碗,却又见碗勺落下的地方散着几页纸,纸堆上盖着一张小笺。

    景裕掀开一看,是秦屹知劲骨丰肌地字迹,摘了一句诗文:

    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

    正应和了这碗小甜羹,景裕眸色微深,淌满了爱恋的情绪。

    他将信笺放到一边,又去翻看垫在下面的纸页。

    ——只是几张零碎的信报和票拟,有蔺多福那头对陵光号追查的汇报,也有两张司礼监那头需要让他尽快签办的急情。

    其中有一张,是关于津州秦氏成为皇商的请批函。

    秦氏。

    景裕的唇角一点点落了下来,明亮的眼眸失去了光彩,那碗樱桃酪像是淬了毒一般,后知后觉地让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凄寒。

    温情也许是真的,但明码标价比虚情假意更真。

    景裕捏着这张票拟看了许久,视线移到桌上,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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